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二月的天氣還是冷意濃濃,棉衣大襖還沒有那麼早就脫下,路上的人多了起來,到處又呈現一片繁華之色,年過後,一切會更好。2008年,是中國的幸運年,奧運近了,越來越近了,談論着今天火炬迎到哪裡了,什麼時候又到什麼地方。
電視上總是會出現相關奧運的信息,無不昭顯着國家對它的重視,那可是國人的驕傲啊。
清晨的溫度有些低,上班的湘琴早早就起牀了,林藝娟扯了扯被子,被窩裡太暖和,都不想起來了。
“琴琴,你的面試還沒有通知嗎?”都快一年了,還沒有信息,湘琴等的都有些心煩了,還有些不放心。爲此,還特意又上網申請了一遍,彈出的頁面又是一連串提示。
湘琴愁眉苦臉的搖搖頭。
“放心啦,應該快了。”現在都二月份了,八月就是奧運了呢,想想看,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變化的那麼快,那是以前想都想象不到的景色。
“我也覺得。”日子近了,湘琴更是抱着書本看,深怕自己在面試的時候被刷下來了。湘琴喝了口水,看了看還躺在牀上的人,“我先上班去啦,早飯我放在桌子上。”
林藝娟躺在牀上木木的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手做道別狀,“拜拜。”笑得很沒心沒肺。
湘琴走後不久,林藝娟嚶嚀一聲,極不情願的掀開被子,整個身體不動彈,暴露在冷空氣裡,等到終於受不住,她才坐起來拿過邊上的衣服穿上,“這還真是起牀的好辦法。”她自言自語了一句。
都快十天了,還沒有找到工作,本來冷靜的人又急了起來,錢啊,真是不好賺。
懨懨的洗漱好,衝了奶粉和着包子吃了,湘琴說她身體不好,特意買了奶粉,哎,又是錢。
匆匆整理完,洗了個頭,又吹乾,看了看時間,快九點半了,不管怎麼樣,今天也一定要找到一份工作,就是洗碗也行,有點兒收入總是好的。
掃了眼桌子,拿着那張師大的畢業證,感慨的很。她那個時候也以爲名校出來的哪裡還愁工作,現實卻是如此殘酷,難道我真的只能去洗盤子了,這是師大第一人吧。
她優優的想,還真有夠丟人的,不知道自己那些同學又是什麼模樣。
天氣還是冰冷一片,人們還捨不得脫下自己厚厚的衣服,過年的氣氛已經淡去,雪也不見了蹤影,春天隱隱的已經走近。
林藝娟重複着自己收拾檔案的動作,腦子空蕩蕩的,突然來的鈴聲衝進了她空蕩的腦袋。
“喂?”
“我是?”
“是的嗎?”不知裡面說了什麼,本來麻木的臉裂開了笑容,而且比陽光還燦爛,更是忍不住跳了起來,手也激動的不知道往哪裡放。
“行,行,我馬上就來。”她忍住自己的興奮,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禮貌的回答了一句。
掛了電話的人高興的跳了跳,握住拳頭暗自鼓勁,“呵呵,說找工作,工作就來了。”
收拾好還沒有裝好的東西,這次比剛纔的表情豐富多了。
“他會問我什麼問題呢?可不要答錯了,一定要好好的想想。”
拿好自己的東西,關好門,踏着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天陰沉沉的,沒有陽光,林藝娟卻覺得今天的天氣好的不能再好了。
一路思
緒奔放,試想着一會兒那人會問的問題,會說的話,不時的皺皺眉,又樂呵呵的笑笑,別人看了,都覺得是在看神經病了。林藝娟卻恍然不覺。
這是她投到一個教育機構的簡歷,已經幾天了還沒有消息,都不抱希望了,今天居然那麼意外的給林藝娟打了電話叫她去面試。即使是面試,可也希望不小啊。
到了電話里約定好的地方,是一棟小樓,和林藝娟住的地方差不多,稍微好一些,林藝娟心情有些沉重。這不會是詐騙吧,或是傳銷那東西,林藝娟縮了縮,美好的心情一掃而空,要這麼回去又不甘心。問了2—1房間在哪裡,懷着忐忑的心情上了二樓。途中給湘琴打了電話,以防萬一啊。
悟了捂自己的包,林藝娟左右瞧了瞧,沒有看到人影,吞了口唾沫,手慢慢的伸出,終於接觸到了門。
門開的很快,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長得清秀,還像一個剛出社會的學生,林藝娟被吊在半空的心微微下墜了一些,至少看着人的體型,林藝娟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對付的,憑自己以前做農活那力氣,一個小男生不在話下,不過前提是裡面沒有其他人。
“你就是林藝娟林小姐吧?”開門的男生一露面就笑得陽光。林藝娟同樣禮貌的笑笑,“我是。”
“那請進。”說完還比了個手勢。
林藝娟又心裡忐忑的握着手機,要是對方有什麼不軌,自己就打電話。顯然,林藝娟的打算是白做了。
林藝娟走進去,裡面面積並不寬敞,可能也就五十來平方,放着張桌子,這應該就是辦公桌 了,林藝娟想。還有一個女生,也不怎麼大,倒了一杯熱水給林藝娟端過來。
“謝謝。”林藝娟接過,卻並沒有喝,那開門的男人關門的瞬間,林藝娟心裡咯噔一下。
那人坐在辦公桌前面,女孩站在旁邊,林藝娟吶吶的開口,“這是藝文教育的面試地點?”
林藝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恍惚的看到那男人的臉紅了紅。
“是的。”
湘琴在工作的空餘時間總是會看看書,特別是現在面試快近了的時候,可今天接了林藝娟的電話後怎麼都靜不下來,也看不下去了。
她當時就勸林藝娟說如果覺得不對勁就算了,不要去了,林藝娟不甘心,說有事情就給她打電話。都過去兩個小時了,她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好貿然的打電話過去,搞得心神不寧的,給病人看病的時候差點兒走神了。
“湘琴啊,你談戀愛了啊?”同一間辦公室的人偷笑的打趣一句。
湘琴不知道怎麼扯到這個話題上了,“啊”了一聲,反應過來,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那醫生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對湘琴也挺照顧,又是同一間辦公室的,也相熟些,“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她以爲湘琴害羞,她就覺得湘琴長得又不差,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當初湘琴幫別人帶班的時候她就懷疑。“不然你幹嘛一直盯着手機啊。”
湘琴楞了下,因爲擔心林藝娟,她今天好像特別關注手機,不過這事也不好解釋,又笑着說了句,“真的不是。”
“哎,這都什麼年代了,談戀愛又不是什麼壞事,你啊就是太害羞了。”那人又笑了兩聲。
湘琴臉上滿是無奈,僵硬的笑笑,也不像再
解釋什麼,心裡卻把林藝娟罵了個遍。
在辦公室的林藝娟打了兩個噴嚏,揉揉鼻子。
“大體就是這樣,學妹還有什麼疑問麼?”幾人說了半天,結果還沒有定下,男人再次確認道。
林藝娟回想了下那些內容,心裡有些猶豫,也有些心動,她做出苦惱的樣子,“我可以再考慮下麼,和家人商量一下。”
“這……”那男人有些不願意,卻又因爲什麼沒有立馬拒絕,“那好吧,不過我們現在也很忙,最遲明天好嗎?”
別人讓步了,林藝娟也不好意思再讓別人一退再退,說了聲謝謝,“好我明天給你答覆。”趁着最後,那男人又加了幾句,“學妹,學長不是騙你,雖然我們剛剛起步,但是,只要我們努力也會做成大的機構,這對我們做老師的不也是一個夢想嗎,可以實現自己的教育理念和方法,而且你現在加入,也是我們創業的一員,如果將來發展的順利,你也當自己做老闆了。”
湘琴實在是忍不住了,中午下班的時候給林藝娟打了電話,她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發抖。
“你中午吃肉了嗎?”第一句話很奇怪,林藝娟也覺得奇怪,她這剛剛出來,吃什麼飯啊,還吃肉?
“沒有。”
湘琴好像舒了一口氣般,拍拍自己的胸,“真是嚇死我了,沒出事就行。”
林藝娟遲鈍的想起進門前自己不放心,給湘琴打電話,約定要是出了事,又不好說就用暗語,如果說到內容含有葷菜類就是出事了,立馬報警,如果沒有,就是無事。她心裡微微一緊,慶幸剛剛自己沒有說有,不然那真的誤會大了。
“那最後怎麼樣啊。”既然沒事,就是正事了。
林藝娟想了一下剛纔的談話,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你回來再說。”
遲早都會知道,確認林藝娟沒事,她就放心,也不再問了。
下午的湘琴沒有盯着電話了,那邊的女醫生看着湘琴的目光說不出的有趣,湘琴知道對方可能又想歪了,又狠狠的罵了一遍那個罪魁禍首。
“你說什麼,要去湖北?”湘琴美目一瞪,嘴一張,話就那麼跑出來了,“那你答應了嗎?”這纔是關鍵。
林藝娟搖搖頭,“就是想回來和你商量一下。”她哭喪着一張臉,沒有找到工作的喜悅,反而濃濃的徘徊。
那男人的確的來招人的,但工作地點卻不是在北京,當時林藝娟太心急,隨便看到招聘就投了簡歷,接到電話也沒有查一下,去了瞭解了才知道原來工作地點是在湖北。那個教育機構也才興起沒有多久,規模不大,效益也不大好,招不到什麼人,這次在北京來招人說了條件,看了地方就退步了。只有三四個人,直覺沒有發展出路。
“真的不是騙人的?”湘琴還是不大相信,這是真的嗎?
“應該不是。”林藝娟起先也懷疑過,但那人說的真切而且還帶着屬於青年人的夢想和執着,單純和動力。“他說他也是師大畢業的,比我大兩屆,起先也是早北京找工作,後來不滿意,回了武漢,遇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乾脆就創業了,做了個教育機構,發展到現在也不大好,規劃了很久,卻找不到人,他們最近在全面招人,因爲他的在師大讀的,所以負責北京這塊兒。”林藝娟垂着臉,黃色的燈光灑下了,看不清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