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陳嘉霖見到曾如海的時候,對方爆出這麼個大消息,讓陳嘉霖不禁心亂如麻。
心都亂了,哪還有主意?所以陳嘉霖才準備向曾如海妥協。
胡楊是旁觀者清,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現在即便是他和陳嘉霖放曾如海一馬,劉佳的事情也不見得就能一直隱瞞下去。
現在,曾家的大廈將傾,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挽回。陳嘉霖只能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先把劉佳保護起來再說。
“胡老弟,我已經申請好了飛往曼谷的航線。我下午要去一趟,頑石科技,辛苦你照看幾天。你說,我先把佳佳安排到澳洲去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還是把佳佳想辦法安頓到寶島去吧,這個最保險。另外,你要是想讓佳佳獲得寶島的居留權,就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找人幫你辦妥。”
胡楊再怎麼着,也不可能向曾如海投降。
那傢伙就是一條毒蛇,上次其實胡楊已經放過曾家一次,曾如海一旦找到機會,還不是坑苦了陳嘉霖?
“我得走了,回去準備一下就去機場。哎,我的事情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等孩子出世以後,我讓他(她)認你做乾爹。”
陳嘉霖心存感謝,但以二人之間的關係,有些話卻不必說出來。
胡楊把陳嘉霖送到樓下,叮囑他此行要注意安全,然後他纔回到辦公室。
下午。
於洪波帶來了最新的消息,銘集控股集團的股價暴跌,此時已經跌破了20港元大關。
曾如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的撥打着陳嘉霖當時留下的那個電話號碼。
只是,那個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好你個陳嘉霖,莫非真要和我魚死網破?”
曾如海有了很不好的預感,他想把掌握的證據交給重案組,但又不甘心。證據一旦交出去,就再也沒有了威懾力。
“曾董,還是再等一等,如果等到明天,陳嘉霖那邊還沒有動靜,那咱們也豁出去了。”
人都有僥倖心理,曾如海的副手還殘存最後一線希望。他希望陳嘉霖能顧忌到劉佳,這樣的話,說不定自己這邊還能翻身。
曾如海最終還是聽從了副手的建議,決定多忍耐一天。
當日收盤,銘集控股集團的股價收在了20.10港元,勉強守住了20港元關口。
翌日。
早上一開盤,銘集控股集團直接跳空低開,很快就跌破了19港元。
曾如海繼續撥打陳嘉霖的電話,沒想到這一次很快就有人接聽了。
“陳嘉霖,你什麼意思?我昨天一直打你的電話,你都不開機。我告訴你,我這邊已經徹底陷入了困境,如果到下午。情況還沒有好轉,我就把證據交出去,你的那個女人劉佳,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曾如海真的怒了,他可不是嚇唬陳嘉霖,如果對方今天不能給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他絕對會這麼做。
“姓曾的,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快完蛋了?你是不是既害怕又慌亂?這就對了!你特麼的就是個劍人,有本事咱們在商場上鬥,那是各憑本事。
可你對付我身邊的人,算怎麼回事?你這條老狗,等死吧。至於你的威脅,我不接受!你愛咋滴咋滴,我會擦亮眼睛,看你的悲慘結局。”
陳嘉霖痛快的罵了一場,然後掛斷了電話,隨手關了機。
此時,他已經帶着劉佳到達了臺北。
他和劉佳入住的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房間是一間套房。他剛纔接電話的時候,避開了劉佳,來到了休息室。
可他收起手機一回頭,就看見劉佳挺着大肚子,正站在門口。
“嘉霖......嗚嗚嗚......”
陳嘉霖趕緊走過來,劉佳一把抱住了他。
“我想和你結婚,可他們總是勾引我那不爭氣的父母,越陷越深。我無法忍受那種煎熬,我就是要讓他們死!親愛的,我連累你了,我以後就呆在寶島,哪都不去。
等孩子出生以後,我會給他最好的教育,你會認他的,對嗎?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就像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一樣。你早點走吧,我會安頓好自己的。”
劉佳這麼些天以來,終於情緒崩潰了。
當陳嘉霖說要帶着她來寶島避禍,她就明白是那件事東窗事發了。
她沒有繼續隱瞞,而是把所有的細節都告訴了陳嘉霖。
“佳佳,你當初應該告訴我,我來處理那幾個人,你這麼做太魯莽了。現在,你不要想太多,這兩天咱們先買房子,然後再解決你的居留權問題。等事情過去了,你還可以回內地。”
陳嘉霖並不在乎劉佳的選擇,只要她對自己人不會這麼狠就好。
但是,兩人現在結婚也不大現實,以後也很難。
“嘉霖!謝謝你到了如今還在幫我。我真的不想離開你,真的。但我知道,我不能連累你,你爲我已經做的夠多了。”
劉佳漸漸止住了哭泣,她已經無所謂結不結婚,也不需要什麼名份。
她只知道,這一生她劉佳都是陳少的女人。
“去躺着吧,等休息好了,咱們再出去。”
陳嘉霖暗歎一聲,把幾乎虛脫的劉佳扶進了臥室。
此時,遠在深海的投資大廈,胡楊和於洪波在盯着銘集控股集團的股票走勢。
這會兒,銘集控股集團的股價,已經跌破了15港元。
“老闆,曾家完了!”
於洪波早都打聽清楚了,曾如海在銀行還有幾筆數額巨大的貸款。這幾筆貸款就是以銘集控股集團的股票,作爲抵押物的。
股票質押貸款,這種操作對於銀行來說很常見。但是,按照慣例,此項貸款會設置一個平倉線。
當股價跌到平倉線附近的時候,銀行會通知貸款企業提前歸還貸款。如果企業還不上,那麼對不起,銀行會在到達平倉線的時候,拋空用作質押的股票。
而曾家貸款的平倉線,就是銘集控股集團的股價,跌到15港元的時候。
胡楊點點頭,他剛剛在15港元附近看到了巨大的拋盤,而且交易量突然猛增。
這一波下跌,一直到13港元左右才止住,說明銀行已經拋空了質押的股票。
第二天,銘集控股集團的股價,上午就跌破了每股10港元,一直到8.5港元附近纔算是初步企穩。
“老於,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趕緊把一億股銘集控股集團的股票,給買回來。”
胡楊覺得這一次,已經圓滿的完成了計劃任務。
曾家就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總是躲在暗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悄悄的衝上來咬你一口。
這一次賺多少錢都還在其次,徹底的打斷了曾家的資金鍊,纔是最大的收穫。
曾家就此破產倒不至於,但從此一蹶不振是肯定的了,曾如海從此失去了再和胡楊、陳嘉霖爭鬥的本錢。
於洪波接到了買入的命令,立即開始買入銘集控股集團的股票。他這邊下單的時候,股價還在8.5港元每股,等一億股全部成交,股價已經回到了10港元每股。
“老闆,咱們這一次除去銀行利息,手續費、佣金和稅金之後,淨賺了30億港元。”
一億股銘集控股集團的股票買回來之後,馬上就還給了證券公司,並付清了手續費。
劉穎又專門跑了一趟香江,將銀行貸款和利息也一次還清。
她回到深海之後,做了一份報表,將這一次做空銘集控股集團股票的收益情況,向胡楊做了彙報。
“不錯,祝賀參與這一次行動的所有人員。”
胡楊很滿意這次行動的效果,他專門批了100萬元的獎金,發放給了於洪波團隊以及劉穎等人。
至於夏冰,她沒有獎金,只不過在年終效益分紅的個人賬戶上,又增添了50萬元。
香江。
曾如海在和陳嘉霖通完電話之後,就將有關劉佳僱兇殺人的證據,交給了重案組。
由於證據缺失很多,警方正在重新調查於麗娟三人死亡的那起車禍。到目前爲止,還不能認定劉佳與此案有關,但已經將這起交通事故轉爲了刑事調查。
“曾董,咱們無論如何要保住臺電的那筆股權啊。現在的問題就是,得想辦法籌集25億港元的資金,把銀行貸款給還上。”
副手一邊說着話,一邊悄悄的瞅了幾眼曾如海。
曾如海就在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頭髮居然全白了。
如今的他,根本不像是一個大企業的董事長,而是像一個常年操勞的鄰家老頭。
曾如海聽到副手的這番話,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道:“這筆貸款的問題不大,只不過企業的控制權只怕是保不住了。”
這兩天,水果公司已經派出代表前來和曾如海接洽,對方希望獲得銘集控股集團持有的、韋斯利(華南)的全部股權。
然而曾如海想的更多一些,他提出來的方案是,可以讓出銘集控股集團的控制權。
雙方的方案,都可以給曾如海帶來寶貴的現金。
但是,曾如海知道,如今的銘集控股集團,已然日薄西山。他即便是轉讓了韋斯利(華南)的股權,從而獲得一筆資金,也很難讓銘集控股集團重新崛起。
所以,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