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的熱潮一個多月之後還沒有結束,像是久久不凋謝的花,風一吹,氣息撲鼻而來。餘韻未息,孩子們又迎來了新的上學**,他們並沒有因爲經濟的動盪而顯得不安,還在嘻嘻哈哈的討論着奧運會的笑點。
湘琴終於解放了,那一天整整關了一天的機,好好的誰了一覺,睜開眼發現天都亮了,被窗簾遮住的門窗還是擋不住太陽的熱情,早晨的清涼馬上就要過去。她揉揉眼睛,扯開窗簾,陽光徹底的闖進來,整間屋子都比鋪上了一層金色光輝。
她滿足的伸了個懶腰,要舒服,好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個懶覺了。慢悠悠的開門,準確洗漱,卻被嚇了一跳。
“你幹嘛啊?”申赫邢倚在門口,湘琴門一開,看到的就是快一個月不見的人影。任誰剛準備踏出去,卻被一座山堵住都想罵人。
“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啊。”申赫邢晃晃手中的手機,一臉不是我的錯。昨天和湘琴通了電話,知道她很累,可也沒有想到十多個小時了還沒有動靜,他擔心了。
湘琴這纔想起自己關機了,側過身,“先進來吧。”說完自己就出去洗漱去了。
申赫邢很少到湘琴租的房子裡面來,和湘琴確定關係之後不久,兩人都忙得很,也沒有時間,這才,還算是第一次見到這裡白天的樣子。
屋子不大,牀大致就佔了三分之一的地方,還有雜七雜八的傢俱和廚房的一角,實在是簡單的可以。還好有個小凳子,他坐下的時候還有種會被摔下去的錯覺。
湘琴洗漱完進來就看到申赫邢一個大男人坐在一個不到二十釐米高的塑料凳上,好像的不行。
“你吃飯了沒啊?”她還沒有看時間,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看太陽的樣子,應該也不早了。
“沒呢。”申赫邢朝小桌上努努嘴,“剛纔在下面帶來的,可能都冷了。”他來的有些早。
湘琴走過去摸了摸,還真的是冷的,這人是來多早啊,有人關心的感覺實在不錯,臉色緩和了些,“我先熱熱吧。”
東西不是很多,就是下面賣的包子和饅頭之類。她又淘了點米,熬了些粥。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一起吃早餐。
被陽光照射的暖暖的房間,安靜的很,隱約可以聽到遠處汽車開過了軲轆聲,還有喝粥的聲音。空氣中流淌的熱氣也變幻成了一陣暖風。
“你忙完了?”湘琴喝完粥,擡頭。
“北京這面的事情基本上交代完了。”申赫邢從旁邊拿了紙巾,遞給湘琴。
湘琴結果擦了擦嘴,她已經知道什麼意思了,有些不確定的問,“你確定要在廣州嗎?”是因爲自己嗎?
申赫邢笑着摸了摸湘琴軟軟的頭髮,“當然。我都親自氣調查過了。”
湘琴沒有問出那句話,看着申赫邢的眼神多了分認真。
“那你廣州那面忙嗎?”湘琴收拾好了碗筷,裝作不經意的問。
“現在還不忙。”那些事情,小團隊就可以完成了,更何況現在吳易也在那面。“那面有吳易看着呢。”
“哦?他還知道上進啊。”湘琴不屑的癟癟嘴,她不說看不清吳易,只是覺得人品有問題。
“人家可是個人才呢?”申赫邢拍了拍湘琴的臉,知道這人又犯毛病了。
“人才?”她都不想多說了,以後事實會證明的,“我還想呆一段時間。”她換了個話題,說到吳易就沒有好心情,“我在北京還沒有玩過呢?”上學的時候是泡圖書
館,上班後又是成天加班,後來林藝娟走後, 更沒有一個人出去的慾望了。
“好,我們在北京玩一圈再去廣州。”申赫邢哪裡不知道湘琴的意思,現在兩人頗有默契。
申赫邢把自己以後的打算大致和自家父母說了下,母親雖然對他要去廣州比較不滿意,可還是壓不住渴望兒子成才的慾望,孩子準了。現在交通那麼方便,即使是南北距離也不是個什麼難事。
林藝娟自那天的提議被謝耀陽徹底否決後,情緒一直不高,但她的表面功夫已經小有成就,還真沒幾個人看出來她的反常,偶爾睡前看看自己的策劃書,總是不甘心。
袁莉後來也找她談過話,有些抱歉的意思也有些勸解的意思,她都認真的聽着,只不過心裡的事情誰知道呢。
藝文作爲教育機構,和學校的作息是相反的,學校放假,這裡正是忙的時候。現在暑假過去,除了週末外也不會太忙,林藝娟幾個月沒有休假了,這次的假期她沒有再用來加班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那天她看着自己的策劃書,猛地一愣,第二天自己一個人再次踏上了駛往廣州的火車。返校的學生潮之後,人流還是沒有減少,看了經濟危機對廣州等地着實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九月的廣州還是熱辣辣的,熱情不減分毫。她頂着陽光在街道上穿梭,其實她也並沒有做什麼,只是挨着上次考察過的學校再次看了一遍。心裡的那根或越來越大了,但是卻燒不到別人。堵着一塊大石頭,讓她悶的不行。
“林藝娟?林藝娟……”
林藝娟心裡失落,注意力也不在了幾分,神遊天外去了。一聲聲的呼叫她也並沒有聽見。
“哎,還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爲弄錯了呢?”來人輕拍了下林藝娟的肩膀,聲音中透着濃濃的驚喜,好像他鄉遇故知。其實也的確是。
林藝娟迷惑的擡起頭,盯着面前長相俊朗的人,大腦飛速運轉,“厲風揚?”
厲風揚沒有聽出林藝娟的疑問語氣,豪爽的笑笑,“是啊,我們都七八年不見了吧?”不經意的掃視了林藝娟全身,“你變化可真大。”林藝娟的臉有些娃娃臉,並不顯年紀,爲了讓人感覺成熟穩重些,林藝娟現在基本上都穿深色的職業套裝,帶着些時尚感,加上一雙紅色高跟鞋看上去怎麼看都不覺得老套。
林藝娟微微一笑,似乎有些被人誇獎後的羞澀,心裡卻在想着這人怎麼這麼熱情,以前在班上也只是偶爾講過幾句話罷了。
她也並沒有男人那麼激動,她小時候一直內向,在學校也只是專注的看書學習,對班上的同學基本上沒什麼印象,她知道他們不喜歡她,她也不一定看得起他們。
這厲風揚是她的初中同桌,偶爾也說上兩句話,倒是比一般人要相熟一些,她露出笑容,不讓自己看上去那麼心事重重,“你現在在廣州?”她記得厲風揚中考的時候發揮失常,留在了二中,後來就不知道了。
厲風揚笑起來很陽光,感覺可以驅散一切陰霾一般,林藝娟都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是啊,我考上了中山大學,畢業後就留在這裡了。”他不好意思的笑兩聲,“不過沒有你考的好,北京呢!”聽得出有幾分羨慕。
“哎,還不就是那樣。”濃濃的無奈。
厲風揚似乎感覺到了林藝娟的尷尬,也知道林藝娟那冷淡內向的性子,也不在意。急急的轉換了話題,“你怎麼也在廣州,我在這呆了五年了,還沒有見到過你呢?”有
時候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
“不是,我聽說廣州好找工作,我來看看。”
“廣州啊,現在經濟形勢可不好。”厲風揚想了想,又拍了拍林藝娟的肩膀,“放心吧,如果有合適的話,我給你看看。”
要是以前,林藝娟肯定感激涕零,可現在,她更多的是疑惑,這人她可不熟,怎麼就這麼熱情了,還是紅了臉,笑着說了謝謝。
好不容易見到熟人,厲風揚說要好好聊聊,林藝娟拗不過厲風揚,跟着他到了一家餐廳,林藝娟並沒有太注意看外面的招牌,到了裡面,乾淨整潔,寬敞的大廳,旁邊有綠色植物作爲陪襯,又用植物的擺設加以隔斷,顯得自然而不刻意。
看樣子,林藝娟就知道必定不一般,其實到這種地方,她是很少的,雖然不知道厲風揚是什麼意思,面無表情的走進去。
一進去,就有服務員過來帶路,林藝娟一陣不習慣,她很少到外面吃飯的,更不要說這種高級的地方。坐下,把菜單遞給了林藝娟,看着上面標價不便宜的菜,林藝娟心裡暗暗計較,翻了翻,把菜單推給厲風揚,“我對這裡不大熟,你介紹介紹吧。”
厲風揚從善如流的點了菜,看上去很熟悉的模樣,林藝娟不動聲色,什麼都沒有說。暗想着這人也應該畢業不過一年左右,難道就這麼有錢了?
厲風揚的家庭情況也並不是多好,她也不知道現在厲風揚到底在做什麼,她也不再是以前單純的孩子,也不相信只是陌生的老鄉厲風揚就對自己這麼熱情。
林藝娟裝作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單純又樸實,厲風揚似乎對這這樣的林藝娟很熟悉,說了些以前班上的事,又聊了些上了大學的事情。吃完了飯,林藝娟都還不知道厲風揚到底是做什麼的,暗罵一聲狐狸。
又擔心這人是不是想做什麼壞事,比如騙自己飯錢之類,後來看到厲風揚親自付了錢又怪自己想多了。厲風揚問了林藝娟住的地方,準備送人回去,卻被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難道自己現在思想那麼邪惡了,看誰都像壞人?”睡下之前,林藝娟楠楠了兩句。
離開的厲風揚真的被人叫走了,而且那人就是被申赫邢分派任務到廣州的吳易。
世界有時候很小,小到你認識這個人,就會認識那個人。
厲風揚是在廣州上學不錯,他心氣本就高,後來找工作不是因爲工資低就是因爲不受重視而離開。大四一年,愣是一個好工作也沒有找到,後來因爲畢業不得不爲了生活而低頭,進了個小企業,做了一年位置還是上不去,遇上經濟危機,小企業支持不下去了,被解僱了。
或許真的有緣,又恰逢吳易到了廣州,居然好巧不巧的迷路了,遇到厲風揚,這才找回了酒店,然後聊了會兒天,吳易見自己的人在廣州人生地不熟,加上厲風揚也是做管理的,又幫了自己,當下就給了他一個位置,讓他在這裡工作。
厲風揚本來還以爲吳易不過是小打小鬧,不以爲意。最後看到了人家的排場,終於上心了。再單純的人經過了社會這個魔鬼老師的鍛鍊總是會學到很多,厲風揚已經學會了捷徑,學會了不做無用功。他有實力,也會說話,看準了吳易纔是這裡的頭,開始了自己的捷徑。
小團隊是申赫邢的核心,吳易對他們並沒有絕對的指揮權,雖然不在意,可受慣了別人的追捧和順從,在廣州天天枯燥工作的吳易受不了了,厲風揚的出現像是久旱逢甘霖,讓輕鬆自在了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