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炎陪着我,一直到我睡着他才離開。他一走,我便睜開眼睛,我一點睡意都沒有但不想燭炎知道。
夜已經深了,我躺在牀上只覺得十分恍惚。
這幾天,發生太多的事,叫我應接不暇。
那個叫我主人的神秘傢伙我還沒找出來,又跑出一個叫歸塵的,而且聽他們說話好像都跟我很熟似的,可惜我對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我記性太差,還是他們有問題?
尤其是歸塵,他居然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說話,這又是爲什麼?他口中所說的天機到底是什麼。翻來覆去睡不着,我猛地坐起來準備去看看金夢。我一直懷疑歸塵當時跟她說了什麼,她臉色纔會那麼差。
歸塵也好,那個叫我主人的神秘傢伙也好,他們是敵是友我還分不清,必須小心對待。
心裡想着,我匆匆走出房間。
外面很冷,冷風不斷滲進衣服裡,我不由得發抖加快腳步。
“燭炎,爲什麼不問?”施坤的聲音忽然傳來,我下意識的停下來,扭頭尋找聲音來源,很快我就找到了施坤,燭炎也在,小郭跟喻周也站在那。
我站在原地,進退不是。
“今天他們三個絕對有古怪,還有你不是在別院設置陣法了嗎?他們到了沒多久,陣法就被衝破,絕對不對勁。”施坤雖然壓抑了聲音,但我還是聽得很清楚。
他們真的在監視我們,我暗自道。
“是挺奇怪,我只看他們三個進入別院,剛開始還沒什麼,之後就出問題了,周圍突然起了大霧,什麼都看不清。”小郭低聲道,“我隱約好像看到有個身影進了別院,但霧太大,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什麼看錯了!”施坤惱火,“我看就是有古怪,他們三個隱瞞什麼沒有說出來。”
“的確是有些奇怪。”喻周接過話,“當時突然起霧,我跟小郭我們兩個連別院都找不到,到處亂走,好像進入迷陣一樣。”
施坤瞪着燭炎:“燭炎,我知道你想護着江流那丫頭,但你就不怕她惹出大亂子來?”
“別說了。”燭炎聲音沉沉,“小流的事我會處理。”
“燭炎,你……我說你。”施坤一副無奈的模樣,“你這是何必,你跟那丫頭到底怎麼回事?你幹嘛老是一副你欠了她似的?”
“我的確欠她。”
燭炎冷聲一句。
話一落,施坤他們幾個愣住。
“燭炎,你說什麼?”施坤不解,“你跟江流認識也沒多久,你會欠她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我負了她。”
燭炎回答。
心猛地一緊,我緊緊地捂住心口。
燭炎說他,負了我……
“燭炎,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對那丫頭夠好的了,她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世成謎,你還那麼照顧她,足夠了。”施坤擰着眉頭。
“夠了!”燭炎冷聲道。
“施隊,你這話說的太過分了吧。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小流她是個很好的女孩,你說的太難聽了。”小郭聲音沉沉。
施坤臉黑沉沉,在燈光的映襯下越發難看,施坤冷哼一聲:“是我說錯話,我是心急了。”沒想到施坤會立即認錯,我不禁一笑,心裡卻一點也不舒服反而愈發的沉重。
“你們記住,小流的事我來處理。”燭炎冷冰冰的說,“我先回去了。”
“燭炎!”施坤叫着燭炎,燭炎沒有理會。
小郭瞧一眼施坤:“施隊,你是不是一直就不相信小流,懷疑她?”
“你說什麼?”施坤惱火。
“施隊,我也覺得,你對小流似乎有偏見。”小郭還沒回答,喻周接過話低聲道。
施坤半晌沒說話,抽出一根菸點上。
“施隊,小流的身世的確是個謎,但你不能因爲這個就處處都不信任她吧。我聽小郭說過,小流幫了特案組不少忙。”喻周繼續說。
“那你們都信江流那個丫頭?願意把命交給她?”施坤斜睨一眼喻周跟小郭,嘴角扯起一抹笑。
“我……”
燭炎這麼一問,小郭跟喻周愣在那。
施坤搖搖頭:“行了,別廢話了,去睡覺吧。你信不信她都無所謂,我不是不信她,是不能信她,信了她,我自己丟命無所謂,但不能害了你們。”施坤沉沉道。
“施隊?”小郭皺眉。
“回去吧。”施坤煩躁不堪。
喻周跟小郭沒再說話,轉身離開。施坤也沒錯,他身上揹負了很多人的命,他不可能相信我。
我剛想走,就見一個黑影從我眼前竄過,直朝着施坤衝過去。小郭跟喻周還沒走遠,發現不對勁立即趕回來,黑影衝到施坤面前,二話不說握着刀刺了過去。
糟了,我默默道。
施坤反應很快,猛地躲開那一刀。
“什麼人?”施坤怒吼,說着拔出槍就給了那人一槍。只是那人好像對槍沒什麼反應,依舊衝着施坤殺過去。
“施隊小心!”
喻周道。
槍沒用,施坤只能躲開但還是被劃了一刀。
我剛想出手,之間一根銀針飛過去,正中那人的後腦,那人忽的愣在那,晃了晃摔倒在地,沒多久就化作一灘血水。燭炎快步走過去,眼神冰冷,他看了一眼那血水,表情冷峻。
“小郭,喻周,帶施坤進去。”燭炎道。
“是。”小郭和喻周立即答應連忙扶着施坤走進廳堂。
“怎麼回事?”
見狀,我也不再躲了,快步跑了過去。
燭炎見到我一點也不驚訝,這讓我鬆口氣但又有些不安,我看了看地上的血水:“是個傀儡而已,不過金宅附近有結界它還能闖進來,它家主人應該不簡單。”
“沒錯。”燭炎道,說着話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把我裹了個嚴實,然後望着我的眼睛,“明天得去見見他。”
嗯?
“你知道是誰?”我心裡疑惑。
燭炎摟過我:“你覺得會是誰?”
燭炎這麼問,我一時間也沒想法只能盯着地上那一灘血水看,思索一會我低聲道:“難道是凌家的人?”
燭炎沒說話,但他眼神告訴我,我沒猜錯。
“的確,這種邪術級別,一般人很難達到,如果是凌家的人話就簡單了。凌木明跟凌木蘭如今都在瑤鎮,只是如果是他們的話,他們爲什麼要對施坤下手?”這一點,我不理解。
燭炎不置可否,他攬過我:“外面太冷了,先回去。”
“那施坤……”
“小郭他們知道怎麼做。”燭炎淡淡道,“走吧,小心凍着。”
燭炎這麼說,我也沒再堅持,我本來想去看看金夢的,想想明天去看也來得及。
“睡不着嗎?”燭炎望着我。
“嗯。”我說,緊緊的攥住他的手。
“我會陪着你。”燭炎說,他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叫我安心。也許是因爲燭炎也許是我累了,在他的陪伴下我真的陷入沉睡。
沉睡中,我好像聽到燭炎在說話。
“小漓,如果有一天你恨我,我該怎麼辦?”
嗯?
我會恨他嗎?
我怎麼會恨燭炎呢?我心裡默默笑道,我想睜開眼睛告訴他但卻陷入更深沉的沉睡。
醒來,天已經亮了。
燭炎一直守在我身邊,緊緊地握着我的手。我望着他,心中充滿疑惑,昨晚那些,燭炎說的那句話,是夢嗎?
“醒了。”燭炎順勢揉了揉我的頭髮。
“嗯。”我點了點頭,心裡感覺甜甜的,我想問他昨晚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也許只是我的一個夢而已,我怎麼可能會有恨燭炎的一天,愛他還不夠呢。
施坤昨晚被刺傷,雖說只是皮外傷但也傷的不輕,吃早飯的時候他一早上都在罵娘,恨不得將襲擊他的傢伙抽筋剝皮。
“奎狼,金夢怎麼樣?”奎狼一來,我便問他。
“她沒事,你放心。”奎狼說着打了個哈欠,看來他昨晚只顧着金夢自己應該沒怎麼休息。
一看到他,我就想起昨天那個歸塵所說的話,他說會將屬於奎狼的妖力還給他。奎狼身爲人和妖的後代,身上具有人的力量和妖的力量,我一開始就覺得奇怪,爲何奎狼身上只有人的力量,現在看來,奎狼的力量在歸塵那,我想這大概是鬼婆的意思。
一旦他擁有妖力,那麼以後我也不用擔心金夢的安全,一般的小嘍囉是動不了她的。
昨天別院的事,燭炎他們都沒再提,但我知道這會成爲他們的心結,一早上就見小郭跟喻周盯着我看了好一會,我被他們看的渾身不自在,我知道他們想知道昨天的事,但我們還不想告訴他們歸塵的事。
“今天干什麼?”施坤粗聲道,掃了一眼燭炎。
“按原計劃。”燭炎拋出一句話,“你們被人盯上了,行動上小心。”
“燭教授,你是說昨晚襲擊施隊那個傢伙?”小郭望着燭炎。
燭炎頷首。
“他什麼人?”小郭追問。
“一個邪術傀儡,沒有血肉,骨架,一旦被攻破就會化成血水。”燭炎低聲道。
“會是誰做的?”喻周眼神沉沉。
“這件事我跟小流去調查,你們按照原計劃做事。”燭炎說道,“必須小心謹慎,不能有任何失誤。”燭炎言辭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