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故意諷刺白局長的,誰讓他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最關鍵的是,他實在是太摳門了,怎麼說我也是拳打四方的驅魔師,竟然連點像樣的顧問費都不肯給。
白長生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尷尬的咳了兩聲,厲聲道:“白沐,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柳詩詩具體的談一談這次的案子。”
別看白沐跟我混了一陣,人也變得成熟了不少,但是在他老爸面前,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他很快就敬了個禮,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臨關門前還不忘說道:“柳詩詩,門口等你,一起吃個晚飯。”
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等白沐把門一關上,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得意的翹起了二郎腿。
面對白長生這種老狐狸,就不能表現的太淑女。
否則,只會讓他牽着鼻子走。
白長生皺着眉頭看了我幾眼,沉聲道:“幾天沒見,你的氣質倒是變了不少,還有白沐那小子也成長了不少,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
關於這件事我也打算跟白長生好好說一說,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雖然白長生這個人不怎麼樣,但是他是一個好爸爸,他很愛他的兒子白沐,所以他肯定不會讓白沐受到任何傷害,尤其是這種可能毀滅整個城市的大陰謀。
我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白長生的眼睛那是要多大,就能瞪多大,恨不得從眼眶裡跳出來。
我敢打賭,他這輩子都沒聽說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我說完了,白長生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答道:“柳詩詩,你說的東西太驚人了,這種事情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局長可以應付的,只可惜你手頭沒有鐵一般的證據,否則,我可以送到上面去,到時候又是大功一場。”
滿腦子想着升官發財,一點爲民除害的想法都沒有。
我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白長生,問道:“白局長,你喊我來到底是什麼案子,你要是不說,那我可就回去了。”
白長生猛的一拍桌子,這纔回到了正題,只見他從抽屜裡拿出數張照片,說道:“柳詩詩,你先看看現場的照片,能不能看出什麼問題,回頭我讓白沐把驗屍報告在給你一份。”
雖然我並不喜歡破案,但是自從認識了白沐,我好像就已經轉職了,現在已經變成警方的驅魔神探了。
照片大概有十多張,總結起來一共是三名死者,無一例外的都是男性,無一例外都是光着身子的。
每一名死者的死狀都很奇怪,其中一人瞪大眼睛,伸出舌頭,放佛在舔什麼東西一般,雙手也變成爪狀,好像在捏什麼了不得的玩意。
另一人的模樣更怪異,像極了一隻趴着的小狗,屁股高高的崛起,兩隻手握着拳頭,緊緊的抓着地毯。
最後一人索性呈現出一個大字,閉着眼睛,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三名死者除了造型各異之外,最大的特徵就是他們已經風乾,放佛被抽乾了全身的血肉一般,只剩下一具骨架被臭皮囊包裹着。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趙無極,這些人的遭遇,很像被趙無極吸食過的護士。
但是有一點不太一樣的是,當時的護士一下子就蒼老了,但是這三人的年紀,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頭髮也沒有變白。
白長生看到我看的差不多了,說道:“三名死者都是最近被人發現的,死亡的時間間隔,剛好都是兩天,而且作案的手法相似,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作案的兇手應該是同一人。”
我點了點頭,把照片放回桌上,答道:“白局長,你懷疑作案的不是人類,所以你纔會讓白沐過來找我幫忙?”
“對,你看過驗屍報告就知道了,人類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能不能破案就靠你了,對了,你和白沐那臭小子好像走的挺近的,你們是不是,”
我呸,我當然知道白長生想說什麼,雖然白沐這個人是不錯,但是他給我印象就是一個二字,根本就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
“白局長,打住,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兒子有這個想法,我也絕對不會同意的,對了,白沐體內的禁制被破了,他現在又和普通人一樣了,你是不是在去找東華寺的老和尚幫下忙。”
白長生聽到我的話,眉頭又一次緊鎖了起來,沉聲道:“知道了,我會聯繫釋行大師的,查案的時候千萬要小心點,白沐只是一個普通人,你,你千萬不要讓他打頭陣。”
白長生的心裡其實挺矛盾的,他既想鍛鍊自己的兒子,但是又怕他遭遇不測,所以此刻只能拜託我照顧白沐了。
當然了,白沐是我的朋友,我們同生共死過,我自然不會讓他去打頭陣。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太危險的事,我不會讓白沐參與的。”
“謝謝。”
簡單的對話到此結束,白長生也沒說什麼有價值的事情,直接讓白沐帶話就行了,又何必把我拉到他的辦公室去呢。
正當我的手準備拉開大門的時候,我的身後忽然又傳來了很小的聲音,毋庸置疑,絕對是白長生的聲音。
“小心,汪市長,他好像要找你。”
我沒有迴應白長生,因爲我知道他能說出這句話,那絕對是冒了極大風險的。
汪市長是什麼人,根據我和苗苗的分析,他應該是歸元神教的人,他肯定是爲了周老闆的事纔會找我。
我原本以爲這件事早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指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或許一切纔剛剛開頭而已。
一個帝國反攻計劃已經搞得我焦頭爛額,沒想到現在又跳出來個歸元神教,老天爺是不是嫌我沒事幹,弄出這麼多麻煩事來。
我一走出局長室,白沐這小子就跑了過來,眼巴巴的看着我,問道:“怎麼樣,你都和我爸聊些什麼,是不是髒東西乾的?”
我看着一臉呆呆的白沐,忽然想要逗一逗他,於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答道:“你爸以爲我們在談對象,讓我別欺負你,我答應他了。”
白沐沒想到我會說這些,一張白淨的臉龐頓時羞的通紅,急道:“我,我爸瞎說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看着白沐面紅耳赤的模樣,我哈哈大笑道:“我也是瞎說的,你不會也當真了吧,你爸讓你把驗屍報告拿給我看。”
白沐很尷尬,真的很尷尬。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羞澀,一句話也不說的在前面帶路,像極了一名受氣的小媳婦。
……
看驗屍報告不如看屍體來的直觀,所以白沐直接帶我去了存放屍體的法醫解剖室。
當三具屍體一一展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死都死的這麼開心,這三個人生前到底在幹什麼。
雖然我隱約知道大概是什麼事情,但萬一我要是猜錯了呢,萬一這些人的口味比較奇特呢。
我仔細的聞了一下,一絲一毫殘留的鬼氣都沒有,也就是說,這些人都不是被厲鬼所殺的,應該是一些學會秘法的妖人乾的。
我還在仔細的檢查着屍體,白沐卻指了指旁邊高大的帥氣男孩,介紹道:“柳詩詩,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法醫科的才子,歐陽飛,我大學同學,警方有很多大案要案,都是他發現線索偵破的。”
法醫,又叫屍語者,一種專門死人打交道的職業,我很難想象這麼一個帥氣的年輕人,居然會幹這種職業。
歐陽飛的個頭比白沐要高,身材也很壯實,一頭幹練的短髮,看上去非常的陽光。
“你好,我是歐陽飛,很高興認識你,白沐跟我提過你,說你是非常厲害的驅魔大師。”
好尷尬啊,白沐這小子怎麼到處亂說,雖然我是驅魔師不假,但是離驅魔大師還遠的很。
我很很不好意思的伸出右手,答道:“大師不敢當,也就抓抓小鬼什麼的,你們學法醫的也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歐陽飛很快就握住了我的手,笑道:“信,怎麼不信,我相信人是有靈魂的,國外有科學家做過實驗,人死之後會比死之前輕0.1克,而這0.1克就是靈魂的重量。”
說的真好,我沒聽說過這個實驗,但是我卻見過鬼魂,如果拿去稱一下的話,說不定還真的只有0.1克。
“呵呵,你懂的還挺多的,那你對那些玄之又玄的抓鬼術又是怎麼看的?”
歐陽飛或許沒想到我會聊這些,只見他的眉頭微微的抖了一下,解釋道:“我是學法醫的,本不該迷信這些,但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並不代表不存在,我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屍體,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歐陽飛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比如前一陣一個叫甄大方的男子,他的胸口是被一拳貫穿的,警方一開始報道說是一個女孩乾的,除非她是鬼怪又或者練過很厲害的功夫,否則,她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好尷尬的啊。
看來歐陽飛還沒有看出來,他口中的那個女孩就是我。
如果歐陽飛知道是因爲我這個大師沒用,纔會讓甄大方被小娟殺死,恐怕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熱情了,真不知道白沐到底是怎麼吹噓的。
白沐這小子很不上道兒,歐陽飛沒認出來就算了,他竟然指了指我,看樣子是準備把我給交代出來。
我連瞪了白沐一眼,隨後狠狠的一腳踩了下去,說道:“歐陽法醫,那這三具屍體到底是什麼情況,從法醫學的角度來說,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柳詩詩,對我們法醫來說,通常屍體就是最好的告密者,我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從而找到破案的線索,但是遺憾的是,這三具屍體和以前一些特殊的案子類似,我根本就無法聽到屍體的聲音,所以,犯案的,或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