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文說完,她臉色越發嚴肅。
沉默一會,佟文繼續道:“一個肉球裡有十幾個女人魂魄,說明這些肉球可以重複利用。我猜,它們過幾天也許會有變化。”
“變化?”施坤皺眉。
“嗯,變成種子,繼續害人,不斷收集魂魄。”佟文說。
“佟文,你先把這一個肉球也檢查一遍。”燭炎說。
“好,給我一個房間就行,我馬上處理。”佟文低聲道,說完她就要走,她想起什麼,轉過頭望着我,“小流,蘇米讓我告訴你,她過幾天就會回來讓你別擔心。”
我點頭,看着佟文離開。
我長舒一口氣,覺得這件事很嚴峻。
“施坤,你讓人去醫院查查,還有沒有生出這些怪胎的案例。我想這件事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懷胎十月,這些事應該早就開始了。”燭炎說。
“如果那樣的話,我們怎麼一個都沒發現?”施坤不解。
燭炎擡眸,黑眸沉沉:“有人出手處理掉了。如果那些肉球沒有按照佟文的猜測自行變成種子,那麼就是有人讓肉球便回種子,這樣才能重複利用,也說明爲何我們沒發現什麼,因爲被處理的很乾淨。”
施坤歪着大腦袋思索一會,施坤明白過來,他答應一聲便去安排。我跟燭炎去見陳法醫,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剛走進去,就見金夢跟藍盈坐在那,金夢看到我:“藍盈她不想回去,想再看看何云云。”
“哦。”我淡淡道,瞥到藍盈手裡還握着小姚買的奶茶,奶茶早就涼了,她也沒喝也不扔掉,就那樣抱着。
我小聲問金夢藍盈家長什麼時候到,金夢說藍盈一家都搬去國外住了,就她一個還在國內,打算讀完大學就過去,所以她沒家長。聽金夢的意思,她想今晚讓藍盈住在她宿舍。
金夢這樣決定,我沒說什麼。
“藍盈,你們先回去,你想要看何云云,可以明天過來,現在已經很晚了。而且何云云經過解剖,你也許會看不下去。你今天遭受的打擊太多了,先回去吧。”我低聲道。
金夢見狀也勸說藍盈,好一會她才同意,燭炎安排了人送她們回學校。藍盈驚嚇過度,連路都走不穩,回去也好否則見到何云云恐怕會出事。
我跟燭炎坐在那,我整個賴在燭炎身上,一顆心起起伏伏,安靜不了。今天的事,太奇怪,叫我摸不着頭腦。
用惡鬼之魂魄修煉邪術的事情,我見的多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用肉球來吸食靈魂,這個方法,聽高明。人生出一個怪胎,因爲害怕,擔心就會守着這個秘密,所以纔不會讓人發現。
等了很久,陳法醫還沒出來,我靠着燭炎幾乎快睡着了。燭炎摟着我,我蜷縮着身體,他身上的暖意叫我犯困。
“燭炎,凌木蘭她怎麼樣了?”我忽然想起來,仰頭瞧着燭炎。燭炎正在看一些資料,“那天你們救我們出來之後,發生了什麼?”
“你想知道。”燭炎淡淡道。
“嗯,你放了凌木蘭對吧?”我猜測着說。
“放她?”燭炎皺眉,嘴角卻扯起一抹笑,“你自己猜。”
見燭炎露出這個表情,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到底對凌木蘭怎麼樣了?我默默思忖想從燭炎表情裡看出點什麼,但他表情實在太高深莫測,我瞪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
“燭炎。”
陳法醫走出來,打斷我的思緒。
“怎麼樣?”燭炎起身。
“這孩子身上很多陳舊的傷,而且她還吸毒,還有很嚴重的性方面的病,背景應該挺複雜,你們查起來估計會挺難。”陳法醫說着,“她死於心臟驟停,應該是被嚇死的,就算沒被嚇死,她產後大出血也會要了她的命。”
燭炎聽着點了點頭。
剛說到這,施坤趕過來,陳法醫又說了一遍。
“另外,她有多次墮胎的跡象,處理的不太好,我想可能是在一些小診所做的。這一次再墮胎,她就沒法生育了,我想這就是她這次爲什麼沒墮胎的原因。”陳法醫面無表情的說。
“多次墮胎?她才十五歲。”施坤擰着眉頭。
陳法醫聳聳肩:“怎麼,你連這點都受不了,這個世界什麼事都會有。看她渾身的傷,她生活應該很苦。”
說完,陳法醫說去準備報告便走了。
施坤愣在那,面色深沉,很是感慨:“我讓人去調查這個何云云了。目前知道的線索有限,你那個藍盈說的沒錯,她父母是在監獄,不過兩年前,她爸參與鬥毆,被打死了,她媽是自殺,沒搶救過來。”
“死了?”我心裡唏噓。
看藍盈說法,何云云並沒告訴她這些。
聽了這些,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行了,你們先回去。”施坤看着燭炎又看看我,“明天再說,今晚我儘量把資料弄清楚。”
燭炎點頭,囑咐施坤幾句帶我回家。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麼話。我在想那個用這個方法修煉的邪術師,是從哪得來的這個方法?這個邪術師又會是誰?
越想下去越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要說邪術師哪家最多,恐怕凌家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凌家人也一直盯着我們不放,如果這件事跟他們扯上關係,處理起來會很非常難。雖然我早就知道,我們跟凌家早晚會有一戰,但內心裡仍有些不安。
想着,車子就進小區,一進小區,燭炎眼神一沉,我也覺得不對勁。
“結界?”我看向燭炎。
燭炎低聲道:“結界被打破了。”
“燭炎,會是誰?”我心揪緊。
“到了就知道了。”燭炎對我說。
我點頭,沒有再追問,燭炎停下車,剛走進院子,就見兩個黑影站在門前,那姿勢好像在欣賞瓢潑的雨絲。
“誰?”燭炎沉聲道。
“你們回來了。”一個凌厲的聲音想起,就見凌開冥帶着凌木蘭走到了路燈下,凌木蘭渾身溼透,凌開冥身上一點雨絲也沒沾上。
他們來幹什麼?
一見到他們,我皺了皺眉。
“別急,我今天來並非找事。”凌開冥說道,嘴角勾着邪惡的笑,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請我進去坐坐怎麼樣?”
我想說話,燭炎按住我,走上前開了門。
凌開冥噙着陰險的笑走進來,凌木蘭也跟了進來,她一進來我纔看清,她渾身溼透不說,身上都是泥水,好想剛從泥裡撈起來一樣。凌木蘭渾身瑟瑟發抖,眼神狠狠地瞪着我。
我沒理會她,但心裡覺得奇怪。
“小流。”凌開冥看向我,笑着說,“木蘭她囚禁你的事我知道了,我今天帶她來是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她。”
道歉?
凌木蘭跟我道歉?
我忍不住笑,斜眼瞧着凌木蘭,想知道他們倆是在搞什麼,又有什麼陰謀想要使。
不過我比起這個,我更好奇,凌木蘭是怎麼搞的這麼狼狽。
“跪下。”凌開冥臉色一遍瞪着凌木蘭說。
凌木蘭驀地擡眸看着凌開冥:“二叔,您說什麼,您讓我給她跪下,憑什麼?我不要。”
“你不做,那你就回山裡繼續待着,等着你老爹去救你。”凌開冥冷冷的說道,說完他向燭炎,“燭炎,你們把她留在那裡做的很好,她想傷小流,該受罰。”
嗯?我越聽越糊塗。
什麼燭炎把凌木蘭留在那裡?
想着,我心思一凜,我明白了。我看向燭炎,燭炎那天救我們出來之後留下了凌木蘭,讓她困在那裡。
“你誤會了,我沒困住她,只是沒帶她出來而已。”燭炎淡淡一語,說的漫不經心,絲毫不在意似的。
我忍住笑,瞥了一眼凌木蘭,她這麼狼狽是因爲被困吧。
“地牢是她建的,我想她自己走出來沒什麼問題。”燭炎繼續道,冷冷的眼眸看着凌開冥。
“自己走出來?”凌開冥冷笑,“她能出來,就不需要我去救了。”
凌木蘭低着頭,不知道是因爲冷,還是因爲憤怒,她整個人直髮抖。凌開冥看向凌木蘭:“跪下。”
“我,我不……”凌木蘭咬牙。
“那好,我現在就送你回你的地牢。”凌開冥說。
凌木蘭大怒,她瞪着凌開冥:“二叔,您在幹什麼?您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她,我纔是您侄女,您應該幫我,您現在要我跟江流下跪,如果我父親知道了,他……”
“啪!”
凌木蘭話沒說完,就聽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凌木蘭連退幾步,差點站不穩跌倒在地。
“我說過,別跟我提你那個爹,我煩。”凌開冥冷聲道,說着又給凌木蘭一巴掌,這次凌木蘭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我皺了皺眉,餘光看一眼燭炎,燭炎面色淡然,不動聲色的握住我的手。我心呼了口氣,心裡疑惑凌開冥演這出給我們看是什麼意思?他想要幹什麼?目的是什麼?
一個個問號冒出來,讓我警惕起來。
凌木蘭嘴角流出血,她恨得不行,咬牙切齒的,真是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模樣。
“跪下!”凌開冥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