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初候,鴻雁來賓。賓,客也。先至者爲主,後至者爲賓,蓋將盡之謂。
親愛的雲女士:
從我內心的願望來說,我希望可以撰寫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然而我的生活又是非常枯燥無趣的。我又是一個不太善於幻想的人,所以我撰寫的東西就像我的生活一樣枯燥乏味。昨天漫雪茶屋裡又發生了一些討論,爲了獲得某一方面的訂單,程先生不僅當着他們的面極力討好,而是在人後仍然極力讚美他的客戶。我想這一方面的人應該很樂於把訂單給他,這意味着他將獲得源源不斷的利潤,至於他說的話,沒有任何參考價值。我曾經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看法,程先生很顯然不能認同我的這種說法。他可能覺得自己的所有主張都是建立在真實客觀的基礎之上,在我看來,所謂真實的部分不是他描述的內容真實的,而是他的動機,非常的真實。我能理解,人們站在各自利益的基礎上發言,這也註定真相永遠是非常奢侈的。
我倒不是說所有符合我利益的說法都可以被稱之爲真相,如何能夠保證大家儘可能的接近真相呢?有一個辦法就是要開通每個人站在各自立場發出自己聲音的渠道。這樣你就可以通過不同的人站在不同角度的發言,對他們所傳播的信息進行整理,最後就可以大致呈現出一個接近真相的樣貌。昨天在我們那個社羣裡又有話題引起了大家的關注,並且各自發表了看法,我很爲這一點感到高興,我希望自己能夠越來越多的掌握關於傳播的規律。我對社羣裡不同的人,不同的興趣點進行了一個粗略的分析,比如提到中醫和網絡營銷,何先生大概就會有話要說,提到涉及醫學的話題,何先生和李先生大概都有發言的興趣。提到關於某個地方的話題或者某一類型的話題,秦先生也有話要說。有什麼話題能夠讓白先生有發言的衝動呢?可能是關於酒的話題。至於王先生,如果有人說傳媒對社會有很多負面的作用,比如它傳播了很多負面的能量。王先生大概也會有話要說,蘇先生長期保持沉默,有什麼話能夠讓他有參與進去的衝動呢?我覺得是跟他的生活密切相關的東西。
不同的人興趣點不同,除了跟這個人的利益有關,還有就是這個人成長的經歷,受教育的程度,以及他在社會當中所處的位置。一般來說喜歡對大問題發表各種看法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在生活當中無所事事。或者是他無力改變現實,或者說現實生活當中的變化不足以激勵到他。我就是一個喜歡思考一點近乎玄虛的有點抽象的大文,對於那些非常具體的瑣碎的事務沒有太大的興趣。也許上天爲了專門懲罰我,就把我弄到這麼一個鬼地方,上班。我一輩子不可能幹自己喜歡乾的工作,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一生都在逆境當中煎熬,我知道未來有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正在等待着我,所以我所祈求的只是一個相對體面又沒有痛苦的結局而已。
昨天刷短視頻的時候看到了這樣的一則消息,有一位女士輕生了,據說她喝的東西是農藥,兌了飲料。當時其實她也拿不定主意,直播間的人紛紛勸她喝下去,最終她喝了下去,然後把命丟了。老實說,我不替她感到遺憾,也不替她感到渴,因爲這個世界不值得她感到遺憾和可惜。這個世界很惡很髒,人死之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是永遠的消失了還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假如去了那個世界,那個世界裡又有什麼呢?有苦辣酸甜嗎?有喜怒哀樂嗎?對於人間的生活,我有很多美好的想象,但時間告訴我,想象與現實,沒有辦法聯繫在一起。人永遠在妥協,永遠在退讓,否則就只能選擇離開。佛說:“衆生皆苦。”而一個人之所以覺得苦,是因爲他有各種各樣的需要。
需求越多煩惱越多痛苦越多,反過來一個人如果把需求減到最少最低。他的煩惱也會最少最低,如果我再跟程先生討論的時候,說出自己真實的看法,他會有什麼樣的心情呢?他可能覺得我看扁了他。我相信程先生是真的熱愛組織,因爲組織給他注入了熱情和能量組織,讓他看到了希望。而我與程先生之間之所以會形成對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的利益不同。他需要來自某一方面的訂單,還有我是某個團體的雜役,不過是人家養了一條狗而已,又何必把自己太當回事呢?假如真的是一條狗,見到主人應該永遠搖尾巴纔對。所以我說自己是一條狗,不過是一個比喻吧,要有人真的跟我較真。我可能反而會非常的被動,因爲我沒有恪守作爲一條狗的最起碼的道德。當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內心是無比苦澀的。未來我與程先生之間的爭論應該還有很多,他可能覺得我有點瞧不起他,其實哪有這回事呢?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本是自然之理。
假如我真的能夠準確的把握羣裡每個人的興趣點,知道拋出哪一個話題,哪一個人會有話要說。那麼我就有可能具備這樣一種能力,但我在平臺投放一些東西的時候,我就知道會對某一個羣體的興趣點進行預測,然後精準投放內容,知道什麼話題,有可能引起他們的關注,讓他們覺得自己也有需要表達的東西。真正的傳播,不是把自己的那一套東西傳播給別人,而是創造一個東西,讓他也覺得自己有話要說。你只有通過這個投放的內容,聽到了大家的心聲,這才叫做成功。過去的報紙也好,雜誌也好,都特別注意,來自受衆的反饋。如果你是一個傳播者,你一定要想辦法與受衆之間建立一種聯繫,而這個聯繫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呢?很大程度上就是你頭放個什麼東西,讓大家感覺自己有要表達的衝動。
念大專的時候,我學的是新聞採編與製作。那麼我到底學了些什麼課程呢?有所謂《新聞事業史》《新聞導論》等等。這個時候有一個問題,這些學到的東西,我們究竟能夠用到多少呢?比如我可以用軟件編輯圖片剪輯視頻,除此之外再能用到的東西實在就不多了。可以預見,未來與程先生在觀點上取得共識是非常困難的,甚至根本是不可能的。程先生感興趣的可能更多是求同存異,或者叫擱置爭議。如果放下爭議能討論什麼呢?無非是互相吹捧罷了,這是非常沒有意思的,這也是我與程先生一個非常大的不同。我的身份是如此的卑微,何必與人相互吹捧呢?生活對於我而言是非常苦澀的,程先生可能不這麼認爲,也許他需要一種叫做正能量的東西來激勵他不斷的前行。
對於那個社羣裡的八個人,我逐一進行了粗略的研究。假如對八個人,我可以做到精準投放內容,那麼在公共平臺上面對不認識的受衆,我能做到什麼份上呢?在另外一個公共平臺上,我曾經活躍過一段時間,那裡我知道發什麼樣的帖子容易引起大家的討論。所以在做那件事情之前,我可能需要做一番調查研究知道那個平臺上的受衆對什麼樣的內容感興趣。然後根據自己分析出來的結果決定投放的內容,完成投放之後注意後面的反應予以總結。加以時日應該能夠發現一些規律性的東西,這一想法是我最近纔有的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在這方面的想法可能會更加的成熟,但我覺得他不要只是想法而能夠變成一種叫做靈驗的東西。假如有那麼一天,我可以做到精準的投放,我可以非常熟悉每個人的興趣點在什麼地方?我懂得利用所有人的情緒,我能讓大家高興,也能讓大家憤怒,我甚至可以讓大家的情緒隨着我的預想不斷的變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感覺自己確實越來越虛了,很大程度上是因爲營養不良或者其他的什麼緣故。這對我來說可能不是什麼好消息,以後我要加強對自己的管理。與此同時我還要注意,在茅坑過日子是非常不容易的,要儘量做到謹慎。茅坑裡的一切都是邪惡的,茅坑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令人作嘔的。而程先生對茅坑卻充滿了溢美之詞,生活是複雜的,人要學會寬容。對有不同利益持不同主張的人,我要儘可能的予以容忍。因爲在我容忍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容忍我,當然如果別人對我的利益無法容忍的話,我就不得不與之進行對抗。明天可能會發生一些對我很不利的事情,對此我應該有所預估。願上天保佑我能夠克服即將出現的困難,想要解決這些問題不易。茅坑永遠是這麼噁心,我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我只知道麻煩在不斷的上演。
希望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我可以想出一種科學的方法。有效的解決我所面對的這些問題,自己的努力永遠比不上上天的保佑更加重要。從前我把自己的努力看得很重要,可後來的經歷讓我有了新的感覺,我覺得運氣這個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當然很多人也聽過這樣一種說法,叫好運給了有準備的人。問題是這些迎接好運的人並非有意去準備的,因爲誰也不知道哪一塊雲彩有。可能就是這件事砸到了你的頭上,偏偏你的這方面有準備,然後你就成功了。當某一件事情砸到你的時候,只有在你有準備的前提下,才能把它稱作是運氣。如果相反那就不是運氣了,就好比我之前曾經學過的那件事一樣。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在長期浸泡的水裡時皮膚潰爛。那些人憑藉這樣一個藥方,只能做一些漂白布匹的生意,對於一些見多識廣的人而言,看到這樣一個藥方,卻能夠發現新的機會。
所以一個人若想比別人看到更多的機會,或者面對同樣一個機會,儘可能大的釋放其正面效應。一個最根本的就是要做到見多識廣、消息靈通。認識一些新聞界的人是不錯的,因爲你有可能知道別人不知道的消息。我曾經說過,立意決定一個人的立場,立場決定一個人的觀點。人的觀點從來不是建立在真相的基礎上,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真正看到真相呢?傳媒所傳遞的真相嗎?每一個成員機構都有它的價值取向,因價值與真相發生衝突的時候,人們往往會選擇價值而背棄真相。所以大多數傳媒人不是忠誠於真相,而是忠誠於某一種價值觀。與其說忠誠於某一種價值觀,不如說忠誠於某一立場與其說忠誠於某一,立場不如說忠誠於利益。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社會呈現出更多的真相呢?那就是讓站立在不同立場的人發出自己的聲音。
辯論會讓人接近真相還是遠離真相呢?當人處於辯論的狀態時,你會發現辯論是一種純粹的技術。甚至在很遙遠的古代就發明了詭辯術,一件事不管是多麼荒唐都可以說的頭頭是道。反之,如果靜止了所有的辯論,人們在一團和氣的狀態下,開始討論有可能接近真相嗎?對於很多人而言,人們希望看到的不是真相而是美好,不管這種美好是假的還是真的。可當一種東西儘管美好過度失真,它就是不可持續的。生活中所能看到的絕大多數東西都是醜陋的、殘酷的,昨天下午看到了一位先生的發言,我針對他的發言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才發現人家說的觀點跟我說的其實相似,而我卻抱着與對方爭辯的態度說的,這樣的錯誤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我對我自己的處境非常的擔心,可擔心又有什麼用呢?結局已經註定。
就算是一個人很努力的創作,他的大多數作品都是留不下來的。一個作品到底有沒有留下的價值,還真的不好說。我聽說古代有這樣一種風景,一個文人在生前會把自己著作的文章詩歌都留下來。可一旦到了他快要離世之前,就會把這些東西全部焚燒掉。這是一個非常具有儀式感的東西,既然如此,古代的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麼流傳下來的呢?這種說法可能還涉及一個問題,假如這種觀點屬實。太史公當年著《史記》,他應該不至於想着把自己的著作給燒了吧!許多人花費巨大的功夫築成了一部書,不就是爲了讓它流傳下去嗎?怎麼會燒了呢?這裡邊可能有一個悖論。但我已經傳播過這種觀點,所以古代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情形,現在已經成了謎團,我其實很想到過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世界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曾經這些美好的東西也與我發生過關係,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與這些東西漸行漸遠。我知道總有那麼一天,我可能會深深的墮入醜陋和邪惡當中。在這樣一個茅坑當中,我可能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最終被它所吞噬、被它所溶解。對於那位輕生的女士,假如這世界有所謂天堂,我祝願她能夠生活在天堂裡。生活的人間的人對天堂有很多想象。其實我也想過天堂會是什麼樣子呢?如果有的話。有的人把天堂想象的熱鬧繁華、燈紅酒綠,有的人把天堂想象的非常的清靜。天堂大概看不見人間煙火,也有人想象過地獄到底是什麼樣子,有人說地獄在人間,而人死了之後,所有的人都將前往天堂。我曾經去過一個醫院,那裡既有長得很體面的女護士也有很多很多的病人,那些病人讓我產生了強烈的不適,以至讓我感覺那裡就像是一座地獄,因爲在醫院你可以看到人間的苦。
隨着時間流逝,能與我在各種問題上達成共識的情況是越來越難遇到了。我之所以要建立漫雪茶屋這樣一個社羣,目的就是用溝通緩解隔閡。雖然我在口頭上說理解某人出於自己的利益形成自己的看法,但因爲我們處在不同的禮節,有着不同的看法,彼此之間是沒辦法真正互相理解的,否則也不至於在那次相聚的時候產生如此激烈的爭論。對於爭論本身我並不認爲他有多麼嚴重,也許程先生覺得這件事情很嚴重,當然也有可能他覺得這事兒也不嚴重。關於省城,我的看法非常的複雜,但接下來唱主角的就不是省城了,而是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在各方面的表現可能遠強於省城。我不知道省城是不是應該感到遺憾,明年洋歷二月那個地方將會獻上一場精彩的演出。最近一段時間,我曾經想過,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突然我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原來前半年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幾乎忘掉四分之三。
雖然現在做年終總結還有點太早了,但是從洋歷來看四分之三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我需要對這些事件進行一番整理,然後爭取在年底的時候撰寫一篇拿得出手的新年賀詞。我給出的標準是文字流暢、文詞優美,我希望當人們看到我的新年賀詞之後,每個人都覺得有話要說。就是要創造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那麼最好他能夠觸及到每個人的生活。這玩意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其實非常的困難,有一個城邦的負責人非常善於演講,今年七旬有餘。他的演講讓我有這樣一種感覺,就是能夠讓每一個人生活在那裡的人在聆聽他講話的時候,都有想要表達的東西。我覺得這是一種技巧,這種技巧非常的珍貴且不容易掌握,如果我能夠掌握它對我將會非常的有利。
嘗試着在一個社羣裡創造一些話題,有時候會成功,有時候會不成功。如果創造話題的永遠是我,我就是這個社羣裡的靈魂,無論羣主是不是我。假如在我所組建的社區裡有這麼一個角色,這個羣的熱度我就無需再爲它擔心,但這樣的人是很少的。對於很多人來說,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日子越過越舒心,而我卻不一樣,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感到苦惱。假如有那麼一天,我不再人世了。那個時候我會不會產生一種遺憾的遺憾,在人間的時候沒有做足夠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件事,有人想要演出,這本來也沒什麼可說的,只可惜這位先生曾經傷害過一些人。所以眼下的環境大致是這樣,他們不太可能再次被安排演出了,可以選擇做幕後或者進工廠。用一種較爲嚴厲的手段來管理人,我覺得是沒有問題的,特別是在一些比較特殊的。我的願望是最終營造出來的感覺是大家都看到希望和機會。
當我說出自己的憂慮時,另一位先生說不會發生那種事,但他沒有說出不會發生的理由。這世上每個人都是看戲的,每個人都是劇中人。劇本所呈現的生活狀態就是實際上人們的真實生活狀態。近年來劇本的創作越來越粗糙,演的比創作還要粗糙。但我實在不好說什麼,以爲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生活。我們都希望電視上播放的都是精品,實際上電視是遺憾的藝術。有的人檔期安排的非常緊,到每一個劇組只能蜻蜓點水。主角不在就剩幾個配角兒,還能怎麼玩兒呢?今天電視上活躍的那些人,並不是真正熱愛藝術,他們感興趣的是另外一種東西。的確沒有相關資金的支持,藝術是搞不起來的。可如果資金既是手段也是目的,那就不是在搞藝術了,而是在搞錢。或許搞錢和搞藝術並不矛盾,只是像我這樣一個人過於淺薄罷了。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九月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