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又考第一了。
陸離笑了笑，沒當回事。
畫室裡的美術生們卻一個個鬧騰起來。
“哇！學長好厲害！”
高一高二的妹子一個個驚歎不已，兩眼放光。
又高又帥，又學習強，又美術好，簡直太完美了，就跟電視劇裡面的“白馬王子”一樣。
“陸離的學習成績也這麼好？”
高三的幾個妹子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美術班的其他三個男生，看向陸離的目光已經帶着幾分驚駭。這特麼還是人嗎？
下午放學的時候，薛鬆老師來到畫室，把陸離喊了出去。
“陸離，恭喜你考了第一。”
薛鬆笑着點了點頭，“沒想到你的學習成績也這麼厲害，出乎老師的意料啊！”
“老師過獎了！”
陸離很清楚薛鬆來找他是什麼意思，連忙說道：“薛老師，我喜歡美術。我還是想當一個藝術家。”
“呃……”
薛鬆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當然，人生道路的選擇，當然以你的個人意願爲主。”
“謝謝老師。”
陸離道了一聲謝。
“下個星期，全市中學生書法繪畫大賽，我已經給你報名了。”
薛鬆看向陸離，眼中帶着幾分欣賞，“好好準備。希望你在這次大賽上取得好成績。”
“好的！我會努力的。”
陸離點頭回答。
“那就這樣吧！”
薛鬆擺了擺手，結束了談話。
陸離告辭而去。
看着陸離的背影，薛鬆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幾分：“誰說考進五道口的，纔是英雄豪傑？考進中央美術學院的，不是英雄豪傑麼？陸離就是中央美術學院的苗子。”
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院校中的頭把交椅。人民幣上的圖案，就是中央美術學院畫出來的。
以陸離的美術天分，再加上他的文化成績，考進中央美術學院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陸離進入美術特長班的一個月以來，薛鬆見證了陸離的飛速成長。
無論是書法、國畫、素描和油畫，陸離都在不斷進步，每天都在進步。這樣的天分，簡直不可思議。
陸離就是個美術天才！
得賢才而教之，吾之幸也！老徐，你還想反悔？已經遲了！
薛鬆負手而立，滿臉微笑。
……
陸離回家之後，把成績單拿給陸爸陸媽一看，兩口子笑開了花。
“不錯不錯！”
陸爸歡喜不已，“這成績，考個重點大學已經穩了。”
“哈哈！我家娃兒考了第一呢！”
陸媽媽也滿臉歡笑，“看到你這個成績，我們再辛苦都值了。”
“爸，媽，跟你們商量個事。”
陸離準備把自己考美術生的想法，跟父母商量一下。
“哦？什麼事？”
老爸看到陸離的神色很嚴肅，也認真起來。
“是不是要錢？”
陸媽卻沒有留意陸離的表情，還一副豪爽的樣子，一揮手，“沒事！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不是錢的事。”
陸離笑了笑，說道：“爸媽，我想……搞美術，我想當藝術家。”
“啥？美術？”
老爸老媽都是一愣。
想起陸離房間裡的那些書法繪畫作品，兩口子也明白過來。這小子，想搞美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娃兒，你這個成績……考清北大學，纔是正經路數吧？”
老媽皺着眉頭看了過來，“考大學，清北纔是最好的學校。搞美術……能考什麼學校？”
“我準備考中央美術學院！”
陸離擡眼看向老爸老媽，說道：“中央美術學院，可不比清北差，只不過是專業不同而已。”
“中央？”
上了年紀的人，對“中央”兩個字很敏感。聽到陸離這麼一說，兩口子眼前一亮。
“中央美術學院？‘中央’的學校……肯定好啊！”
老媽有些意動了。
“肯定好噻！這是中央辦的學校呢！”
老爸也點了點頭，“娃兒，我跟你媽媽不太懂這些。你覺得好，就認真學。一定要學好，學通，學透。”
“好的！我會努力的！”
陸離笑着點頭，心頭卻在暗想：帶着“中央”兩個字的學校……還有中央電大呢！
跟父母溝通完畢，陸離也放下心來，又投入到書畫繪畫中去了。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
雨城市中學生書法繪畫大賽正式揭幕。參賽地點就在陸離十分熟悉的雨城青少年宮。
這天清早，陸離帶好證件，帶好筆墨紙硯等用具，揹着個揹包，乘車趕往青少年宮。
在青少年宮下車，陸離站在廣場上，看着這個十分熟悉的場景，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曾經的一幕。
當初，就在這裡，我跟劉沁第一次約會，第一次送了她一袋梨，第一次說出“梨就是離，陸離的離”。
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有種青澀的甜蜜。
美好的回憶，值得一輩子珍藏。
“在這個模擬劇情裡，現在的劉沁……應該在水木大學。”
陸離笑了笑，擡起了頭，“劉沁，等我考上中央美術學院，我會去水木找你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陸離昂首挺胸，舉步走進了青少年宮。
“陸離，你來了？”
這時候，在青少年宮的一樓大廳裡，薛鬆老師帶着其他美術班參賽的學生，已經等在這裡了。
“薛老師，你們來得這麼早呀。”
陸離笑着打了個招呼，舉步走上前去。
“我們也是剛到。”
薛鬆老師點了點頭，“你看了考場安排沒有？你在三樓的二考場。”
“謝謝老師。”
陸離本要去看一下考場安排的，現在薛鬆老師已經告訴他了，也就不用去看了。
“還有半個小時開考。”
薛鬆老師看了看手錶，跟衆人說道：“你們先進考場，做準備吧。”
“好的！我們先上去了。”
美術班的學生連忙起身，各自前往考場。
這次全市中學生書法繪畫大賽，一共有四場，分別是書法、國畫、素描和油畫。
大部分參賽學生都只報了一項或者兩項，像陸離這樣四項全報的恐怕就他一個了。
這一次全市中學生書法繪畫大賽，參賽的學生很多。
來自全市各個區縣的初中、高中美術特長生和愛好者，自然不會缺席這樣的正規比賽。
陸離來到三樓考場的時候，教室裡已經坐了不少學生。
第一場是書法。
陸離按照準考證上的座位號，找到自己的位置，就開始做準備了。
鋪上氈墊，擺好鎮紙，擱好筆架，然後，陸離拿出硯臺倒上一些清水，開始磨墨。
一般來說，現在搞書法的也很少有人磨墨了，都是直接倒上墨汁就行。
陸離磨墨倒也不是標新立異，而是一種“養氣”。
磨墨的過程中，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定心靜氣，如同劍客比武之前的磨劍一樣，這是在蓄勢！
養氣蓄勢，等到揮毫之際，就能筆下有神，氣勢磅礴，字中蘊意。
這是經過劉娟老師的提示之後，陸離領悟的“藝術美”。
無論是書法還是繪畫，都是爲了給人帶來“美感”。
書法之美，美在哪裡？除了字形之美以外，還有更深一層的“氣勢”和“意境”。
陸離氣定神閒的磨墨，周圍的考生卻紛紛側目。
倒一下墨汁就行，還裝模作樣磨墨幹什麼？
雖然看起來姿勢很帥，但是……書法比的是寫字，人帥不如字帥，有個毛用？
開考前五分鐘，監考老師走進了考場。
陸離氣定神閒的磨墨，也讓監考老師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這次全市書法繪畫競賽組織得很正規。爲了避嫌，抽調的監考老師都不是行內人。
所以，監考老師也不知道陸離爲什麼要磨墨，只是覺得……這個學生長得帥，磨墨的姿勢也帥，有種古代士子的感覺。
這模樣……去拍電影更適合吧？
監考老師沒有說什麼，拿出一疊宣紙，給每個考生髮了三張。
“寫一幅斗方！內容不限！時間一個小時。”
等到開考鈴響，監考老師宣佈了書法競賽的考題。
“斗方”是一種書法格式，也就是正方形格式。
聽到考題之後，考生們馬上行動了起來。壓紙，倒墨，開始下筆。
陸離卻還在磨墨。
考生們都在忙自己的事，監考老師也沒有干涉，沒人關心陸離在幹什麼。
這個時候，雨城文化局的領導，陪同着一名老者，正在各處考場外巡視。
“韓老，這一屆書法繪畫大賽，又能涌現出一批書畫方面的人才了。”
雨城文化局的局長高揚，一邊走着，一邊跟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交談。
“這次比賽確實不錯。”
頭花花白的韓老，笑着點了點頭，“這都是高局長領導有方啊！”
“哪裡哪裡！韓老過獎了！”
兩人交談着，一路走到了三樓的考場。
路過陸離所在的考場時，韓老看到考場裡，正在氣定神閒磨墨的陸離，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咦？有意思！有意思！”
韓老臉上浮起一抹微笑，“從容沉穩，氣度儼然。這是在……蓄勢啊！這個小傢伙，有點意思。”
“哦？能夠入韓老的眼，看來這個考生還有幾分功底啊！”
文化局的高局長也朝陸離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確實有幾分氣度，像模像樣的。到時候……他的作品，請韓老親自過目？”
“不用不用！”
韓老笑了笑，“我就是來看看的。你們組織比賽就行，不要打亂你們的安排。”
高局長也沒多說什麼，一羣人就此離去。
考場裡。
一直在磨墨的陸離，終於停了下來。
放下墨條，攤開宣紙，用鎮紙壓平。陸離從筆架上取出一支狼毫，持筆舔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陸離揮毫落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下筆有神，一氣呵成。一首杜甫的“望嶽”，頃刻間躍然紙上。
鐵畫銀鉤，剛強硬朗。字如山嶽，厚重磅礴！
換了一支筆，在左下角落款留名。一篇書法作品已經完成。
陸離收起用具，朝監考老師說道：“老師，我交卷。”
監考老師也沒有在意，朝陸離擺了擺手，示意陸離出場。
第一場書法考完，陸離又要準備下一場了。
上午兩場，一場是書法，一場是國畫。下午兩場是素描和油畫。
書法寫了一篇“望嶽”，等到國畫考試的時候，陸離又畫了一副山水。
陸離畫的是雨城著名的景點……碧峰峽。
奇峰羅列，山嶽巍巍，自有一番磅礴氣象。
跟書法一樣，陸離也已經明白了“藝術美”的真諦。
一幅畫，就跟一篇文章一樣，都要體現和表達作者的思想，在這幅畫裡凝聚着作者所要體現出來的“氣勢”和“意境”。
畫完國畫，上午的考試結束。
到了下午，雨城一中美術班的參賽學生已經換了一批。
除了陸離之外，沒有人四項全都報考。
下午第一場是素描。
組委會請來了一個模特，坐在考場上，擺着姿勢，讓學生們去畫。
看到這個模特，陸離心頭莫名的冒出個念頭，“據說……美術生的模特，還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模特呢！”
當然，陸離是以藝術的眼光來看待這個問題的，絕對沒有多想。
在素描考場上，陸離想起劉娟老師說的“藝術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要從真實中提煉出美來。
所以……他把這個模特的形體美，進一步提煉，進一步藝術加工，適當的美化了一下。
考完素描就是油畫。
油畫這東西，有人幾十分鐘一幅，有人幾天一幅，還有人幾年才畫出來一幅。
考場上的油畫，自然選的是耗時短的小型油畫了。
這一次，考場上擺着的就不是模特了，而是座大型盆景。
陸離在油畫創作中，體現出來的是色彩美，沒有講究什麼“意境”，把心思放在了“氣氛渲染”上。
一天考完，當陸離走出考場的時候，都有一些疲倦的感覺。
創作最費心神了。
難怪宇文胖子每天都一副軟趴趴的模樣。果然，就算寫小黃文也很費精神啊！
至於宇文胖子費的“精”，還是費的“神”，陸離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