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內部極大,中亙積水,浚治成池,間之以花圃點綴,建築物則稀疏錯落,有堂、樓、亭、軒等景象,若是無人引路,恐怕能在裡頭一直轉悠着走不出來。
吳玄之雖然身家不菲,但見到這般場景,也不由得暗暗咋舌。
光是這件莊園的造價,恐怕就得數十萬乃至上百萬兩銀子,讓他把錢砸在這個方面,他可真捨不得。
一直以來,吳玄之對於衣食住行都不如何講究,他的資金絕大多數都用來購置工廠和進行科學研究了。
莊園的最中心位置是一個佔地數畝地的池塘,湖泊的中心有一處隆起,一座涼亭被修建在其上。
不過,令人詫異的是,這涼亭與四周的邊岸並無相連,池塘中也無有船隻,難不成要游到亭子處?
“原來是三兒到了,別東張西望了,還不快過來?”在湖中涼亭內已有數人,爲首者正是作貨郎打扮的李嵩李維嶽。
吳玄之點了點頭,邁步向着池塘的水面上走去。
那池水清澈,能見到蔥綠的水草在水底盪漾着,一條條或是金色,或是紅色的魚兒在水中自在遊弋着。
能夠清楚的看到,這池塘的水還是很深的,便是最淺的地方也有七八尺。
只是,吳玄之一腳踩在池塘上的時候,水面微微泛起波紋,卻是穩穩托住了他的身體。
他平穩的走在水面上,每走一步,便激盪起陣陣水紋,水底的魚兒起初還以爲有人投了魚食,便紛紛聚攏了過來,用身體蹭了蹭吳玄之的鞋底。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腳下便聚集了一大片的魚兒,看上去頗爲壯觀。
這並不是他的神通廣大,能在水面踏足而行。而是這池塘被李嵩施展了法禁,別說是他了,就是任何一個凡夫俗子,都能輕鬆的在水面走過去。
吳玄之踏過水麪,來到了涼亭,見面先向李嵩見禮。
同時,他眼睛的餘光在亭中另外四個人身上掠過。
這幾個人的年歲都不大,看外貌應該是沒超過三十歲。
吳玄之的心中有些納悶,更加搞不清李嵩的意圖。
“咦?竟然還有一個熟人?”在最靠內的位置,有一個年輕人略帶拘謹的坐着。
他認得此人,這人不是那個梅山道人的徒弟嗎?上次吳玄之在鬼市見過對方,此人好像是叫什麼茂生。
那時候這人好像還是一個處於築基期的普通人,如今身上隱約見到神光,應是開啓的法脈。
“三兒你可是來得最晚,與你介紹這幾位少年英傑。”
見到吳玄之來了,李嵩便拉着他坐下,給他挨個介紹了起來。
通過李嵩的介紹,吳玄之對這幾個人有了初步的認識。
除了茂生是出自梅山道之外,其他人的來歷也都不凡。
比如那身材高大,臉黑如碳的年輕人名叫洪凌輝,出自天台山的道門南宗,修行的是金丹秘法。南宗曾經在宋元時期名噪一時,後期被納入了全真一系。如今南宗不負之前的輝煌,但底子還是有的。
還有那穿着藍色道袍的清俊男子叫林吉,頭戴法冠,倒是有幾分書生氣質。不過,這人卻是道門神霄派的,擅使用雷法,聽聞道法修爲非常厲害。
至於最後一人叫方慈,雖然年歲也不大,但有些少白頭,鬢角能見到不少白髮。其身後揹着一柄法劍,氣質倒是很像青城派的劍修。
他也的確是一名劍修,但卻不是青城派的,而是全真遇山派的弟子,是重陽祖師的底子馬鈺的傳承。
這些人若是往上數個十幾代,各個祖師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似梅山道的張五郎和遇山派的馬鈺就不說了,許多人都很熟知。那南宗的祖師張紫陽,是四陽之一,與王重陽、呂純陽、魏伯陽並列的存在。至於那神霄道,在宋朝時期也出現過著名的金門羽士林靈素,雖然名聲不怎麼好聽,但卻是道門力壓佛門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與之一比,吳玄之背後的【將官道】可就實在是拿不出手了。他們家的初代祖師是一幫逃難來的波斯人,起初只能在夾縫裡生存。
後來是靠着各種坑蒙拐騙,才搞到了一些佛門、道門的修行法門,融合了拜火教的祭祀之法,才搞出來一套【血肉古經】。
又經過數百年的發展,才勉強被算作旁門。
或許只差一點,就會被當成邪魔外道的那種。
再看看人家,這四個人,除了茂生的傳承偏門了一點,其他人可都是道門正統,絕對根正苗紅的那種。
吳玄之與衆人相互見禮,衆人雖然沒有聽說過什麼將官道,但他是李嵩邀請來的,也並沒有流露出多少輕視。
“諸位被我邀請而來,想必也猜到了我的目的。”李嵩看了一圈衆人,緩緩開口說道。
“不知道的也沒關係,我再說一遍,我的換命之期就在近日。我修行之法乃是‘白骨觀’,每次換命,都需斬殺五蘊之魔,須得諸位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