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空中的莫海剛和季澤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結果季澤龍在空中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地上跌去,落地之前還把籃球向籃筐處拋去……但是,這個時候人們已經不再關注那個球到底是進還是沒進,季澤龍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鬼使神差,最先落地的竟然是他的膝蓋。
只聽“咔啪”骨頭碎裂的聲音,季澤龍表情痛苦地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嘴裡發出令人揪心的吼叫。
人聲鼎沸的球場霎時間變得安靜異常。
籃球從籃筐處落下,發出“啪啪”的聲音。而這事件的罪魁禍首莫海剛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季澤龍,裁判在一旁無動於衷,示意這是一次合理衝撞。
去他媽的合理衝撞。
我憤怒地跑到了球場,揮拳就往莫海剛的臉上招呼着。他被我突如其來的攻勢給打的措手不及,鼻子裡流淌着一絲絲的鮮血。接着整個球場的人都開始亂起來了,變得吵吵鬧鬧,裁判一直吹着哨子,可是卻阻擋不了怒火中燒的我,和一衆國貿球員。
替補席上本是休息的國貿隊隊員此時也衝了過來,向躺在地上莫海剛打去。
可是,會計系怎麼可能會對此時無動於衷呢,場上4個人和場下十幾個人頓時也一起衝了過來,憤怒聲,叫罵聲,嘶吼一片。沒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着的季澤龍,就連我,都已經憤怒到忘記了這個傢伙的痛苦。
場下有幾個學生過來欄架,但是他們哪能攔得住,我用盡自己渾身的力氣,朝着阻擋我繼續打莫海剛的人身上招呼着。
一場無規則的以暴制暴,在激烈的進行着。
裁判不知道什麼時候躲了起來。
這時,也不知道是哪個細心的觀衆,給120打了一個電話。
正在雙方的架打到了開始不顧一切的時候,就聽見一聲的鳴笛,120的車到了,幾個一聲擡了副擔架過來,一起把在地上躺着叫着痛苦着的季澤龍給擡到了車上,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正在打的鼻青臉腫的我們。
只聽晴空一聲炸雷,慢慢的,天忽然下起了雨,從開始的淅淅瀝瀝變得傾盆。豆大的雨滴砸到身上,洗刷了剛剛打架時所染上的灰塵,觀衆們也逐漸的散去,到了這裡或者那裡避雨了。
這雨下得還真他媽是時候!
諾大的籃球場現在只剩下國貿系系隊和會計系系隊的隊員還有我,死死地對峙着。莫海剛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僅是泥土,雨滴打在他的頭上,把他的頭髮貼上了自己的眼睛,顯得異常地頹廢。
我怒目圓睜。
打在莫海剛身上的若是槍林彈雨該多好……
“你們還想怎麼樣?”莫海剛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雨水,“我已經向你們道歉了,爲什麼還要這樣打?”
我憤怒地從國貿隊隊伍中,走了出來,仇誠用他的左手拉了我一下,沒有拉住。
“道歉?”我向他吼道,“光他媽一個道歉就行了嗎?那我現在把你打殘,然後道歉,你看行不?”
莫海剛臉上一凜,隨後抽搐了一下,而他背後的會計系球員一個個都是要幫他一樣,對我們也是怒目圓睜,絲毫沒有想要道歉的誠意,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見他沒有再說話,我怒火再次竄到了頂端:“你他媽怎麼不說話,不是理由挺多的嗎?不是很能耐嗎?”
我向前走了一步,莫海剛身後的人也要過來,但是被莫海剛單手給攔了下來,緊接着,莫海剛也向我走了過來。
嘩嘩嘩的傾盆大雨,並沒有讓雙方的人有絲毫的退卻。一方是憤怒,另一方卻是在壯膽。
他走到我的面前,用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我說:“不要以爲有遠哥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我告訴你,那天我只是給他一個面子,不想公開和他挑明,我早都想廢了你了!”
“是嗎?”我冷笑道,用彷彿看到天大的笑話一樣看着他,“我記得那天,好像是誰讓刀疤男把許瑤給綁架了啊?”
莫海剛臉色一變,慢慢的陰鬱了起來:“是我,又怎麼樣?算你幸運,每次將要廢了你的時候,總是有他媽別人來搗亂!”
“哦?是嗎?”我用極其挑釁的眼光看着他。
“是的。”莫海剛突然大笑了起來,而此時天空也是一聲巨大的響雷,響徹天地,在傾盆大雨中,顯得異常的狂野,然後低聲道,“但是,今天,我看還有誰能幫你……不但是你,國貿隊那些廢物,估計一個都不能好過!”
我不大理解他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隨後的一分鐘裡,我終於知道了,因爲,我看到從我側面,雨霧繚繞之中,看到了一大羣的花花綠綠的傘,整齊劃一的朝這邊快速的走來。
我心裡暗叫不好,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能跑,一是跑不掉,二是後面還有十幾個國貿隊的隊員,就連我十分敬重的仇誠也在那裡。
他們只是籃球手,只是學生……如果不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他們是不會就這麼捲入打架的漩渦當中的。
那些撐着傘的人越來越近了,而莫海剛也是一臉的陰笑。
不好了!
這是我心裡本能的反應,莫海剛肯定是剛剛趁着自己隊友幫自己扛着的那會兒偷偷的叫了救兵……只不過,我真沒想到,會一下子來這麼多人!
“怎麼回事?”這一羣人裡,中間那個穿着黑背心和街頭幫褲,脖子上掛着一個骷髏,身高大概有1米85左右,嘴脣發黑,看來也是一個對煙的癮君子。一來,就發問了起來。
“左儒!”
這時候,國貿隊裡有一個人驚呼了一聲,然後就引來國貿隊其他球員和會計系的一陣竊竊私語。
我如入夢中,呆呆的望着這個被譽爲是校園三霸的人物……這是我見到的三霸裡面第二個人了。
真他媽晦氣!
和聶健騰的感覺不同的是,這個左儒並沒有他的那種王者氣息……給人的感覺僅僅是小人得志。而他的穿着,實在是讓人覺得,這他媽就是一個無聊的小混混兒,閒的沒事整天惹是生非。
但是,看着左儒身後那一羣大概70多個健壯如牛的漢子,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半。我歉意地望着在我身後站着的國貿系隊員和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仇誠。
“大哥,這B挑事兒,您看着辦!”莫海剛告狀十分簡短,但是卻已經宣佈了我的死刑。
“我他媽沒問你!”左儒向莫海剛吼了一聲,嚇得莫海剛沒有再多說一句。然後左儒扭過頭來看向我,“小子,問你呢,怎麼回事?”
我搖了搖頭,不想回答他任何一句話,因爲我覺得我就是他手中被玩耍的玩偶,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說話?”左儒大笑着拍了拍手,“在整個J院裡,還沒有哪個人膽敢在我這邊裝逼不說話的,不對,有一個……海剛啊,記得那個什麼啊,那個家裡是X市一個電腦公司的老闆,做的挺大的,最後怎麼了?哦,我們剁了他一隻耳朵好像。”
左儒回憶着。
“還有一根手指。”莫海剛補充道。
“哦,對,當時那傢伙馬上就求爺爺告奶奶,讓我饒命,哼,我那兒敢殺人啊……我充其量,是讓一個人痛不欲生罷了。”左儒望着響着炸雷的天空,陷入了自己那血腥的回憶中,“我看你,你是想當第二個麼?”
我望着他,還是沒有說話。
突然,左儒猛地將自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好!真他媽是一個漢子!我告訴你,就算是聶健騰那混賬,也不敢無動於衷!”
“是嗎?”這時,從我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回過頭一看。
潔白的牙齒,乾淨美好的面容,在雨中顯得更加的妖孽。
聶健騰!
而他身旁,還是那個高高壯壯的男子。
只有兩個人過來了!
“聶健騰……哈哈,”左儒的臉部抽搐了一下,笑的極不自然,而莫海剛更是臉色煞白,“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怎麼,這麼快都想我了?”乾淨如妖孽的莫海剛沒有打傘,只是,我不大明白爲什麼在這麼肅殺嚴肅的場合裡,他還能這麼蛋定從容的開着玩笑?
“左儒,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吧!”聶健騰說道,顯得極爲自信。只有1米7幾的身高,不知道爲何總是給人一種那種令人安全的王者氣息。
“算了,怎麼可能算了?這傢伙他媽想廢了我的兄弟!”左儒吼道。而他後面的幾十個人並沒有多餘任何話和任何作用,在沒有左儒的同意下,他們沒有人敢動。
聶健騰臉色一暗:“難道,你要與我爲敵?”
聲音不大,但是讓人不寒而慄,再加上天空中豆大的雨……左儒望着這個面容姣好的男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