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不斷的笑,笑聲越來越放肆,胡菲連連後退,她似乎很怕方萍像是在躲避什麼。
“你笑什麼?”胡菲冷聲道。
“笑你也笑我自己。”方萍止住笑幽幽道,“你我都一樣,爲他做盡惡事到頭來也不過是他的棋子。”
“不,我跟你不一樣。”胡菲搖頭,“我跟他,我們……”
“五靈蠱,是他給我的。”胡菲話沒說完方萍打斷她的話,“是他送給我的禮物,你還不如我呢,好歹他還肯送我禮物,你呢?”
“你胡說,五靈蠱是你從他那偷來的,你爲了修煉,想要勝過我在他面前出風頭!”胡菲大怒。
“偷?五靈蠱是他的寶貝,你覺得我能偷的來嗎?是他送我的,他說想要助我修煉送我的,這就是事實。”方萍吸了口氣,“你說我是爲了怕受罰才躲在施坤那的?你想多了,他根本不會罰我,就算我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懶得殺我,我任務失敗身份暴露,我對他來說已經沒用了,我現在是棄子。”
棄子,聽着方萍的話,我心裡不禁泛起層層漣漪。這一點,不只是胡菲想錯了,我們也錯了。
“那你躲在醫院……”
“我待在施坤旁邊,只是想殺了燭炎重新回到他身邊而已,不過我失敗了,失敗了。”方萍低聲道,眼神忽的往我們這邊看過來,我整個一愣,燭炎握緊我的手,沒任何反應。
方萍眼神並沒停留,很快又回到胡菲身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一瞬間,我還以爲方萍她發現了我們,心臟差點跳出來,餘光瞥了一眼四周,周圍都是跟我們一樣裝扮的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誰是誰,方萍應該不會發現我們。
良久,胡菲都沒說話。
她丟掉鞭子,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她還是那個漂亮模樣,但臉色冷冷的陰沉沉的,跟平時見到她的不一樣。
“怎麼?你不想要五靈蠱了?”方萍嘴角噙着笑,冷眼瞥着胡菲。
“你不是不給嗎?你就待在這吧。”胡菲說,“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把你交給他。”
“到如今你還怕我奪了他?”方萍嗤笑。
“隨你怎麼說。”胡菲冷聲一句,起身離開,“這些人雖然沒了靈魂但會看着你的,你想跑是不可能的。”
胡菲對這些人下了禁術,讓這些沒了靈魂的人聽命於她,做完這些她除了地下密室。她一走,施坤摘下斗篷:“咱們也回去吧。”
“方萍怎麼辦?”我疑惑道。聽施坤的意思,他好像沒打算管方萍,不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方萍,尤其聽到她說,她待在施坤身邊是爲了殺燭炎。
施坤皺了皺眉:“她在這就挺好,現在看來想用她找到赤月教教主不太可能了。走吧。”
施坤雖然沒直說,但我明白,在我們這裡,方萍她也一樣沒有價值了。在這裡,她也是棄子,不過一開始是她利用施坤,沒想到最後卻換過來了。
沒多耽擱,我們準備動身回去,剛走出一步施坤忽然停了下來,我回眸看着他發現小拇指不斷的顫抖,那根紅線閃爍着淡淡的紅光。
“走。”施坤說,臉色很冷。
說罷,他快步上前,沒有回頭。
我們回到地上,那四個人還在沉睡,他們也算不上是人了,靈魂已經被抽走,只是被禁術驅使而已。換回衣服,我們迅速離開了這棟別墅,胡菲已經離開了,這棟別墅估計只是她一個關人的地方而已。
一路燭炎開着車,施坤鐵青着臉坐在那,本來就不好看的臉更加的難看,看的我後背一陣冷意,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
“燭炎,你覺得方萍說的是真的嗎?那個赤月教教主真的放棄了她?”施坤抓了抓頭髮,難掩煩躁。
燭炎瞥了他一眼:“有可能。赤月教教主一直很神秘也很低調,方萍身份已經暴露了,他放棄她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白費了。”施坤粗聲道,“這麼多心機都白費了。”
“也不是,至少看清方萍是什麼樣的人了。”我嘀咕一句,“就算那個赤月教教主放棄了方萍,但那個胡菲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聽她們剛纔說話,她們對赤月教教主都是情深意重,接近胡菲的話,也許能見到那個教主。”我一邊思索一邊說。
“對,那個胡菲是個收穫。”施坤沉聲道,“可以在她身上想想辦法。她們剛纔說的五靈蠱是什麼?”
燭炎眉峰微蹙:“一種奇蠱。”
燭炎只說了四個字,接下去就不願意說了。看燭炎的樣子,他是對着五靈蠱是有多瞭解的。胡菲這次之所以把方萍從醫院帶走,就是爲了得到五靈蠱,只是到最後方萍也沒說五靈蠱在哪。
回到醫院,喻周和小姚都在,兩人面色嚴肅的守着病房,見我們回來才鬆了口氣。一回到病房,施坤好像力氣全部用光似的直接栽倒在地上,喻周跟小姚立即把他扶到牀上。
“燭教授,施隊他……”
“他沒事,讓他休息休息就行。”沒等小姚說完燭炎便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事?”
“沒有。”小姚立即道,“我們一直在這看着。”
燭炎點頭,目光深邃,沉澱着複雜的情緒。
喻周跟小姚什麼也沒問,沒問我們去哪,也沒問我們幹什麼去了,雖說看的出他們很擔心,很好奇,但還是忍住了。如果他們問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今晚本來是想借着方萍找到赤月教教主,沒想到沒想到教主見到的卻是胡菲,帶走方萍的也不是教主,而是胡菲。
一晚上,做了這麼多事,我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我不斷想着在地下密室裡胡菲跟方萍說的那些話,她們兩人口中的‘他’應該就是那個真正的赤月教教主。
事情交代好,燭炎和我準備走,喻周追上來。
“什麼事?”燭炎低聲道。
“小郭那邊一切順利。”喻周說。
燭炎微微頷首:“交給你了,注意安全。”
“是,您放心。”喻周點點頭,看着我們離開。我知道小郭在執行任務,儘管不知道是什麼任務我也沒想問,聽到一切順利我就安心了。
短短一天,我被燭炎他們從面具男那救了回來,又發生方萍這些事,事情接踵而來,我只覺得疲憊。即使從瑤鎮回來,我也沒能從麻煩中掙脫出來,只覺得越來越無力掙扎。
如果燭炎不在,我估計撐不住了。
車子疾馳,我凝眸望着車窗外,任由思緒翻飛,路過一個酒店的時候,我的眼睛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我愣了愣:“花姐?”
“什麼?”燭炎低眸看着我。
“沒什麼,我剛纔好像看到花姐。”我笑笑,“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我思索着說,畢竟是隻一閃而過。我看到像是花姐的人,靠在一個人懷裡走進酒店,我只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穿着西裝,高高瘦瘦的。
燭炎皺眉:“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用。”我想都沒想就道。
燭炎黑眸低下,伸出手愛憐的揉了揉我的頭髮,他的目光雖然溫柔卻好像能看透我的心。
嘴上說看錯,但我知道那一定是花姐,我跟她認識幾百年了,怎麼可能會看錯?那樣的美貌,很少見,很特別。我只是不想去確認,如果那個真是花姐我該怎麼辦。
燭炎聽從我的意思沒回去,驅車回家。
說起來,我從見過花姐露出那樣的笑,狡黠的顯得有些詭異,花姐會那麼笑嗎?但那張臉漂亮的臉的確是花姐的,到底怎麼回事?我想着要不明天叫胡三過來幫忙。
想到胡三,我很久沒見他了,因爲凌家,赤月教這些邪惡勢力,冥界也好,妖界也好,日子都不好過,他身爲妖王應該很忙,否則以他的貪玩個性不會這麼久不出現。
我閉上眼睛,讓心思安靜下來,越想下去越覺得困擾。可是一閉上眼,腦海中就出現那個面具男,讓我的心一陣慌亂,不得不睜開眼睛,耳邊卻一遍遍響起他的話。
“小漓,你背叛了我……”
該死,我心中暗道,緊緊地咬了咬脣。
“怎麼了?”燭炎看向我。
我回過神,連忙搖頭:“沒事,我有點累。”說着我衝着燭炎笑了笑,不想讓燭炎爲我擔心,更不想在燭炎面前提起面具男,一說起面具男,燭炎整個人就會被殺意籠罩,看的我心寒。
只是,我也在想,燭炎他是不是知道面具男的身份,就是因爲知道纔會這麼憤怒。說起來面具男認識燭炎,如果面具男說的那些是真的,我們過去真的有所糾葛,那會是什麼樣的糾葛呢?我歪着頭,目光望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裡空了一片。
“背叛……”我心裡默默唸着這兩個字,感覺很沉重。如果我真的背叛了那個面具男,他回到我身邊,是爲了報復嗎?但他困住我這幾天,他什麼都沒做。
如果不是復仇,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