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施坤一聽,忍不住道,“又怎麼了?”
“蘇正靈,她醒了。”佟文說。
醒了?
我回過神來,凝眸看着佟文。佟文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嚴厲,看來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燭炎問。
“你們跟我來。”佟文低聲說。
我心懸着,有種不好的預感。
跟着佟文進了一個房間,見蘇正靈被綁在牀上,我們進去的時候她正在吼叫着想要撕咬繩子,她的兩隻眼睛盡是綠色,透着陰毒的邪氣。
“她不能說話,只會吼叫。也是今天早上的事,我想等你們來再處理就先把她綁起來了,否則她會咬自己,吸血。”佟文眼神沉沉。
“蘇正一跟蘇教授呢?”施坤問。
“他們在病房,我沒敢告訴他們,擔心教授受不了,你想等你們回來再說,還有……”佟文說到這停下來,她靠近蘇正靈,蘇正靈吼叫,猶如野獸。佟文面不改色,她上前扯掉蘇正靈的手套,只見蘇正靈指甲長而鋒利,已經不像是人類的手指甲。
佟文說:“她腳趾甲也是。”
“怎麼會這樣?”施坤撓頭,煩躁的很。
“我讓助理檢查過後,發現她在獸化。”佟文幫蘇正靈戴好手套,怕鋒利的指甲傷到蘇正靈。
施坤不解:“什麼獸化?”
“她會變成野獸,具體什麼動物我還沒搞清楚。”佟文語氣冷然,看向我們的視線愈發無奈,“燭炎,給蘇正靈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找到鬼母,也許能破除這些。”
“野獸?”我小聲嘀咕。
佟文看着我:“小流,你想到什麼?”
“我在想,那個鬼母有沒有可能並不是人。”我思索着說,燭炎眼眸微沉示意我繼續說,“有沒有可能是妖?”說着我看向蘇正靈,她的動作表情就像是野獸。
“江流你的意思是,教授他們家招惹的不是人,是妖?”施坤反應過來瞪着眼睛看我。
我點頭又搖搖頭:“不一定是妖,也可能是其他族類。找出它究竟是什麼也許教授能想到一些什麼。”
“有可能。”佟文同意,神色明亮起來,但轉而又黯淡下來,“以我的能力不能看出蘇正靈往什麼動物變。”
“有個傢伙能幫忙。”
我微微一笑。
說罷,我跟燭炎一句,便走出房間。
我找了個樓梯口,燒了紙,送了一封信出去。
“靈信?”
燒完準備走,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低眸看過去,見一個身着民族服裝的老太太的站在樓梯上正凝神瞧着我,我皺了皺眉,沒說話,老太太臉色大驚,她一個快步衝上來,我見她是要跪下立刻扶起她。
“你做什麼?”我低聲道。
“您,您是……”
“後面的話就別說了。”我笑,扶起她,提醒她,“這是人間。”老太太點頭滿臉皺紋舒展開來,眼角還有淚滴,我兀自嘆息,這個老太太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呢,一眼就看穿我。
鬼也就算了,被人看穿身份,是很尷尬的,說明我靈力不行,連氣息都藏不住,在以前可是要被恥笑的。
“你是……”
“我來找我孫女。”老太太抹掉眼淚說道。
孫女?
我凝眸打量老太太,她身上氣息冰冷,不似人間氣息,但她的確是人,說明她是經常下陰間的人,我望着她:“你是鬼婆。”
“是。”老太太恭敬道。
倏忽,一道靈光閃過我明白過來:“你是金夢的奶奶。”
“您認識我家孫女?”老太太激動起來。
“她是朋友。”我笑着說,又補充一句,“好朋友。”
老太太點頭,臉上都是笑:“我明白了。”
“什麼?”我被她說糊塗了。
“金夢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爲她測算命數,竟是一個大貴之人。但孩子生下來之後卻一直平常,身體也不好,我給她養了十幾年才總算脫掉病根。我一直不明白,我孫女哪裡是大貴?”老太太笑着說道,“今天我明白了,遇到您,便是她終生之幸。”
終生之幸?
我擺擺手:“我沒給她打來好運,反而給她添了不少麻煩。現在她還陷入昏迷,我卻束手無策。”說着,我有些心酸,我堂堂漱漓淪落到這個地步,落差還是很大的。
說出金夢昏迷,我以爲老太太會生氣,但她沒有,她依舊溫和的笑,看我的眼神依舊尊敬。
“您,始終是您,從未變過。”老太太說,硬是給我行了大禮。
我愣了愣,我沒變過嗎?
“您放心,我來就是爲了喚醒我那孫女的。”老太太說。
嗯?
我心一顫,對她點點頭。
沒再多說,我帶老太太去了病房。燭炎跟佟文他們也在,看到我帶了個老太太過來,施坤露出懷疑的表情,我斜睨他一眼,施坤乾咳兩聲別過視線。
見到燭炎,老太太面色一驚。
“先救人。”燭炎說道。
他什麼都沒問,老太太也什麼都沒說,但燭炎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老太太愣了愣,神色凜然,她對燭炎鞠了一躬才進病房。
我有些疑惑,覺得老太太舉動有些奇怪。她對我行禮也就罷了,畢竟我曾經有個頭銜在那,雖然我現在很窩囊,但以前也是個人物,但她爲什麼對燭炎也是畢恭畢敬,難道燭炎也有個名號我沒聽過?
我想問燭炎,燭炎將我摟入懷裡走進病房。老太太餘光望我們一眼,目光沉着恭敬,燭炎微微頷首,示意她可以開始。
老太太走到病牀前,牀上躺着她的孫女金夢,她表情沒什麼變化,沒有害怕也沒傷心。
“她是被迷了心智,魂魄別壓制,她陷入幻境出不來。”老太太說道,“施術的人很厲害,想要破掉需要時間還需要一些東西。”
說着,老太太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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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坤還沒搞清楚老太太是誰,但看我跟燭炎都讓她去做了,施坤望着老太太說:“您說您需要什麼,我去給您找。”
“老身在此謝過,我孫女遇到你們,三生有幸。”老太太說道。
“孫女?”施坤看看金夢又看看老太太,“您是金夢的奶奶?”
“是的。”
說罷,老太太朝施坤走來,低聲跟他說一些東西,施坤一一記住也不質疑,只管點頭,老太太說完,施坤就去辦。
“您是金夢的奶奶,我聽說您是鬼婆。”佟文坐在老太太的對面,臉上露出好奇的神情,轉而又有些擔心,“金夢她怎麼樣?”
“正是。”老太太含笑回答,“她沒事,幻境太好,她出不來了。這丫頭抵制誘惑的能力,還是不行。”
聽她這麼說,我放心了。
“是誰施術,您知道嗎?”佟文小心翼翼的問。
“那人道行太深,我無法參破。”老太太遺憾的說。
說到這,佟文想了想又問:“您是怎麼知道金夢出事的,她才昏迷,您就出現了。”
“神人提點。”老太太說。
神人?
我皺眉,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
老太太沒再跟我和燭炎說話,她只是看着金夢,嘴裡念着佛經,道經,偶爾會跟佟文說幾句話。我們剛想退出去,一陣寒風吹來,冰冷冰冷的,老太太面色一沉,就見胡三站在我面前,笑嘻嘻的看着我。
“小漓,小漓,你終於想我了。”胡三笑眯眯的說。
老太見胡三跟我說話,她表情放鬆下來。
我對老太笑笑,解釋:“我朋友。”說完,我拽住胡三出了病房,胡三仍然笑嘻嘻的。
“你能不能換個方式出場,你嚇到人了。”我語重心長道。
胡三哈哈一笑,撓了撓腦袋,抓住我的手就不放:“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我收到的信,放下酒杯就來了,生怕你等着急。”
“酒杯?”
我皺眉,冷眼瞪着胡三:“臭狐狸,你又喝酒了,你忘了你五百年喝醉給我找了多大麻煩。你不是答應我不喝酒的嗎,又喝?”說着我擰住胡三的耳朵,使勁擰。
“疼疼疼,小漓,我沒喝酒,我刷杯子,刷酒杯!”胡三叫道。
刷杯子?
我疑惑,鬆開他。
胡三揉着他的狐狸耳朵,也不生氣:“花姐酒吧開張,他們家那個小二哥二虎太沒用了,修爲不夠,他到了人間水土不服,躺在牀上起不來。花姐叫我去幫忙的。”
“花姐酒吧開了?”我追問。
“開了,她說你這幾天忙,等你有空了咱們好好聚聚。”胡三笑着說,忽然臉一沉,“不過你可不準帶那個燭炎。”
我驀地一笑,打了一下他的腦袋。
“小漓,你找什麼事,是想我了呢,還是想我了呢?”忽然興奮的看着我,眼神迷離,充滿誘惑。
“是想你……”
我話沒說完,胡三一把抱住我:“我就知道小漓你最喜歡的是我,什麼燭炎疆域都不行,你最喜歡我。”
“冷靜!”我低聲道,差點被他箍死。
胡三鬆開我,眨巴着眼瞧我。
“我是想你,想你幫個忙。”我笑着說,拍了拍胡三的肩膀,“怎麼樣,妖王大人?”
胡三一聽,眉頭緊皺,嘴翹的老高:“那是小漓你是想我多一點,還是想我幫忙多一點。”
我愣住,有這樣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