“姓名？”
“陳宇。”
“性別？”
“男。”
“不對啊。”土質拱門前的工作人員眉頭緊皺，仔細查看手中的資料信息：“檔案上的性別是女啊？”
“那就是女。”
“哦……那可以了。”工作人員點點頭，指向陳宇的揹包：“你都攜帶了什麼東西？拿出來一一檢查。然後過掃描機。”
“你自己看。”
陳宇將揹包放在桌上，全部倒出。
“……這是啥？”工作人員一眼就看到了透明塑料袋裡的豬腦。
“我的食品。豬腦。”
“這個呢？”
“液氮，凍豬腦的。吃起來涼快。”
“你的食物，很奇怪啊……”
查看完所有的隨身物品，工作人員幫着裝回去，隨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進去吧，今晚就住在土樓裡。”
“謝謝。”
和排在身後的胖鄰居打了個招呼，陳宇便進入拱門，穿過“安檢機”，走到那棟三層土樓內。
此時，天色已然深黑。
光禿禿的樓內並無光源。
只有一位工作人員手持電筒，指引進來的考生上二層。
“伱好。”陳宇走上前，拍拍工作人員的肩膀。
“你好同學。”工作人員回頭，看了陳宇一眼後，手電筒指向前方：“從這個樓梯上去，二樓三樓隨便找房間休息。”
“我們今晚就住這？”陳宇疑惑。
“對。”
“不提裝修傢俱了，連牀都沒有怎麼睡。”
“你是在考覈、不是在家享受啊大少爺。等三天後你們進了森林，到時候連房間都沒有，你豈不是不得瘋？”
“我明白了。”陳宇恍然：“考覈現在就屬於開始了。”
“沒錯。上樓吧。”工作人員點頭。
環視左右，確認在他之前進來的考生，已經上樓。在他之後的考生，還沒有進來。陳宇立刻壓低聲音，詢問：“老哥。我比較好奇，您究竟是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夠擔任工作人員？”
“有實力的都是監考。”工作人員苦笑：“我這種，其實和你們差不多，剛畢業纔沒幾年。來當志願者，就是想混點積分。”
“嗷。”陳宇連連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
“砰！”
瞬間爆發異能！以超過工作人員肉眼分辨極限的速度，一記手刀劈暈對方。
陳宇“桀桀”怪笑，“啪嗒”一聲，關閉了手電筒。
土樓一層大廳內，霎時陷入黑暗。
三分鐘後。
胖鄰居走進來了。
發現樓內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立刻掏出手機，準備打開手電筒的功能。
“啪。”
但下一刻，一道光源宛如聚光燈一般，居高臨下的突然出現！
光柱內，是身穿工作人員服飾、頭戴工作人員帽子、臉上蒙着工作人員口罩的……工作人員。
胖鄰居：“？”
“你好。”工作人員沙啞着嗓音、翻開手中資料，問道：“是本屆考生嗎？”
“是啊。”
“請出示令牌。”
“啊……”胖鄰居連忙從兜裡掏出令牌，展示給工作人員觀看：“喏。”
“嗯。沒錯。”陳……工作人員點點頭，指向一旁樓梯：“請沿樓梯上二層。注意保護自己的令牌編號。”
“謝謝。”胖鄰居開心點頭，揹着揹包走向二層。
過了三四分鐘。
又一位參考學生走進來。
“你好。”工作人員眨眨眼：“是本屆考生嗎？”
“嗯。”
“請出示令牌，爲你分配樓層和房間。”
“嗯。”
學生淡漠的點點頭，將令牌給工作人員看了一眼。
“好的。”工作人員直指樓上：“你的住所在三層，房間自己找。先到先得。”
學生上樓了。
四分鐘後。
一位“外族”超凡者進入。
“雷猴。”工作人員雙手比比劃劃：“把你滴，令牌滴，給我看。”
外族：“？”
“令牌滴！”工作人員上前，主動熱切的在外族身上一頓摸，掏出了個令牌：“介個！呦西！”
外族：“呦…呦西？”
“呦西呦西！”工作人員連連點頭，放回令牌，直指樓梯：“這裡嘀去，姑娘大大滴呦！薩瓦迪卡。”
外族上樓了。
緊接着，土樓大內裡，又走進下一位考生。
“你好。令牌出示一下，謝謝。”
……
一小時後。
所有考生均已進入完畢。
土樓二層的某個房間之內，陳宇才頭戴鋼盔、姍姍來遲。
“陳宇，這裡這裡！”手持手機照明的胖鄰居一喜，連忙招呼陳宇坐過來：“你怎麼纔到啊？不是比我先進來的嗎？”
“拉泡屎。”陳宇神態自然，坐在胖鄰居身旁，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嬌小身影：“她是？”
“算是舍友。”胖鄰居舔舔嘴脣：“她自己進來的。”
“哦。”
“陳宇。”那嬌小人影忽然開口了。
“你認識我？”陳宇一愣。
“認識。”人影點點頭，語氣淡漠：“家主和我提起過你。”
“家主？”陳宇皺眉：“哪家的家主？”
“京城李家。”人影看向陳宇。
陳宇一愣：“你不會就是那輛童車……不對。你是李家家主的那個侄女？”
“是的。”
“好傢伙！”
“宇哥？這個小妹妹你認識？”胖鄰居雙眼發亮。
“啪！”
陳宇回手就是一巴掌：“又他媽叫宇哥了？”
“能不能給介紹一下？”胖鄰居不顧腦袋的疼痛，興奮搓手，壓低聲音在陳宇耳邊道：“我的理想型啊！好小一隻。”
“滾。”陳宇擺手：“人家未成年。”
“那不是更好嘛！”胖鄰居雙眼更亮。
陳宇：“……”
“謝謝你，陳宇。”人影掀開兜帽，露出一頭翠綠的短髮，對陳宇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感謝你的不娶之恩。”
胖鄰居：“？！”
“不用謝。”陳宇咂咂嘴，感受到了對方眼底透露的幽怨。
綠髮女孩不再說話，轉回頭，繼續閉目養神。
“什…什麼情況啊？”胖鄰居差點跳起來，眼睛瞪得溜圓：“宇哥，這是什麼情況啊？”
“沒什麼。”陳宇不願多談，打了個哈欠：“凌晨一點了，先睡覺吧。”
見陳宇不再搭理自己，胖鄰居仍急得坐立不安，賊溜溜的目光不斷在陳宇和綠髮女孩之間遊視。
心情複雜。
“……”
“……”
“美女？要不咱們加個微……”
“滾。”
“好的。”
一夜。
無活。
當東方的太陽升起，天剛矇矇亮。
土樓內的所有參考人員，便被一位身着馬甲的監考召集到一樓大廳。
待所有人員全部下樓。
134名考生無一缺席。
監考便走到衆考生正前方，朗聲開口：“我，是你們本屆畢業考覈的監考之一。你們可以稱呼我……監考。”
“距離考覈正式開始，還有兩天的時間。”
“從今天起，你們都要進行早、中、晚、夜的四次尿檢。還有不定時的抽查尿檢。”
“任何使用違禁藥品的選手，都將被驅逐考場。”
“如果有‘外族’選手使用違禁物，則也會被驅逐。並聯系領事館，進行相應的處罰。”
“下面，檢測開始。”
監考大手一揮，目光冷冽：“女性，去左側房間。男性，去右側房間。外族的，母的，去左側房間。公的，去右側房間。”
話落，衆多工作人員捧着小盒，指引考生們前往大廳兩側的單獨房屋內。
“這邊走。”
“這裡這裡~”
“'FB[P……”
跟着衆人，走向右側的小廳。胖鄰居捅了捅陳宇，偷偷指向一隊用觸角行走的“蘑菇人”，低聲道：“宇哥，它們是真菌吧？也有尿嗎？”
陳宇：“前面那麼大一根管子，不就是噴尿的嗎。”
胖鄰居：“我覺得那就是條腿。正常生物，怎麼可能會長那麼大的……”
話未說完，他已經閉上了嘴巴。
因爲陳宇已經解開了腰帶，帶上塑料手套，拿起小盒，站在了土質小便器前。
胖鄰居雙目圓睜，直直望着陳宇，表情震驚。
身旁左右兩個坑位的超凡者，也都似見了鬼的表情……
小號完畢。
陳宇提上褲子，將尿盒交給呆若木雞的工作人員，回頭：“你咋還不尿呢？”
胖鄰居：“……”
“我先走了，回樓上等你。”
繫好腰帶，陳宇昂首挺胸，吊兒郎當的走出側廳，返回二層房間。
但還沒坐上三分鐘。
一名監考便帶着兩位工作人員，出現在了陳宇面前。
“陳宇同學是吧？”監考表情嚴肅。
“是啊。”正玩手機的陳宇疑惑擡頭：“怎麼了。”
“有人舉報，你可能是‘驢化’的惡物。”
陳宇：“？？？”
……
隨着時間迅速的流逝。
人類文明，終於迎來了他們的特有節日——春節。
無論超凡羣體、或是普通平民，都家家團圓，歡樂的燃放煙花爆竹。
即便遠在京城以西，被封鎖在考場內的考生們，也能清晰看到夜空中朵朵盛開的禮花。
自他們的手機接連沒電關機之後。
今晚是他們度過最“明亮”的一個晚上。
“宇哥，明天考覈就開始了。”站在土樓三層的平臺前，胖鄰居望着京城裡不斷升起的煙火，語氣幽幽：“你緊張嗎。”
“還行。”陳宇雙手抱胸。
“如果畢業順利，脫離見習期，我就有權限去解惑了。”胖鄰居眯眼：“我想知道咱們人類爲什麼會經常滅城。”
聞言，陳宇沒有出聲。
人類頻繁滅城的原因，他已經知道了。
但他不知道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對方。
“惡物”，於壓迫和磨難中誕生。
它們產出的“魂珠”，則是所有超凡者夢寐以求的至寶。
這便是超凡階級爲何欺壓普通人的核心原因。
尤其隨着“等級”的上漲，常規修行方式，將會越來越難以提升。
並且“煉體秘術”與“煉魂秘術”，都是逆天而行，對壽命和身體健康的傷害極大。
這就意味着，衆多上層高階超凡者的修煉，可能就是以吞服“魂珠”爲主。
那麼……
無論一個超凡者的本性多麼“善良”，當他走到迫切需要“魂珠”的那一步時，是否還會保持本性？
加入壓迫？
默不作聲？
亦或者變本加厲？
總之，是很難做到掀桌反抗吧。
轉頭，深深看着胖鄰居，陳宇眼神複雜……
“宇哥，等你畢業了，你又有什麼打算？”懷揣着心底的星星之火，胖鄰居看向陳宇。
“……”
陳宇依舊沒有回答。
畢業之後，恢復“自由身”，他就準備開始他的行動了。
殺超凡。
撿屍體。
複製技能。
迅速提升實力。
而且和胖鄰居一樣，他也有許多疑惑的問題。
如：平民社會裡，人們之間的關係爲何極其的友善公平。當權官方和超凡階級一樣，一同壓迫普通人，產生“惡物”的效果不會更好嗎？
如：人類文明在這個世界衆多種族裡，究竟佔有什麼樣的地位。最頂層超凡圈子制定的一切規則，只是爲了私利？還是爲了整個種羣？
再如：個體的超凡實力，能否突破種族的限制，甚至達到一種以一敵萬的水平？如果不能，他就算真把“始作俑者”宰了，又有什麼意義？
“……呼。”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陳宇壓住腦海內的胡思亂想，雙手插兜，走回土樓。
“你不看了嗎？”胖鄰居一愣。
“不看了。”
陳宇擺擺手，背影消失在土樓的黑暗之中：“一閃就沒的煙花，沒什麼可看的。”
胖鄰居歪頭：“？”
京城的“綻放”，持續了一整夜。
直到次日清晨，才漸漸消停。
按照慣例，所有考生完成最後一次尿檢。便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集合在土樓外的廣場上。
三日前那位“露頭就走”的主考官，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仍是一襲白裙、一雙白絲、長髮飄飄，宛如神仙中人。
“割胃。”
主考官美女露出笑臉，如春盛開：“又見面了。”
在她身後，並排站立着上百名身穿軍用馬甲的監考。
各個面容嚴肅，殺氣騰騰。
那毫不掩飾的異能波動，充分證明他們超過D級的實力。
“現在是上午六點二十三分。”主考官拿出手機，掃了眼時間：“距離中午十二點，考覈正是開始，還有五個多小時。”
“在這五個小時內，你們會按照各自的令牌編號，分配到制定的出發點，一同前往終點。”
主考官指向身後遠處那根聳立的通天塔，繼續道：“每一個人的出發點，與通天塔的直線距離，都是十一公里。”
“本屆考覈爲積分制。”
“那麼，具體規則如下：”
“一，每個人初始有1點積分。”
“二，每個人的令牌內，都有衛星定位裝置。只要移動距離超過十公里，則扣除1點積分。”
“三，獲取他人的令牌編號。每獲取一個，得1分。被獲取，扣一分。”
“就這簡單。”
嘴角上揚，主考官美人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陳宇：“抵達終點後，積分大於等於1，則順利畢業。”
“積分排名前二十，進入正式擂臺賽。”
“……”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吼哈哈哈……”
人羣中，陳宇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