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只見隔壁班的教官在教他們班練習擒拿格鬥。他一邊講一邊比劃手腳,還說哪個男生願意來試試看。這時候有個男生站了出來。
這個男生長的瘦弱而矮小,看起來弱不禁風,他說話有點結巴道:“我,我,可,可以試試嗎?”
教官點頭胸有成竹的朝他揮揮手,教官說你來,就按照我剛纔教你們的手法來攻擊我。
那個男生點頭,一個猛子就撲過去,直接把教官給掀翻在地上了。當時四周看着的同學們都驚呆了,教官有些驚慌的站起身,他說你們看見了沒有,我教的這招很厲害吧,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石,石頭。”那個男生嘿嘿的一笑,摸摸後腦勺。
我當時也看的目瞪口呆,沈末卻點了點頭,微笑的看着那個叫石頭的男生。
整個上午,每次一休息的時候,沈末就拉着我到教官跟前去坐着,陳棟樑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下手。我很緊張,我問沈末等中午的時候怎麼辦呢,他說這是緩兵之計,一會兒我們就要借刀殺人。
我不知道沈末打算怎麼借刀殺人,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鈴聲一過,沈末立刻催我跟着他。我緊跟着沈末,我回頭看,陳棟樑他們幾個人已經尾隨過來了,殺氣騰騰的樣子。
在散開的人羣裡,我發現了走在我們前面那個叫石頭的男生,我沒有想到沈末很快就跟上了石頭,我們一直跟着石頭來到了一個寢室,沈末前腳進去,就立刻轉身把寢室門關了。
“你們幹,幹什麼?”石頭回頭吃驚的看着我們兩個不速之客。
“冷靜,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八班的,我叫沈末不叫什麼,沈從文的沈末位的末……”沈末滔滔不絕的做了一大堆自我介紹後,指着我說道:“他叫明天。”
石頭看了看我們,他說,我認識明天,但是不認識你。沈末當時就有種很受挫的感覺。我就知道我在學校早已經出名了。
“有,有事?我要鍛鍊身體了,你們不要打,打擾我。”石頭一邊說一邊把衣服給脫了,然後他爬在地上開始做俯臥撐。
“想找你幫忙對付陳棟樑。”沈末這次沒有囉嗦。
我當時卻一點也不看好石頭,我看見他長的很精瘦,而且比我還矮半個頭。我拉着沈末小聲的說你是不是看走眼了,剛纔教官或許只是跟石頭開玩笑鬧着玩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也看見了,這個石頭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我們軍訓半天累的要死要活的,他居然還在做俯臥撐,你看他姿勢多標準。”沈末很有信心的指着石頭。
我有點拿不定注意,我正要說什麼,就見石頭雙手撐地,然後身子半騰空起來,雙手朝頭頂擊打。我有些激動正要誇獎,卻見石頭撲通一聲貼面匍匐在地上了。
石頭哎呦一聲慘叫,鼻子立刻出血了,他很尷尬的爬起來。
沈末連忙從兜裡拿出紙巾遞給他,說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我們來找你就是相信你的實力。”
“誰,誰是陳棟樑?”石頭將紙巾塞在鼻孔上,仰着頭問道。
嘭嘭……
沈末剛要解釋,寢室的門就被踹的噼啪響,只聽陳棟樑在外面吼道:“麻痹的給老子開門。”
我當時嚇壞了,連忙過去把門頂住,我問沈末怎麼辦。沈末朝外面看了一眼,也過來把門頂住。
“傻比,老子看見你們兩個了,都給老子滾出來,要不然弄死你們。”陳棟樑身後站着黃毛和長毛,他們一邊踹門一邊吼叫。
“他就是陳棟樑。”沈末看着石頭說道。
石頭捂着鼻子朝外頭瞧了一眼,他結巴道:“你,你們叫誰,誰傻比?”
沈末靈機一動,他連忙說道:“石頭,他當然是叫你了,我們和陳棟樑是一個班的,他知道我們的名字卻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就喊你傻比,他這個人就是這麼無所謂。”
“你,你叫我傻比?”石頭走到窗戶跟前,朝着外面的陳棟樑喊。
“老子叫了怎麼了,小矮矬子,趕緊把門打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揍。”陳棟樑怒氣衝衝的吼道。
石頭梗着脖子,他焦急的說道:“把,把門打開,我最恨,最恨別人叫,叫……”
沈末沒等石頭說完,立刻把門栓打開了,他拉着我就退到了石頭的後面。
嘭的一聲,門洞然大開,帶來了一陣疾風,卻又戛然而止。我緊張的去看,只見石頭的手穩穩的抓住了門,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
第一個進來的是長毛,他似乎忽視了石頭的存在,直接握着拳頭奔向我和沈末。不過長毛才走了一步,就被石頭給拉住了。
長毛回頭正要發火,石頭那矮小的身子一躍而起,一把揪住了他的長毛,直接撞在了寢室的架子牀上。長毛搖搖晃晃的跌坐在地上了。
“我艹,你們還敢還……”黃毛第二個進來,他看看倒地的長毛,話沒說完就啊的一聲慘嚎,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陳棟樑最後一個進來,只見石頭伸出腳絆了陳棟樑一下,陳棟樑一個踉蹌差點倒了。
“臥槽。”陳棟樑眼看不對勁,居高臨下的盯着石頭,揚起拳頭就朝着石頭砸過去。
石頭不慌不忙,一腳就踢在了陳棟樑的褲襠上。陳棟樑嗷嗷叫喚連忙用手捂着,石頭捏着拳頭朝着陳棟樑連續出擊。
石頭一眨眼的功夫就朝着陳棟樑的肚子打了好幾下,然後一個掃腿過去,陳棟樑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了。
我這時候看見長毛和黃毛要爬起來,我連忙衝上去一腳踹在了黃毛的腦殼上,接着又是一腳,我一連踹了四五腳,黃毛終於停止反抗,疼的在地上打滾。
這時候我感到一陣颶風颳過,我回頭一看,沈末那肥胖的身體跳了起來,直接坐在了正要爬起來的長毛身上,長毛悶哼了一聲,差點就翻了白眼,舌頭都伸出來了。
可是無論長毛怎麼掙扎,沈末像是鐵塔一樣壓在他身上,他還一甩手打開了紙摺扇,慢悠悠的給長毛扇風。
整個過程大概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可是我卻覺得驚心動魄。我心有餘悸的看着陳棟樑,他已經被石頭打的鼻青臉腫了。
“不,不許叫,叫我矮矬子,明,明白?”石頭說着扇了陳棟樑一巴掌。
我覺得還不解氣,想到以往陳棟樑他們幾個人對我的侮辱,我過去死死的勒着陳棟樑的脖子,我坐在他身上,劈頭蓋臉的就打了起來,一直打的我筋疲力盡。
“叫你欺負我,我弄死你……”我發了瘋似的打陳棟樑,直到他舉起手求饒。他說你別打了,我原來是跟你鬧着玩的。
“你麻痹的,我讓你鬧着玩。”我一邊打一邊罵,最後我氣喘吁吁的踢了陳棟樑幾腳,我讓他們滾蛋。
“你們幾個給老子等着瞧,有你們好看的。”陳棟樑被黃毛和長毛攙扶着,走到了門口還回頭警告我們。
我捏着拳頭要衝出去,他們踉踉蹌蹌的跑開了。我看着他們狼狽不堪的背影,想起了這幾天所受的屈辱,我一時間百感交集。
“勇士,我就知道我不會看走眼。當年有呂布戰三英,今有石頭打三混。”沈末搖着破紙扇子,故作高深的微笑道。
石頭愣了愣,撓撓頭道:“啥玩意兒?呂布算,算個求,他死了那麼,那麼多年了。”
我這時候對石頭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我真想不到他看起來瘦骨嶙峋,打架起來那麼猛,我握着他的手,我說謝謝你啊石頭,以後我就不怕陳棟樑了。
“先別謝,謝我,我有個條件。”石頭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你們以爲我這寢室隨便進來的?”
“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寢室裡只有一個牀鋪有被子,其餘的都空蕩蕩的,不用說,這寢室就只有石頭一個人住了。
我不免有點緊張,想想方纔石頭打陳棟樑他們的狠勁,最好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我連忙問道:“你說吧,我除了沒錢其他的倒是可以考慮。”
“我暫時,暫時沒想到,不過我會去找你們,你們欠我一個人情。”石頭說着示意我們出去,然後把門給關上了。我透過窗戶發現他又在做擊掌俯臥撐。
我問沈末,我說石頭會讓我們答應他什麼條件呢?
“凡事都是要有代價的,順其自然就行,吃飯去。”沈末扶了扶眼睛,一甩扇子,又飛了。
我頓時笑了起來,在這個秋天的正午,陽光似乎格外的明媚。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
“你就是明天?”這時候,一個人高馬大的人男生擋住了我的去路。
“是啊,有事嗎?”我心裡一慌,方纔高興的情緒一掃而光,難道陳棟樑這麼快就找人來報復我了?
男生鄙夷的看我一眼,他朝我伸了伸手,我嚇了一跳以爲他要打我,不過他僅僅是裝酷的摸了一下頭髮而已。
“晚上放學在學校門口等着,有人要找你,你最好乖乖照辦。”男生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很緊張的看着他,回想着他的話,心裡很是不安。我回頭看了看沈末,我說怎麼辦?
沈末想了想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要是害怕我喊石頭一起去,不過據我推測應該不是陳棟樑,他沒有那麼快就來報復我們。
我覺得有道理,爲了顯示我不在懦弱,我放學後單槍匹馬來到了學校門口。我當時就暗想,如果有人要打我,我就去喊石頭來幫忙,大不了再答應他一個條件。
我焦躁不安的在門口等着,過了一會兒我看見蘇月兒過來了。
“呆子,跟我回去,我有事跟你講。”蘇月兒白了我一眼。
我說我在等人呢,估計要一點時間。
蘇月兒瞪着我說你傻啊,是我讓人叫你在這裡等的,你快點別磨蹭,我在家裡等你。
我當時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好像放鬆了不少,我連忙跟着蘇月兒出了學校。
我看見孫叔開着車等着蘇月兒,他給蘇月兒打開了門。我剛準備去站牌等車,蘇月兒立刻喊住了我,她說呆子你磨蹭什麼呢,上車走呀。
我以爲聽錯了,但是我分明看見蘇月兒在朝我招手,我猶豫着走過去,蘇月兒朝裡面讓了讓,給我騰出了一個座位。
我其實挺激動的,我第一次坐蘇月兒的跑車,那感覺還是蠻拉風的。我心想今天這是怎麼了呢,難道我從此之後時來運轉了?
跑車的速度就是快,我一邊感受迎面吹來的風,一邊不由自主的打量着蘇月兒。她裙子下的雙腿微微併攏着,眼神迷離的看着路上的風景,夕陽的光輝灑在她漂亮高傲的臉蛋上,十分的惹眼。
我一瞬間有一些失神,如果蘇月兒不是對我那麼兇,或許我會承認她是個美女的。
等下了車,我有點疑惑,我問道:“你找我回來做什麼呢?”
蘇月兒說閉嘴,一會兒你要是敢亂說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說怎麼了呢,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最好是這樣,我爸爸回來了,你一會兒老實點,明白嗎?”蘇月兒杏眼圓睜,瞪了我一眼就進去了。
我知道她是在威脅我,她可能是擔心我向他爸爸告狀。可是平心而論,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畢竟那是蘇月兒的爹,又不是我的爹。我纔不會在他面前說他女兒的壞話。
這是我記憶中第一次見到蘇東山,他大概四十多歲,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樣子,看起來和藹可親。我進去一樓客廳的時候,他正在閉目養神。
“你就是小明吧,長這麼大了?”蘇東山起身看着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頭,雙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
我遲疑着該叫什麼好,最後憋出一句話道:“是啊叔,我爹經常提起你。”
“是吧,你父親還好吧?身體怎麼樣?”蘇東山很親和的樣子,笑容可掬的看着我。
我說很好啊,能吃能喝的,除了種地就是喝酒。
蘇東山點點頭,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了他眉頭皺了皺,表情很複雜,不過也只是稍縱即逝。
“代我向你父親問好,有機會找他聚一聚。對了你最近怎麼樣,在我家裡住的還習慣嗎?”
我看了看蘇月兒,她正在用威脅的眼神看着我。
“很好呢,月兒妹妹對我特別照顧,大家都很好。”我有些心虛的說道。
蘇東山微微一笑,他朝孫叔招招手道:“給這孩子弄兩套新衣服,我還有點事就先出去了,抽空再回來看看你們。”
“爸爸,你這就走了嘛?”蘇月兒立刻過去,挽着蘇東山的胳膊,撒起嬌來。
蘇東山捏了一下她的臉蛋,笑着說是啊,爸爸最近特別忙,你要聽你孫叔的話,還有蓮姨的話。
蘇月兒似乎老不大樂意,她送蘇東山到門口,然後返身回來盯着我。
我已經看出不對勁了。果然蘇月兒揮揮手說呆子你到我房間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我心裡一陣發涼,我不安的跟着蘇月兒上了二樓,她嘭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給我跪下,馬上。”蘇月兒瞪着杏眼,胸脯劇烈的起伏,指着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