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早早的混在這堆百姓中,隨着中年道士的一聲命令,他們自包裹的嚴實的油紙包中取出了一柄柄手槍,對準了附近的百姓。
這個變故實在是突然,別說是這羣百姓,就是吳玄之也未曾料到。
混在人羣的持槍者大約有百人,一連串的槍聲響起,不斷有人捂着心口倒下,各自眼中猶自有不敢置信的意味。
就在今日上午,有一老翁拖着半截體積驚人的指節到了城內,說是在江中打撈上來的。
便是見識最廣的人,也不能分辨這是何物。
倒是有人隨口提了一句,此物猶如鷹爪,又是在水中發現,莫不是龍王爺的指節。
這個言論一出,衆人越看便越覺得可能性極大。
再加上這些天江城莫名的下了暴雨,衆人便以爲是龍王爺降怒,趕緊組織了衆人冒雨去祭祀龍王爺,並將指節還回到江中。
但怎料,他們只是來祭祀的,爲何會有人要殺他們?
吳玄之只是愣了幾秒鐘,眼神就冷了起來,“甲十八,準備救人!”
他又不是傻子,剛剛那道士喊了一聲“法祭”,這分明就是要殺人做法。
這放在修行界,那就是毫無爭議的邪門術法。
甲十八的反應速度也極快,吳玄之這邊話音未落下,他整個人就行動了起來。
他身後的箱子被他往天上一甩,他腳下在地面上一踏,剎那間便跨出去十幾丈。
那箱子在半空中崩裂解體,馬克沁機槍從中落下。他伸手一抓,把子彈按入其中,便按動了扳機。
“噠噠噠。”
一連串的火焰自槍管中噴涌而出,子彈如雨水般的揮灑而出。
人羣中的槍手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顆顆的子彈給收割了性命。
馬克沁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甲十八的精準控制力,百人的槍手隊伍甚至連一分鐘都沒能堅持下去,就統統被殺。
屍體、鮮血、雨水……混雜了一地。
磅礴的大雨沖淡了血腥味,但讓身處其中的人們更加的絕望和驚恐,他們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只看到了滿地的死屍和鮮血。
“鏘。”
吳玄之雙目中劍光閃爍,劍氣如虹,猶如閃電般掠過虛空。
他的短板嚴重,修爲也不高。
可單純論劍光的攻擊力,已經能抵得上很多厲害劍俠了。
高臺上的道士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等變故,馬克沁機槍的威力更是讓他心頭膽寒,也牽扯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等到他反應過來之際,吳玄之的劍光已經到了他跟前。
在倉促之間,他猛地往邊上一個轉身,向着高臺下跳去。
只是,他還是晚了一步。
“刺啦。”
無堅不摧的劍氣一下子斬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的胳膊齊着胸膛斬斷,而後劍氣餘勢不減,在往下落的時候連着斬斷了結實的供桌,上頭的各種零碎物件稀里嘩啦的掉了滿地。
道人渾身鮮血狂涌,臉色蒼白,狼狽不堪的砸在了船板上。
修道者對於肉身都看護的很緊,他這條胳膊被砍斷,意味着他未來的修行道路也被人一刀兩段了。
吳玄之正待繼續動手,卻見到甲十八的身形忽的微微一晃,臉上有些蒼白,好似受了些傷。
“三爺,是官府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勢力!”
對於中國修行者來說,他們一般都不願意干涉世俗的事情,除了牽扯到因果很麻煩外,也容易受到王朝壓制。
因爲自始皇帝開始,便逐漸確立了皇權至高的思想。
這種思想在百姓的心中生根發芽。
到最後便形成了猶如天條一般的規則,狠壓着修行者一頭。
人的思想雖無形質,可一旦凝聚起來,便具有莫大的偉力。
便是那廟宇中的神祇,爭的不也是百姓的香火祭拜麼?
在皇權爲主宰的兩千多年裡頭,什麼神仙妖魔都得往後站,便是道門的扛把子正一和全真,也需得到國家的承認敕封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你殺死官員,肯定會受到或高或低的反噬。
反倒是國外,這種事情會寬鬆很多。
歐洲那一塊,在很長時間都是神權凌駕於王權,到了近代,則變成了資本操控政治。
這也是爲什麼吳玄之把龍象安保公司設立在國外的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管他是誰,這人暗中養着邪道人,還膽敢殺生血祭,簡直就是混賬!”吳玄之對於此事深惡痛絕。
人不僅是萬物靈長,具有諸般智慧,更是他的同胞,豈能當做牲口貨物一般作踐?
這人之行爲,已經踩中他的痛腳。
吳玄之張口又是一吐,凌厲劍光再次揮砍,向着那中年道人的身上斬去。而甲十八也架起了機槍,對着江上的船隻一片掃射。
之前岸邊那些槍手是官府的人,但船上的人絕對不是。
修行者不得做官,這是鐵律,因爲這個會與修行衝突,嚴重的甚至可能會走火入魔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