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別說這些了。”喻周低聲道,小姚深吸一口氣,沒再說下去。喻周看了我一眼,我心領神會跟他走到一邊。喻周看着我,“小流,宋越說的那個跟花姐接觸的客人,D大老師裡沒有他。”
“沒他,他不是我們學校老師?”我疑惑。
“他說他是D大老師應該是說謊,他真實身份,我還在調查。”喻周沉聲說道,“但線索太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另外,宋越說這三天花姐都沒回酒館。”
“沒回去?”我有些擔心。要說以前花姐很長時間不回來我並不會擔心,但如今我卻擔心的停不下來,心裡不斷想着扒叔說的花姐的劫數,擔心花姐會出事。
喻周點點頭,表情深沉。我沒再說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好說,我知道就這樣讓喻周去調查很難調查出什麼來,花姐她到底在幹什麼?
“另外……”喻周忽的擡眸,眼神沉沉的望着我。
“另外什麼?”我迎上他的視線。
喻周愣了一下,遲疑一會:“沒什麼。”
他嘴上說沒什麼,但看他臉色可不像是沒什麼的模樣,他似乎在爲什麼事情煩惱。
喻周話剛說完,佟文走出來。
“佟醫生,施隊他怎麼樣?”小姚立即迎上去。
“他傷的很重,但你們別太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佟文微笑着說,笑容有些疲憊。
我注意到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這些日子她一直在使用魔之手,使用魔之手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些我以前就跟佟文說過,但她自己還是做出了選擇,我也不能說什麼。
“燭炎,小流,施隊想見你們。”佟文撩起頭髮說。
“好。”燭炎回答,看了一眼佟文,“你去休息一會。”
“我知道,沒事的。”佟文笑了笑,笑的很勉強。
燭炎沒再說什麼,帶着我走進病房。
佟文他們沒說錯,施坤傷的很重,渾身到處都是傷,看上去是被暴揍了一頓,十分狼狽,但他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施坤坐起來,犀利的視線看着燭炎和我,嘴角動了動:“成功了。”
嗯?
什麼?我沒聽懂施坤的話:“什麼意思?你都被揍成這樣了,什麼成功了?你被揍傻了嗎?”
施坤看看我又看看燭炎,面色比以前輕鬆很多,我覺得他們有些奇怪,不由得皺眉:“你們在幹什麼?”
“燭炎,你沒告訴她?”施坤咳嗽兩聲說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又疑惑又無奈,感覺就我一個什麼也不知道似的。
施坤沒說話,朝我伸出了手,我疑惑的看過去看到他左手小拇指上隱隱的透着一些紅色,就好像拴了一根紅線。
“方萍身上也有,有了這個,我們就能知道她在哪了,估計也能抓到那個赤月教教主。”施坤沉沉道,臉色嚴肅。
“嗯?”我皺眉。
燭炎低聲道:“這是靈繩,其中注入了靈力,如果將它拴在兩個人身上,無論他們在哪,都能有所感應。”
“難道說,你們是故意放走方萍的?”我恍然大悟,“你們想利用方萍找到赤月教教主?”想到這我就明白了,原來施坤不是陷入愛情頭腦發昏,他一直在執行計劃。
施坤深呼一口氣:“忍了這麼久,總算成功了。”
“你怎麼把靈聲拴在方萍手上的,以她的本事應該能發現這繩子不對勁,她怎麼肯?”我心有疑惑。
“這幾天我一直守着她,趁她熟睡的時候繫上的,又用了一些術法遮掩了靈繩,她這幾天表面上看着冷靜自若,其實很慌亂,她根本沒發現。”施坤慢悠悠道。
看施坤這樣,我很難將他跟幾天前那個爲愛癡狂的男人聯繫到一起,他原來說的那些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還是他真心話,哪一些是真實的,哪一些只是僞裝,我搞不清楚。人,的確是擅長撒謊的,我心中暗暗道,施坤連我也騙到了。
“開始吧。”施坤望着燭炎,“現在就找到她,我一定要他媽的抓到那個赤月教教主!”說着施坤撐着坐起來想要下牀,但他沒什麼力氣根本坐不起來,施坤一臉惱火,咒罵幾句。
“別急,你先休息。”燭炎說,“半夜再說。”
“半夜?”施坤眉頭擰巴。
燭炎斜覷他一眼:“你現在能感覺到她方萍在哪嗎?”
“能是能,但感覺比較微弱。”施坤試了試說,小拇指微微抖動。
“靈繩到半夜之後會更敏銳。”燭炎說,“你不用着急,先休息。”施坤呼了口氣也沒再堅持,雖然有些不情願,他很心急想要抓住赤月教教主。燭炎囑咐施坤幾句帶着我離開病房。
“燭教授,施隊怎麼樣?他說什麼?”小姚走過來。
“他沒事,讓他休息一下,小姚你去準備點吃的。”燭炎看着小姚,“喻周人呢?”
“他接了個電話說有事先出去了。”小姚說。
燭炎沒說什麼,微微頷首示意小姚去準備晚飯,小姚點點頭,知道施坤沒事她人輕鬆一些。我擡起眼眸看着燭炎:“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計劃的?我都沒察覺。”
“從一開始。”燭炎道,黑眸閃爍着狡黠的光。
一開始?
“從她回來之後,施坤很早就發現她不對勁了。”燭炎淡淡道,語氣輕鬆淡然的很,“施坤想將計就計,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就交給他了。不過他中蠱,被控制都是真的。”
“原來如此。”我低聲道,唏噓不已,“你說施坤發現方萍不對勁的?”我瞧着燭炎,沒想到施坤還挺警惕的,我以爲他被感情衝昏頭了呢。
燭炎頷首,眸光深沉。
“我還以爲他真喜歡方萍呢。”我輕聲嘀咕餘光瞥一眼燭炎,燭炎沒有回答我皺了皺眉,“難道說施坤他真的喜歡方萍?”
“這個只他自己知道了。”燭炎淡然道。
說的也是,施坤對方萍到底是什麼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只是方萍之所以會上當,也是因爲她認爲施坤愛上了他,成了她的傀儡,沒想到被設計的是她。
人,還挺有趣的,我心裡嘀咕。
“花姐怎麼了?”燭炎話鋒一轉,凝視着我說。
我回過神來,把宋越說的事情,還有拜託喻周調查的事跟燭炎說了一遍,聽完燭炎皺了皺眉:“你對花姐的事情知道多少?”
“你說她活着的時候嗎?”我瞧着燭炎。
燭炎點頭,我無奈的聳聳肩:“她從不提她做人時候的事,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個鬼了,不過我聽說她當時死的很慘,還說她一直沒辦法忘懷過去,纔會滯留至今。”
“扒叔呢?”燭炎問。
燭炎很少問我這麼多事,我沒多想如實回答:“比起花姐扒叔更神秘,他來歷成迷,本事也很大,他幫了我不少忙。我的人類這副軀殼經常有問題,都是靠他收拾。”
燭炎沉思,好一會沒說話。
“有問題嗎?”我注意到燭炎的表情。
“我在想扒叔說的沒錯的話,花姐她正在渡劫。”燭炎聲音沉沉,凌厲的視線掃過我。
“嗯。”我點頭,同意燭炎的說法,我也是這麼想的。扒叔不讓我插手是擔心我壞了花姐的修行,但如果不插手的話我又擔心花姐會出事。
說着話,小姚提着食盒過來,燭炎對她點點頭小姚提着東西進了施坤的病房。燭炎斂起視線看着我:“別擔心,應該沒什麼問題,花姐她知道輕重。”
說的也是,花姐她外表溫柔,但其實很堅韌,她的修行雖不比上疆域和胡三這樣級別的人物,但渡劫基本沒問題。燭炎這麼說,我內心懸着的石頭總算落地。
“燭教授!”
小姚忽然衝出病房,我們擡眸看過去,小姚臉色煞白,“你們快來,施隊他,他……”
燭炎臉一沉,拉着我快步走進病房。
一進病房,就見飯菜打翻在地上,施坤也躺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臉色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
“我去叫佟醫生!”小姚說。
“別……”施坤痛苦道,“不用。”
小姚愣在那,驚慌失措:“可是,施隊你……”
“按我說的做。”施坤低吼,分不清是吼叫還是痛苦的呻吟。
“施坤,你怎麼樣?”燭炎走上去。
“好像……心臟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撕咬,心臟快……快要撕裂了。”施坤顫抖道,門頭冷汗。燭炎拿出銀針在施坤身上的幾個穴位上紮了幾針,好一會施坤才安靜下來,臉色恢復一些。
等了一會,施坤深呼口氣:“好多了,心臟沒那麼難受了。”
“怎麼回事?”小姚捂着嘴,又是驚又是擔心。
“小姚,你去外面守着。”燭炎說。
小姚回過神來,她看看燭炎和我又看了看施坤,思量一會點了點頭轉身走出病房,把門關上。施坤掙扎着坐回到牀上,渾身大汗淋漓,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
“燭炎,施坤這是怎麼回事?”我壓低聲音道。
燭炎目光一暗:“是反噬,方萍身上的反噬,他跟方萍用靈繩建立了聯繫,方萍痛苦他也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