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響了,我在牀上翻了個個兒,悶聲哼了一聲,把手機關掉,繼續睡了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該吃晚飯了。
我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走到寢室的衛生間,洗臉,刷牙。落日的餘輝從背後的窗戶那邊直射進來,把我一半的臉映地通紅。我照了照鏡子,臉上還有睡覺時躺在涼蓆上的印痕。屬於牙膏的泡沫,在洗臉池裡,越積越多。
“你起好早啊。”還在牀上睡着的傢伙在我要叫醒他的時候有氣無力地答道,然後把被子蒙着頭呼呼睡了起來。
我笑了笑,整理一下衣服,就去食堂吃我今天的第一餐去了。
或許,這是我那頹靡的大學生活最好的縮影。
********一個月前充滿鬥志的我,本是打算在大學裡幹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然後在四年之後再去努力考研,至少,不要讓自己後悔。只是現實和理想往往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差異,所謂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就是這個道理。
在我剛剛走下飛機的那一刻,我那昂揚的鬥志,偉大的革命情操直接被這個光怪陸離的大城市的天氣給打擊的粉碎。這裡的氣溫氣壓與溼度,就像一塊一千噸的石頭壓在身上一般。又像無端的傾盆大雨,把本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瞬間澆滅。
樓房與大廈高聳入雲,可是我卻跌入谷底。
我找了輛的士,告訴他我的目的地,問他怎麼走最近。於是他拉着我,足足逛了3個小時,才磕磕絆絆地把我帶到了學校。然後,我兜裡的錢,很無情的,被減少了300多塊。我憤怒了,比起憤怒,我更加的失望與無語。
沒想到,從我們學校到繁華的市區居然需要那麼久!
關鍵的還不是這個,最關鍵的是,居然需要那麼多錢!靠!
當然,我這個想法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爲很快,一個學長就告訴我,從學校到達X市市區一般都是坐船,只需要20分鐘,最關鍵的是,8塊錢就能搞定!
我知道,自己被坑了,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被坑了,還是被出租車司機!
而在之後軍訓的時候,我成功地和我的那個教官打了一架。打架的原因僅僅是因爲我把本應該帶來的小板凳忘在了寢室。按照通常的情況,我們這個可愛的排長教官的反應應該不會很大,但是沒想到的是,他當時居然直接對我動了手。估計是前一天這個可愛的排長教官被連長給爆了菊花,導致心裡不平衡,就只有在我們學生身上找平衡了,因爲這一天整整一天,他的眼睛裡都是凶煞。
當然,我對於被動挨打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他的第一腳,我並沒有讓他得逞。
如果我告訴你們,我打贏了我們的排長教官,你們會信嗎?
事實上,我確實是打贏了那個做爲新兵的排長,並且最後坐在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
我很憤怒,我無法忍受一個可以因爲這種小事而重傷我的人,即使是當兵的,那又如何?事情就算鬧大,那麼他也得跟着我受紀律處分。
其實受不受傷,這還是小事,最關鍵的是,在新同學面前就被打,丟面兒啊!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反擊。
當我要鬆開掐着排長脖子的手的時候,連長過來直接把我給踢翻在地。結果是,排長和連長兩個人把我摁倒在地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整個排的人這時候都是在看着,一雙雙麻木的眼睛就跟看戲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跟這件事沒有關係,我幹嘛要管?
這些,或許都是魯迅先生說的“看客”吧!
只是,我顯然是不能和他心目中的革命鬥士相提並論。
不要以爲我是學生,連長和排長兩個人就會有所放鬆,手下留情。事實上,由於我剛纔表現過於出色,直接將排長幹翻,所以當連長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對我下的手,着實不輕。要知道,當兵的人是很護短的,因爲在部隊里人家是兄弟,一起同甘共苦肝膽相照,而和我,充其量只是臨時的上下級關係,不打我打誰?
就這樣,我怕被兩個當兵的狠揍了一頓。多虧,不知道哪個發善心的學生,把輔導員找過來,我才免受了皮肉之苦。
軍訓過後,排裡的一羣人圍着我,一個個摟着我說“好樣的”,只是,在心裡,對於他們最初的表現,失望不已。
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排的人一個個都是怕事兒的主,只可共享副,不可同甘苦。也虧得軍訓過後交集也不大,內心也有意思欣慰,只是希望自己專業裡面的男生能夠爺們兒一點。
這時候向這些似乎有些多,因爲把排長打了,這在大學裡算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校方在第一時間做出了迴應,我很順理成章的成了我們這個年紀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被處分的學生——嚴重警告。
那天,處分過後,我被輔導員叫到了她的辦公室,對我進行了2個小時的思想道德教育和軍事理論教育。
其實對於接受教育這種事情,特別是思想一類的,我也不是很牴觸,只是我們可愛的輔導員姐姐只比我大4歲,讓我感覺有些奇怪。因爲南方的女孩子有兩種一種是皮膚特別水嫩,另一種是皮膚有些黑。恰巧我們的輔導員是特別水嫩的一種,看起來年齡要比我還小。
如此看來,被輔導員姐姐進行思考教育就好比被一個10歲的小酒鬼教育自己需要戒酒,渾身上下180個奇怪。
最後,溫柔的輔導員給了我6張稿紙,吩咐我回去寫3篇不同的檢討書,每篇2000字,一份交給排長,一份交給學校,而剩下的一份,就交給她。
“交給您的一份,我能不能自己留着嗎?”我的言下之意就是說,我只寫兩份可不可以,爲此,我甚至使用出了自己的色.誘之術。
不過顯然,輔導員對我並不感冒,一副泰山壓頂坐於前的姿態,微笑道:“可以,你可以自己先寫,然後再抄一份或者去複印。我沒意見。”
奸計沒有得逞,不過,我也只能按照學校的要求,在之後的6天內,寫了總共4000字的檢討。輔導員那份理所當然地沒寫……但是這對於我來說,仍是個巨大的挑戰。
因爲寫檢查,實在讓人蛋疼。
頗有些諷刺的是,打架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我用着很平常的心態去進行軍訓,只是當排長髮現我還在隊伍裡的時候,指着我,挑釁的說道:
“你……就是說你,別看別人,出列!”
我摸着自己前一天被打的有些痛的胳膊,踢着正步走了出去。對於挑釁,我不害怕,只是很鬱悶:排長的這句話,真不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