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經微微冒汗的何奕,那漂亮的臉上已經微微泛紅,一些汗珠從額頭落下,晶瑩圓潤的鼻子上也有幾滴汗珠調皮的滑下,落在她紅潤飽滿的脣上。眼睛水潤清澈,閃閃發亮的看着徐嶺。
“恩,我送你去。”,即使不順路,徐嶺也不能說不送。
吃完早飯,徐嶺帶着何奕和許冰上路。這次於影說在家處理賬務問題,不隨徐嶺出去了。其實這是於影爲了讓許冰單獨和徐嶺出去走走才這麼說的。
何奕本以爲能單獨和徐嶺說說話呆一會,沒想到許冰跟着。想想許冰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徐嶺出去,雖說是買魚,但和約會有什麼不同!何奕心裡有些羨慕。
把何奕送到汽車站,等她上車之後徐嶺才帶着許冰往虞溝縣趕去。買東西趁早,買魚一樣,晚了養魚的住戶都幹活或者賣魚去了。很大的漁場還好說,隨時有人在。但徐嶺肯定不是買飼料魚,小魚場纔是目標。
果然,到了虞溝縣雖然才用了幾十分鐘,但已經是八點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羣已經在縣城趕集。
“真是熱鬧!”,許冰望着車外那摩肩接踵的人,再對比一下白馬縣,感嘆的說道。
“虞溝縣是產魚大縣,再加上出名的長鬚魚,因此有很多外地人來這兒旅遊或者是買魚。特別是經濟好起來以後,因爲長鬚魚只有縣城餐館有得吃,所有很多的外省人都慕名而來。”,徐嶺微笑着向許冰解釋。
“呃,不外銷的?“,許冰很好奇。
“不外銷,而且這傢伙非常奇怪,只生活在匯流鎮外面大江,其他地方沒法生存。這裡運送長鬚魚也是用的那一片江水。”,徐嶺緩緩把車往前開,防止刮到人。
“是不是長鬚魚適應了那種湍急的水流環境,還是說那裡的水有特殊的成分?”,許冰眼睛亮亮的望着徐嶺,美麗的臉龐上,沒有了眼鏡的遮蓋,顯得精緻白皙,配上紅潤的嘴脣,誘惑迷人。
“具體的不知道,聽說是特殊環境造成的。”,一種特別的動物,需要特別的環境才能創造。岩羊,你讓它到了平原,估計獵狗就能捕食。但是在懸崖峭壁上,雪豹、花豹或者狼都奈何它不得。
當開出了密集的中央大道,徐嶺到縣城郊邊的一家水產市場問問情況。
“小冰你在車上等我。”
這是一個建於九十年代的四方形建築,各類魚交易市場。由於是早上,不但很多的百姓前來買魚,還有不少餐館和批發的商人在這兒大聲討價還價,不時臉紅脖子粗憤憤離去。
徐嶺四周看了看,嘈雜的環境讓人皺眉,加上水產動物的腥氣,還有地上水溝那殺魚之後留下的血水內臟大熱天經過發酵,簡直讓人難於忍受!但這種市場就是如此,殺豬或者活禽市場好不到哪兒去。
在一位中年漢子的攤邊,徐嶺看到這兒並沒有多少人,生意清淡的讓人詫異。不過當看到那豎在店門口的價格牌時,徐嶺知道爲什麼了。
一般的草魚在十元左右一斤,這兒是十六。鯽魚七八元已經很高了,產魚大縣很少人吃這種骨頭多且細的傢伙。這兒又是高,十元。青魚更是嚇人,二十二!
但牌子上也有說明,純自然放養,兩年期,沒有用丁點飼料。
可惜這是水產市場,買的大部分是餐館和酒店,他們需要控制成本,不可能選這麼貴的魚。即使一家兩家高檔酒店要用,也不會這樣子零散,他們有專門的供應商。
“老闆,買魚?”,一位中年人在店裡收銀臺後面擡起頭。那臉上深深的皺紋和微駝的背,讓徐嶺看到了漁民的辛苦。
“老闆,這魚不像喂草散養啊!”,徐嶺其實已經確定這是散養魚了。這魚鱗片青黑,渾身上下沒有太多的其他傷口或者鱗片脫落,流線型的身軀顯得優雅有力。
雖然現在這些兩斤左右的青魚草魚魚有些有氣無力,可能是放在這的時間久了。
“老闆,你一看就應該知道,這些是純散養的好魚。雖然比不是正宗的野生魚,但也差不了多少。之所以這蔫蔫的,是昨天早上就到了。到現在還在遊動,要是飼料網箱魚,早翻肚了。”,老闆沙啞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哦?魚不大,怎麼就急着賣了?”,徐嶺好奇。
“這...唉,我就和你說說吧。前幾天魚塘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在水底傳出“轟轟”的悶響。不但聲音巨大,水開始變渾濁,連魚都開始跳出水面,甚至有些還跳到了岸上。他們都說這是池塘底下有暗河要塌了。我閨女也是這麼認爲的。畢竟西南省那邊已經有這樣的事情,池塘下暗河頂坍塌,魚全跑了!所以最近兩天提前打撈賣魚。我叫曹雲,先生貴姓,買魚嗎?價錢好說。”,曹雲苦笑着臉,抽了兩口自己卷的旱菸,目光充滿希翼的望着。
“我買的量挺大。我挺好奇,按理說你的魚散養,接近野生了,應該很緊俏纔對啊。我叫徐嶺,叔你叫我小嶺就行。”,徐嶺望望四周,那來來往往的人似乎在對自己指指點點。而剛剛在這兒想買魚的兩位大爺大媽也早走了。
“如果要買的話,我希望徐先生直接到我家去吧,價錢好說。”,曹雲並沒有回答徐嶺的問題。
“哦?店不守了?”,徐嶺問道。
“就這幾十斤魚,和家裡幾萬斤比起來,什麼都算不上。”。曹雲還是苦着一張臉。
“那行,要是沒問題的話,你的魚我全要了。”到那都是買,徐嶺也是怕繁瑣之人,能簡單辦完事情最好。
幫着曹雲把魚搬入店裡,曹雲架好增氧機,鎖上門和徐嶺往外走。知道徐嶺是老闆,沒想到徐嶺年紀輕輕就開着這麼貴的一輛車。曹雲認爲越大越威武的越野車就越貴。這次倒是沒錯,大切諾基確實不便宜,何況胖子買的時候還是最高配的。
“曹叔,麻煩你指個路。”,徐嶺打開後車門,讓他坐進去。
曹雲上去之前使勁在地上蹭了蹭鞋底,把衣服拍了又拍,手也是在胸前擦了擦。上車之後看到絕美的許冰坐在前排微笑着看着自己,頓時臉紅脖子粗,屁股如坐鍼氈,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叔,這是我女朋友。不要緊張,就是個坐的汽車而已,再貴,那也是爲我們人服務的。”,徐嶺笑着安慰了一下曹雲。
曹雲聽到徐嶺的話,總算好了一些。但眼裡的愧疚卻是增加。
終究熬不過自己的良心,曹雲鼓起勇氣,向徐嶺說了他的魚賣不出去的原因。
“曹叔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了。看看後面!”,徐嶺微笑着說道。
曹雲和許冰往後一看,好傢伙,一輛倭國人的叫什麼陸地巡洋艦的傢伙跟在後面,還有幾輛凱美瑞和國產麪包車。
“我...我...我害了你啊小夥子!”,曹雲臉色蒼白,嘴巴哆嗦着說道。身上也不時顫抖一下,顯然害怕極了。許冰也是擔憂的望着徐嶺,雖然在她心裡徐嶺就是她的天,無所不能的神,但緊張是不可避免的。
“幾個混混而已,是不是魚市一霸?”,徐嶺剛剛遇上機械市場一霸,讓他賺了個盆滿鉢滿,這帶着許冰又來個魚霸,難道老天就這麼待見他?財源自動又來了?
“對,就是他們,剛到市場的時候,他們強行從我這拿走幾條魚。第二天就說他們老大非常喜歡我家的魚,很好吃。因此他們希望我能以一條三元的價格賣給他。我不同意,他們就說給我兩天時間考慮,都是流氓,還用家人來威脅我!嗚嗚!”,一個壯年人,說道這兒竟然在徐嶺面前大聲哭嚎,可想而知心裡是一種怎樣的窩囊無奈,又或者是對自己無能爲力保護勞動成果和家人的一種心酸!
徐嶺聽到曹叔的哭聲,心裡也是酸酸的。中國農村這種事情並不少。很多時候,農民千辛萬苦種出或者養出珍貴難得的動植物,一些上游的販子或者是混混無賴組成的收購商就使勁壓價,強取豪奪也不在少數。雖然最近這幾年好了很多,但在一些偏遠的縣城,肯定有,只是沒曝光而已。
其實農民對這些混混無賴搶奪倒是不怕,村裡人團結。但是這些人拉着一些當官的參與進來之後,那就完全變了,一不小心挑動了事情,或者是受了挑唆打了人,最後不但吃了官司,連東西也都保不住,家破人亡也未可知!這是底層人民最無奈最心酸的事情!
“我們的村支書就是他們一員!”,曹雲停下了哭嚎,眼睛通紅的說了一句。臉上的憤怒之色讓徐嶺和許冰吃了一驚。
“曹叔,千萬別做傻事。這事我管定了!”,徐嶺聲音鏗鏘有力。
在曹雲的指揮下,徐嶺從水泥路國道來到了土路上,這方向正是往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