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居民樓中。
光輝社在曼京的負責人昆加收到消息時，臉色有點精彩。
“巴隆想將西瑪送到薩蘭特身邊？”
沒錯，西瑪效力的情報組織即是在光輝社旗下！那些孤兒即是光輝社某些犧牲人員的孩子。
“是。西瑪在向上家徵詢意見。”
其實也是一種下意識的求助。
因爲想接近到國王，必然會受到王室安全處的觀察、調查、審查，包括被催眠問訊——這個被徐盛大張旗鼓、發揚光大的“面試方式”如今成了社會上的“明規則”。
西瑪擔心自己經不起審查。
昆加懂。
“全力支持！”
“讓連坎去見她，爲她洗腦，掩蓋一些記憶！”
事實上，西瑪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在爲光輝社效力，她自認爲自己只是從事着一份暗地裡的工作，換取合理的報酬而已。
光輝社也只是將她當作邊緣人物，但因爲在西瑪感染期間，光輝社給她支援了藥物、驅菌符，西瑪已成了光輝社可以爭取的人物。
至少有希望通過她達成一些目的。
所以，要支持！
既然巴隆認爲西瑪的職業經歷不是障礙，那麼，昆加認爲西瑪身上主要的障礙便是“爲某情報組織效力”這一點了。
那就掩蓋下這份記憶！
當然，這種掩蓋效力也不是無敵的，高明或強大的催眠師、精神力大師或許能喚回西瑪這段記憶——關鍵是看力量對比。
而連坎不弱！
若能成功，那麼，西瑪救濟孤兒便成了她自發的行爲，彰顯了一顆金子般的心！人們雖然會拒絕成爲這種人，但對這種人總會忍不住給出幾分敬意和寬容！
命令傳達後，昆加坐在沙發上，緊緊思索。
應該以西瑪實現什麼目的？
對面沙發上坐着那個小鬍子男人，名叫卡霍，忍不住激動地說道：“如果西瑪真到了薩蘭特身邊，那我們可以將薩蘭特宰掉！”
昆加並沒有激動，而是反問道：“你認爲，我們能與塔娜和平相處嗎？”
卡霍怔了怔，“只怕不容易。”
“素攀去送信，一去沒有音訊，無論發生了什麼，但不少善意顯然已被破壞。”
“況且，救治技術已初步出現，疫情快進入下一個階段。一旦等疫情緩下來，徐盛和兩隻小機器人有了空閒，薩蘭特必然會請求他們搜尋並打擊我們。”
——花費積分，或以復仇的名義。光輝社如今被信國正府定爲了極暴組織，打擊光輝社有着充足的合法性。
“所以，先把薩蘭特幹掉不失爲一個良策！”
昆加點點頭。
“對，與塔娜的和平已經不容易。”
“但實際上這並非因爲我們刺殺了國王，而我們是與塔娜可能存在根本的路線衝突。”
卡霍神色微驚，“你是說，塔娜真要奪取信國？”
昆加：“兩隻小機器人是被新龍人趕出來的，來到信國是爲了一個合法的存身之地。但在初期時，有人宣稱他們會謀奪信國。那麼，塔娜是否會萌生這個念頭？”
卡霍：“他會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思索，一旦發現某種美好和可行，就會真的萌生那類念頭。”
昆加：“奪得信國會是美好嗎？”
無疑，會是美好的！
“對他們來說，是可行的嗎？”
以洗腦的方式控制國王是詭道，僅能獲取一些利益和特權，奪不到一個國家。
想奪信國，有以下兩種途徑：
以武力奪取，須達到很高的程度，使信國幾千萬人無力反對、使國際社會無力反對——塔娜做不到。塔娜自身雖強，但僅能保全自己；
以正義奪取，須聚納深厚名望，使信國幾千萬人無心反對，甚至支持……
昆加續道：“塔娜成立不久便拿下了TC、NU電視臺，合併爲TN電視臺，目的不確定，但很注重宣揚塔娜的美名；”
“不久前，塔娜又宣佈免除正府三個月的租金，更承諾正府可在6月前退還賒欠了款項的玉符、護靈柱。此舉意味着塔娜放棄了數百億資金。這種要名不要利的行爲，要麼是真善，要麼是別有意圖。”
卡霍若有所思地點頭。
昆加：“塔娜對信國是真善嗎？”
不是當事人，沒人能確信。
“我們暫時存疑。”
“但如果是別有意圖……”
卡霍皺眉思索，突然悚然而驚，脫口道：“塔娜好像已快能隨時拿下信國！”
一個外人（徐盛）和兩隻非人生物想馴服幾千萬民意，正常情況下無疑需要十幾年、幾十年的經營。故而之前許多有理智的人沒將這當一回事。
就像一個新龍人說自己要成爲白鷹聯邦的總統，於是加入白鷹聯邦，在這個時候，誰會計較他未來的用心？
可在如今這場大災下，塔娜的形象好像在快速地深入人心，塔娜的陣營也在快速膨脹，如今有數十萬人受其直接庇護，上千萬人受其間接庇護（安全區）……
這個時候，如果薩蘭特“突然發瘋”說禪位於塔娜中的某人，你說信國有多少人反對？
卡霍難以評估。
但那些受塔娜恩惠、庇護的人可能傾向於支持；
希冀塔娜帶來更多的人只怕是傾向於不反對；
不關心正治，只關心自身實際福惠的人，只怕也不會強烈反對；
恐懼於塔娜殺傷力的一些大人物，只怕也不會輕易發聲表示反對。
那麼，薩蘭特會突然發瘋嗎？
會！
因爲存在洗腦這種技術。
當然，實際操作比上述更復雜，但塔娜也不簡單，比如因爲在衛戊軍、東部軍中的影響力，必要時再洗腦控制司令官，可以驅使這兩支軍隊……
昆加：“塔娜的聲望應該還差了不少。”
“人心剛被加熱，還不穩定！”
“塔娜在政界還缺乏一些力量。”
“但這個趨勢確實已很危險。”
“他們在快速膨脹，一旦時機成熟，可能會取王室而代之！”
“也站在了我們的敵對位置上。”
卡霍沉聲道：“我們該怎麼做？”
他很難過地發現：光輝社如今還頂着一個極暴組織的名頭在地下活動，而塔娜正高舉着愛與正義的旗幟在明面上高歌猛進。說組織規模、資金、影響力、輿論掌控力、武力……光輝社完全比不上。
哎，光輝社怎麼就對上了這種怪物？
反正，想與塔娜正道競爭是不可行的。
卡霍心中暗歎一聲。
昆加說道：“這需要與社中精英反覆磋商了。”
“如今先把西瑪送進去，埋下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