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電視發呆了很久,湯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然後走到我面前狠狠地踢了我一腳。
我如夢初醒,一驚一乍地看着這個穿着露臍裝的女人,彷彿這是一個惡魔而非凡間品種一般。
嗯,這翹臀似乎果然不是凡物。
“我說,人剛走不到一個小時,你有必要擺出這麼衣服令人作嘔的憂鬱模樣嗎?”湯韻鄙視道。
我輕甩了一下自己那飄逸的秀髮,看到電視機上我的影子,酷到爆。
“帥不?”我幽幽地問道,剛剛對着電視機一直在想着自己究竟什麼樣的造型最帥,到現在才覺得,什麼叫秀髮柔柔長長,迷倒美女一筐的含義。
湯韻想都沒想,看都沒看,只是很自然地拿起了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雞毛撣子用力地往我剛剛甩完的髮型一掃,直接來一句:“滾!”
走到路上,我摸着自己越發癟癟的口袋,着實有些肉疼,終於知道了囊中羞澀的尷尬,差一點連他孃的公交車都坐不起了。在這種時候,我下意識地想到了那顆每天晚上都喜歡放在枕頭邊辟邪的那顆鑽石。
要是找個地方,把鑽石賣了,得值多少錢?
可惜我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當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沮喪地發現,我甚至都不知道該去哪把這個不義之財給賣掉。
問別人?
內心的貪慾告訴我,這東西不能讓別人知道,除了自己的任何人。
可是,就目前而言,這個鑽石也實在是雞肋了一點,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心裡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可就是死活不知道它到底重要在哪,而最關鍵的是,我現在身上,幾乎沒有錢了!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沒有錢,我不能給自己的女朋友買她想要的東西,也不能給自己買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一些社團的活動自己也不能參加,更重要的是,沒錢,連食堂飯菜對我來說都他媽的成了奢侈品!
討飯得了……
算了,想到那些斷胳膊斷腿的乞丐們都覺得觸目驚心,唉,難道他們爲了討飯就故意地弄殘自己嗎?
反正我不相信擁有同樣傷口的衆乞丐之所以殘疾的原因是意外而非人爲。
我隨意地撥弄着手機,想着這個月剩下的時間該怎麼過。
這時,突然在聯繫人裡看到了陳經理這三個字,我整個人猛地震顫了一下。我記得那天,這個陳經理想要我去他那個酒吧裡工作……
那麼現在如果我告訴他我想去,只要工資合理一點,想必他也是不會拒絕的吧?
等等,他憑什麼都不會拒絕,這麼優厚的條件按理說想進去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憑什麼能輪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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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當時我拒絕就是因爲想到了這一點,很有可能,我進去的話,做的根本就不是那麼個小小的服務員這個角色,否則那個叫做六哥的陳經理也不會看到我的身手之後力邀我加入。
算了,還是不去了……
可是,我他媽生活窘迫啊!
總不能再問我老爸老媽要吧,那樣和寄生蟲有什麼區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現在都這樣了,以後如果和許瑤結婚,我憑什麼給她幸福呢?
我手捏地很緊,我知道,如果許瑤在並且知道如果我去MJ酒吧工作是需要打架的話,她肯定不會讓我去的,可問題是她現在在日本,而我差不多是生活過不下去了,那麼有些事情……
唉,無奈的生活,我感覺自己被強jian了。
我狠狠地拽了一根柳樹枝,漫步在X市的街道上,和主幹道上的車水馬龍不同的是,這人行道里可算是魚龍混雜,賣什麼的都有,無論是水果還是報紙抑或是算命先生,外面是社會,而這裡卻是不折不扣的江湖。
我坐在臺階上,馬上就乞丐過來討飯,我看着這個年齡不大的乞丐,然後又看到他那滿滿當當裝着硬幣和一些大面值紙幣,然後苦澀地對他說:“哥們兒,您施捨我得了,我比你窮……”
結果這個乞丐果然給了我錢了:“唉,看你落魄的樣子就知道,雖然穿倒是人模人樣的,算了,這些給你,記得省着點花。”
我看着他剛給我的一毛錢,想着這傢伙爲什麼把一毛錢用“些”而不是“個”,欲哭無淚。
乞丐剛走,就有一個帶着墨鏡倍兒拉風的算命先生走到我的面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夥子,我看你骨骼驚奇……”不等他說完,我趕緊逃離這裡,我本能地對算命先生有偏見。
看到那人的山羊鬍子,我就覺得,這人必然是江湖騙子。
思索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給陳經理打一個電話,畢竟我現在除了校園卡里的那幾十塊錢,和手裡的車錢,幾乎可以算是身無分文了。
按照之前他說的,一個一千五或者兩千的話,對於我這種學生來說實在是一筆客觀的收入。
一鼓作氣!按下了那個撥出鍵,打了第一次。
沒人接!居然沒人接!
沒聽到?
好吧,我忍!
於是,我打了第二次,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
我就不信了……
可是當我打了第三次還是沒有人接的時候,我功德圓滿了,放棄了。
古語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反正,我現在是鬧心到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難道是在開會?
還真有可能,否則不可能一直不接電話的。
無論是在做什麼,反正結果就一個,我現在是肯定聯繫不到那個陳經理了,無奈之下,我選擇了回學校,去遠哥那裡看看。
遠哥的檯球廳是開着的,不過現在這個點,是沒什麼生意的,遠哥悠閒地在逗着他那條白色的牧羊犬,一人一狗,不亦樂乎。
“喲?貴客啊,你能來我這兒一趟可不容易呢!”遠哥一見我推來門就說起了風涼話,也不知道這傢伙最近有沒有跟蹤我,反正對我來說,這些都是浮雲了,不再計較了,愛跟不跟。
我摸了摸那隻被訓練地乖乖地牧羊犬的下巴,說道:“遠哥這是哪裡話,偶爾來看一下,表示一下關心還是應該的,畢竟我也是課業忙,每天的時間也不多。”
“課業忙?是泡妞的課業忙吧!一男二女,同處一屋,3P呢,滋味如何?”
我突然覺得站在我眼前,哦,不是,是蹲在我眼前的是季澤龍而不是那個一向冷酷到令人蛋疼的中年怪蜀黍遠哥。
不過話雖然是扯淡話,不過還是驚出了我一身的冷汗:“我說都國慶了,您還跟啊,您累不累!”
“我不累,不過我手下的那幫兄弟估摸着累不輕,你小子,在X市滿大街地跑,從南往北,從西向東,一刻都不消停,人都抱怨了,你再這麼搞下去,人真想直接把你栓了,真不行把腿打斷,也省得你不安分。”
我猛地打了一個哆嗦:“這麼狠?”
“這算輕的。”
於此同時,牧羊犬伴隨着遠哥的話張開了那滿嘴獠牙的血盆大口,嚇了我一跳。
我隨意地那起一個杆子,就擺在桌子上,用力揮杆開球,球四散開來,沒進一個,然後轉身對遠哥說:“來一局?”
“算了吧,你又打不過我。”這傢伙的自信總是那麼讓人惱火。
忍了,反正得找機會把話題轉移到我最近的窘境。
“靠,你他媽來吧,廢話多!”
遠哥笑了,笑的很詭異。
中年人的笑容就像是春天裡和煦的風,可是遠哥的笑容就像慢慢將青蛙烹死的不停加熱的溫水。
於是,他拿起球杆,一杆清檯。
我望着自己剩下還沒有碰到一顆的7顆全色球,欲哭無淚。
和湯韻打至少我還能勉強還手一下,但是和遠哥,就像是菜鳥遇到了丁俊暉,除了被虐,就是被虐。
“你很厲害啊!”
“那必須的,我幹這個的,不好能行麼!”
“那可不一定,很多開臺球室的老闆都不會打,而能像你打成這樣的估摸着也算是所有老闆中的王中王了。”我誇讚道,先把他弄得暈頭轉向再說。
遠哥笑而不語。
我繼續說道:“唉,你多好,還有這麼個檯球廳能開,就在學校外面,生意也必然很好,財源滾滾啊,你看我,窮酸學生一個,現在,更是窘迫地要命,想打檯球都沒什麼機會。我看你生意這麼好,應該是忙不過來吧?”
“還行。”
“你多好,我慘得想打檯球都沒錢打……”
“是挺慘的,不過你來我這檯球廳打球似乎沒給過錢吧?”
“那是你在的時候,你不在的時候我可不就得掏了麼!唉,我現在窮地連他孃的當鴨子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燃氣一股子想要好好把檯球技術練到家的士氣……”
“哦……”遠哥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終於知道你的意思了。”
我暗歎遠哥的聰明,而看到遠哥那一副想要什麼隨意拿去的樣子,我更是高興萬分,這下,就不用去找那個陳經理去他那裡打那個龍潭虎穴的工了。
這時遠哥走向了櫃檯,神色肅穆。
拿錢了,他去拿錢了!
我捂着嘴,偷偷直樂。
正當我得意的時候,遠哥就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給了我一打用橡皮筋捆着的黃+色卡片:“挪,這個給你,代金券,有了這個就可以代替現金在這個檯球室打球了,當然,這只是應急,一般來說,我都會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