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剛跑開,就見一個西裝革履,戴着金絲眼鏡,不苟言笑的男人朝着我們走過來。我們轉過身看着這個男人,男人大概三十幾歲,模樣還可以,面相透着一股冷氣。
“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男人直接道,語氣強硬。
施坤冷眼瞥了他一眼:“警察。”
“警察?”男人嘴角一動,似笑非笑,“有何貴幹?”
“孫小溪的班在哪?帶我們過去。”施坤粗聲粗氣,態度也不咋地,也沒給這個男人好臉色,沒等這個男人說什麼,施坤繼續道,“你放心,一會你們校長就會給你電話,你要是等不及可以打過去問問。”
也許是施坤態度強硬,這個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們幾眼。他冷冷一笑,當着我們的面拿出手機,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們,就好像我們在詐他似的。
施坤也沒說什麼,冷眼瞧着他。
很快,電話接通,還沒說話就隱約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雖然沒挺清楚電話那頭說的什麼,但看這個男人的臉色變化也知道那頭什麼態度。
“是校長,我會接待好的,您放心,您不用趕過來,交給我處理就好。是,我知道,放心,是……”男人對着電話恭敬道,但臉依舊板着,沒什麼表情。
掛斷電話,男人立即換了一張臉:“抱歉各位,是我莽撞了,還請各位不要介意。”說着男人煞有介事的給我們鞠了一躬,施坤斜睨他一眼,嘴角掛着冷蔑的笑。
“行了,帶我們去孫小溪班。”施坤不耐煩。
“孫小溪上個月出了車禍,後來就一直在家修養並不在學校。”於權解釋,態度瞬間好起來。
“我們知道,所以要你帶我們去她班。”施坤皺着眉頭,下一秒就要暴走的樣子。
於權若有所思的點頭,沒有因爲施坤的態度而受影響,依舊是很客氣,彬彬有禮:“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了。”
“你是……”燭炎開口。
“我姓於,叫於權,是這個學校的政教處主任。”於權介紹自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吧。”
燭炎淡淡頷首,沒多言。
“還不知道三位是……”於權壓低聲音,模樣看上去很客氣,但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看着於權就好像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套在他臉上的一個面具。
“我是施坤,他是燭炎,另外那個小丫頭你不需要認識。”沒等我們自己開口,施坤搶先道。
他話音未落,於權餘光落在我身上,視線一點點聚斂,很快又移開,動作很快讓人不易察覺。
“什麼叫不需要認識。”我嘀咕一句。
於權笑笑,推了推眼鏡,低聲說道:“這個同學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歲,在哪裡讀高中?”
“高中?”施坤擺擺手,“她大二。”
施坤一說完,於權露出驚訝的表情,他還想說些什麼,施坤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看得出來施坤很不喜歡這個叫於權的。
“進你們學校可真不容易,一路沒少看白眼。”施坤不冷不淡的說。
“抱歉,是我們的疏忽,下次你們過來提前通知我,我一定親自來迎接,這次實在是抱歉。”於權說道。
我很好奇,電話裡他校長跟他說了什麼,他態度一下子就變了。
施坤乾笑兩聲,眼睛望着四周,眼神犀利。
“你們找孫小溪,是因爲車禍的事情嗎?”於權邊走邊道。
“你認爲呢?”燭炎低聲道。
於權眸光一沉,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嗓音低沉:“孫小溪車禍的肇事者一直沒找到,我想你們應該是爲這個而來。”於權低垂着眼眸,看不清他的此刻的眼神。
孫小溪車禍的事,她父親孫濤的確是說肇事者逃逸,沒任何線索,孫小溪嘴裡更是什麼也問不出來,她出車禍的地點的攝像頭恰巧也壞了,周圍還沒人,事情發生時的目擊人一個也沒有,就是個無頭案。我們來找孫小溪,於權會想到車禍也正常。
“你們學校三個女生昏迷的事,於主任你怎麼看?”燭炎冷冽的視線拂過於權,於權嘴角的笑有些不自然。
於權沉默幾秒,笑了笑:“學生昏迷的事我們已經交給警察,也把學生送到醫院,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我不方便發表看法。”
說完,於權按了電梯。
“不去教室嗎?”施坤問。
“不好意思,現在正在上課,我們學校有規定上課時間,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不能在教學樓隨意走動以免影響學習氛圍。你們來的也巧,纔剛上課沒多久,至少還得半個小時才能下課。”
於權低聲說着。
“不能隨意走動?你們這是學校還是牢房?”施坤粗聲哼了一聲,“別搞這些,我們沒多少時間耗着,現在就帶我們過去。”施坤說着,神情很急躁。
於權表情尷尬,但眼神堅決,沒有要退步的意思:“施警官,您這樣,我很爲難。”
“你……”
“施坤。”燭炎看一眼施坤,打斷他的話,“既然於主任這樣說了,我們就等等。”
施坤緊緊擰着眉,雖然滿臉不爽但還是聽從了燭炎的話。
於權對燭炎點頭,鬆了一口氣似的。
施坤很不情願卻還是跟我們去了於權辦公室,辦公室很寬敞,收拾的很乾淨,裝修簡單但很講究。
於權請我們坐下又去倒了水,水剛放下,於權低聲道:“有件事還想跟各位商量一下。先是一個學生出車禍,後來又三個昏迷,我們學校是全封閉式的,這些事情傳的特別快,鬧得學生心不安。”
“你想說什麼,直說。”施坤煩躁道。
“我是這樣想的,你們想見哪個學生我都可以給各位叫過來,幾位最好不要出現在教室,我擔心會影響學生。”於權客氣道,“這樣行嗎?”
“可以。”燭炎回答,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多謝。”於權立即道,生怕燭炎反悔似的。
施坤臉色難看,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燭炎,轉而又看看我,我立即撇開眼神加裝看窗外。
既然燭炎都答應了,施坤也沒有說什麼。於權這樣做不過是想事情不脫離他的掌控,學生跟我們說了什麼,他都握在手裡。燭炎不可能不知道於權的想法,既然如此他還答應了,說明燭炎有他的想法,在這點上,我跟施坤一樣都相信燭炎。
“我去個廁所。”
我看向燭炎。
“小心點。”燭炎望着我。
於權看我一眼,神情複雜,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我沒給他機會,沒等反應我已經溜出辦公室。
於權那個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覺得他好像有什麼秘密。與其待在那,還不如出去逛逛。
這個學校位置選的不錯,修建的很漂亮,設施完善,硬件很強,能看得出是有錢。剛走出辦公樓,一隻手忽然拽住我,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生拉硬拽到一旁草叢。
“你們別相信於主任,他不是好人。”一個聲音傳來,我定睛一看面前的女生就是剛纔掉進湖裡,又跟我們說了一堆話的女孩。
“你怎麼在這?”我皺着眉,她身上還溼着,顯然沒來得及換衣服。
“我跟你們過來的。”女孩壓低聲音道,“我們班在上體育課,體育老師失戀心情不好沒空管我們。”
“你叫什麼?”我詢問。聊了半天,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孫小溪她們的班上同學。
女孩嚥了一口氣:“我叫郭晨。”
郭晨,我念着這個名字,掃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她眼角眉梢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的樣子。
“你高几?叫什麼?”郭晨望着我。
“我大二,叫……”
“你大二?”郭晨叫了一聲,叫完她立即捂住嘴,小心的看着四周確定沒人才鬆了一口氣,“開什麼玩笑,你大二?你纔多大!”
我撇撇嘴,跟人類解釋我的年紀是一件麻煩事,說我十七,我明明活了幾個千年,說十七歲總覺得太吃虧了,好像那幾千年都白活了一樣。
“十七。”糾結半天,我還是說了我的人類年紀。
“十七?”郭晨思索一會,“那你該上高二啊?你怎麼就上大二了?什麼學校這麼隨便。”看得出郭晨對我年紀的事情比我還糾結。
“D大。”
我無奈道。
“D大?”郭晨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感覺,雙手按住我的肩膀,“你說什麼?你是D大的?我表姐也在D大,她是學霸,她叫……”
“停!”我打斷郭晨的話,實在沒心思聽她的家族史,“這些我們以後再聊,時間有限,你跟我說說孫小溪她們的事情吧。”
郭晨張了張嘴,意猶未盡的樣子,不過她還是閉了嘴,沉思一會:“行,先說正事。”
看郭晨認真的樣子,我點點頭,鬆了一口氣,等着她說。郭晨雙眼緊緊盯着我:“不過,你先回答我,剛纔那個特帥的哥哥叫什麼?幹什麼工作的?家是哪裡的?有女朋友沒?”
我被她問的愣了愣,她查戶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