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蔽日,風捲着沙粒,迷得人眼也難睜開,兩個飛賊是慣常走的,都拿了帕子遮住頭臉,只月娥被放在馬背上,如放置尋常貨物一般,顛簸的頭暈腦脹,眼花神散,連膽汁都要吐出來。
那兩個飛賊一邊拍馬急行,一邊信口說些話,瘦的那個便說道:“五哥,你只顧將這小娘子信手放着,小心顛壞了她,如此俊俏的美人兒,別弄壞了,自然是摟在懷裡妥當些。”那個壯些的便道:“頭兒只命我們將她擄了,讓衆人瞧見便是,是死是活又有什麼值當。”月娥隱約聽了這些惡聲惡氣,更覺得如身置絕地,一邊極力轉頭看周圍風貌,卻多見是黃沙地,一片黃澄澄的,偶爾風吹過去,那黃沙下面,卻隱約露出些白色的骨頭架子來,也不知是人的或是牲畜的,看的月娥心驚膽戰。
那瘦的飛賊就說道:“既然如此,你放慢了,把小娘子送與我這邊,讓我抱着她便是。”五哥就說道:“趙驢兒,你那毛病又發了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刻,倘若身後追兵來了,壞了頭兒的大事,讓你日後變作一頭閹驢,只別連累我!”趙驢兒便笑道:“我不過是說說,就把小娘子交給我,難道我就在馬上弄起來?只不過抱一抱過些乾癮罷了。何況咱們都安排好了,只引那小魔王一個,萬無一失的。”五哥便說道:“滾你的蛋,前方到了祖帝廟,有你玩樂的時候。”
月娥聽到這裡,嚇得手腳都冰涼了,聽他們說話,彷彿此事是早有預謀,那“小魔王”是何人?莫非是謝敬安?只不敢肯定,然而目下卻是不能再拖,倘若給他們到了那什麼祖帝廟,旁邊這瘦子必定不會輕饒自己,月娥暗暗叫苦,此刻一頭長髮也被一路顛簸震的散了,隨風盪來盪去,月娥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之物,心想:也只得拼一拼了。
兩匹馬靠得不遠,向着前方滾滾而去,一陣狂風捲過,對面也看不清人影,月娥心想: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當下攥緊了手頭那一根鐵簪子,向着身旁那飛賊五哥的大腿上用力刺下去。
只聽得“啊”地一聲慘叫,月娥來不及多想,拔出了簪子,狠了狠心,迅速又刺向馬肚子,駿馬也是一聲長嘶,夾雜着那飛賊的怒吼聲:“好個潑賤-人!敢動手!”張開那蒲扇大小的手,向着月娥身上抓去,月娥卻瞅着前方,將身子奮力向下一撲,頓時便將身子滾入了黃沙之中。
月娥跌在地上,渾身吃痛,眼前一時看不清景物,腦中卻警惕非常,支撐着爬起來,也不顧摔壞了哪裡不曾,辨了辨方向,便順着沿路向回飛跑。
那五哥被月娥刺中大腿,尚未反應過來,坐騎又被刺傷,那馬吃痛,瘋了一樣向前飛奔,也不理會他拉着繮繩不放。趙驢兒本在前面,見狀急忙將馬拉的慢了,大聲問道:“發生何事?”五哥騎馬一閃而過,一邊拼命拉着馬繮繩,吼道:“那賤-人傷我,逃了!快去捉回來!”
趙驢兒一聽,嘴裡吹了個輕狂的哨子,說道:“早說讓你把人交給我,不就得了,又吃這番虧!哈哈……”嘴裡嘲笑着,手下卻不含糊,調轉了馬頭向着來路追過去,只不過一時黃沙遮天,看不清前面月娥在何方,趙驢兒野興勃發,也不顧風大沙狂,浪聲浪氣,大聲叫道:“小娘子,乖乖地出來!爺好好疼你!”
那邊五哥好不容易也制住了坐騎,一併返回來,罵道:“好個潑賤-人,被你五爺捉到,生撕了你!”趙驢兒笑道:“五哥你手下留情,也讓我先過過癮纔是。”五哥說道:“閉上你的驢嘴,趕緊捉到她是正經,倘若被她逃了回去,咱們的計劃泡了湯,有你我的好看!”趙驢兒說道:“明白明白,這兒地勢險峻,若是望西北,又是懸崖斷壁,她一個娘們兒,腿又軟,能跑到哪裡去?這不過是貓捉老鼠,白白添些情趣。”說着,似想到什麼不堪的,笑的甚是淫-邪。
兩個賊徒一前一後,向來路搜尋月娥。卻在路邊黃沙堆後,月娥伸手捂着嘴,緊緊地趴在那沙堆上,一聲也不敢出。
一直等着兩個賊禿過去,月娥才沿着沙堆這邊,踉踉蹌蹌向着來路而回,幸喜沒有聽到有賊人的聲音,月娥走了一會,黃沙已經灌滿了脖子,腳下一踩一個坑,猛地一陣狂風捲過,月娥站立不穩,身子一歪,便向着那下面滑下去。
這黃沙坑地,最是險惡,風吹沙堆,變幻形狀,旁邊地勢低的,不一會兒被風吹得就會添滿沙子,倘若人下去了,又容易把腳陷住,沙子堆得又快,很容易便活活埋在裡面。
月娥順着沙堆向下滑去,心頭想道:“莫非真的要死在這裡?”正在慌亂,只覺得手臂上一陣劇痛,身子硬生生地剎住,月娥一驚,轉頭來看,卻聽到耳邊先有人說道:“這麼美貌的小娘子若是死在這兒,豈不是太可惜了。好歹讓我嚐嚐新鮮再說。”這聲音說着,便靠近了自己身上,一隻手牢牢地圍在月娥腰間。
月娥這才知道,是那兩個賊人終於又找到了自己,一時心底絕望。趙驢兒捉了人,手在月娥身上摸來捏去,甚是盡興,又摸向她的嘴邊上,月娥也不動,等他的手送過來,才狠狠地咬了一口,趙驢兒怪叫一聲。那邊五哥聽到了,便罵道:“你鬼叫什麼?找到了人還不帶上來?你敢就在這裡做那種事,我就直接閹了你!”
趙驢兒這才悻悻咬牙,說道:“誰要做了?只不過這小娘們掙扎的太厲害,費了點事!”說着,將月娥的手臂扯過來,自腰間摘下那手指頭粗的麻繩,在她如雪一樣的手腕上牢牢地纏了幾圈,將她的雙手綁在身後,這才嘻嘻笑了兩聲,在月娥胸前摸了摸,說道:“小娘子咬的真狠,我卻喜歡你這野性……”月娥“呸”地罵了一聲,趙驢兒伸手,抱住月娥的腰,將她輕而易舉舉起來,抗在肩頭就向黃沙上而去。
那老五見趙驢兒將人綁了帶上來,罵道:“潑賤人,找死!”伸手就向着月娥捉過來,趙驢兒見他目露兇光,情知此刻將月娥遞過去,定是被他打的半死,便避開,說道:“五哥,你應了我,要給我玩玩的,死美人卻沒趣味。”老五才咬牙切齒收了手,又恨恨說:“這賤人如此兇狠,惹得我也惱了,等一會到了祖帝廟,務必要狠幹她一番,纔出我這口氣。”趙驢兒嘖嘖讚歎,說道:“五哥你向來極少動興的,這回卻是怎麼了?”
兩人翻身上馬,依舊向前趕去,月娥閉着眼睛,淚水流出便幹,只想聽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倘若真個逃不開又沒有法子,便找機會尋死也就是了。一時想到姚良,想到虎頭,想到了自己種的那些菜,養的那些個雞,本來還想好好地過日子的,沒想到竟捲入這場是非,這是什麼命?
轉念一想,聽這些人的口吻,竟似是用自己來引哪個人上鉤一般,自己又何其無辜?這古代的穿越之旅,也太艱難了,纔出了王家,看到些希望,卻又平白遇到這種事,簡直不給人一條活路,月娥越想越怒,又委屈,一時怨天怨地,怨自己少了防備,怨蘇青不曾大膽,更怨那個不知會不會“上鉤”的人,再堅強的人,此刻也沒了法子,真想要嚎啕大哭一場。
兩匹馬又行了小半個時辰,便見前方有一座不大的廟宇,院牆殘破,在黃沙之中若隱若現。兩個匪徒打馬急急向前,到了門口,便雙雙翻身下馬,趙驢兒將月娥扛下來,望地上一放,嘴裡又打了個唿哨,說道:“到地方了!”
月娥正哭的昏昏沉沉,聞聲睜開眼睛,卻正對上趙驢兒不懷好意的雙眼,盯着她,說道:“嘖嘖,這沙子吹得厲害,把小娘子一張俊俏的臉弄得也花了。”伸手就來給月娥擦臉。
月娥急忙躲開,趙驢兒哈哈一笑,將月娥拉了,向着廟宇中去,月娥極力掙扎,卻難抵他力大,被他拉拉扯扯,腳下踉踉蹌蹌,進了破敗院落,直入正殿去了。
進了正殿,見神案上頭,有一尊彩漆剝落的神像,因年久失修,破敗非常,原本雍容的面貌變作猙獰,神案下頭,是兩個破爛的蒲團。周圍也是凌亂不堪,窗戶殘缺不全,香爐翻倒,那些帳幔也破爛了,胡亂搭着,被風吹的如蜘蛛網相似。趙驢兒押着月娥進入,將月娥向着地上一摜,月娥掙扎着爬起來,咬着脣,打量周圍。
趙驢兒望着她,見她一張臉被風吹的黃沙塗滿,隱約可見俏麗容色,便說道:“可惜,可惜,看了興趣也少多,讓爺來給你洗洗。”說着,便將腰間掛着的羊皮水壺解下來,走上前。
月娥不知他要做什麼,便向後退,趙驢兒一把抓住她胸前衣裳,將她硬扯到身邊,一低頭,將羊皮水壺的蓋子拔下,水壺向着月娥的臉上一傾,清水流出來,月娥只覺得臉上一陣冰涼,水把黃沙盡數洗去,重新露出一張絕色的臉來。
趙驢兒看的目不轉睛,喉頭一動,深深嚥了一口口水,這時候老五也進來了,見趙驢兒這般,便說道:“回去還有段路,別把水都用光了。”趙驢兒身子一閃,捏着月娥的臉,說道:“你且看一看值不值得用。”老五扭頭一看,那水潤澤了月娥眉眼,更顯絕妙,水又流下來,把個衣裳也溼了,胸前的衣裳緊緊貼着,她又緊張,胸口起伏,那玲瓏的形狀隱約可見,一時莽漢也看的眼直,腹中起火。
趙驢兒看他的神情便知,將水壺收了,哈哈笑道:“這宗買賣做的真是好,千載也難逢,這樣絕色的人兒,我這輩子也沒見過一個……幸虧是咱們來了,不然便宜了別人。能碰一碰她的身子,就死也甘心。”老五轉開頭,咬牙說道:“留神,這潑賤-人不是個軟腳的,小心真個死在她身上。”趙驢兒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綁的緊緊地,五哥,你先來還是我先?”老五哼了聲,眼睛眯了眯,又盯着月娥身上,嘎聲粗氣,慢慢說道:“我只怕我會忍不住,弄死了這賤-人。”趙驢兒嘖嘖說道:“連五哥也意動了,幸虧頭兒不曾來,不然也輪不到你我……嘿嘿,五哥你既然不懂得憐香惜玉,那便讓我先來,你也好看看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