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說謊的。我知道你很自責,可是你沒必要這樣說,也沒有必要這樣做。”我很痛苦的搖搖頭,覺得心裡難以承受這個事實。
“師哥,這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不管你信不信,事實的確如此,瑩瑩一直的都是個罪人,活在罪惡的世界裡,每天每夜都承受着痛苦的煎熬,可以說生不如死。如果師哥無法原諒瑩瑩,就讓瑩瑩以死謝罪吧。”瑩瑩此刻滿臉內疚和自責。
我望着她哀傷的樣子,無法想象,一向清純如水的她,此刻卻會說出這樣的真相來,我對她,卻怎麼也憎恨不起來。
“你覺得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對不對?你錯了,在我眼裡,你還是那個瑩瑩。那個可愛的小師妹。你不光要活着,還要好好的活着,而且很多人需要你活着,百花館,你的師傅,陶琳,還有那些你認識的朋友,你不是爲了自己而活。”我勸她,希望她可以冷靜一些。
瑩瑩突然泣不成聲,她捂着臉。悔恨難當,很糾結的說道:“師哥,瑩瑩不配得到你們的關心,真的。”
我剛想繼續安慰她,突然覺得不太對勁,背後襲來了一陣冷風,從旁邊的林子裡突如其來,讓人猝不及防。
“師哥小心!”瑩瑩話音未落,卻是一個箭步到了我跟前,隨着寒光閃現,她擋在了我面前。
噗嗤一聲,一把飛刀劃破了血肉,紮在了她的身上,血濺三尺,瑩瑩應聲倒下了,手中飛刀朝着林子裡飈射而去。哐噹一聲,火星四濺,兩把飛刀掉落在地上。
我一回頭,只見飛刀門的門主鬼鬼祟祟的探出頭來,很是憤怒的罵了一句,轉身就跑。
“混賬東西,我宰了你。”我起身準備去追趕,卻見瑩瑩很嚴重,只好扶着她,正在惱怒的時候,就聽啪嚓一聲,一道烏黑的閃電劃破空中,直奔那門主而去。
隨着一聲慘嚎,陶琳閃身跳了出來,冷冽的眸子泛着殺氣,一拖一拽之間,已經將那門主給硬生生的拉了回來,纏住了他的脖子,飛踢一腳,那門主一跟頭栽倒在地上了,口吐鮮血。
我怒吼了一聲,連跑幾步,手中的飛刀揚起落下,徑直扎進了他的心窩子,血噴灑而出,他劇烈的掙扎了幾下,瞪大了眼睛很是不甘心,手中的飛刀還想打過來,我又連紮了好幾下,他終究是動彈不得了,漸漸的沒有了氣息。
“真是得寸進尺,原本依然饒了你,沒想到你去而復返,休怪我不客氣了。”我抽出了刀子,又踩了他幾腳。
他奄奄一息的看着我,很不服氣的說道:“你們都該死,你們都活不長的,我會在地獄等着你們,神的曙光已經將這裡照亮,你們都死無葬身之……”
噼啪一聲,陶琳一鞭子抽過來,他原本已經要死不活的,這下終於是徹底斷了氣,抽搐了幾下,一命嗚呼了。
我聽見瑩瑩的嘆息聲,她無奈的癱軟在地上,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透着絕望,她想說什麼,可是卻傷的很重。
“趕快帶她回去,我斷後。”陶琳催促起來,迅速的按住了瑩瑩的傷口。
我用衣服按着她,將她抱在懷裡,她摟着我的脖子,臉色很是蒼白,卻一直都在悽美的笑着,陶琳手握烏龍鞭,在身後警惕的跟着我們。
“師哥,瑩瑩怕是撐不下去了,你會原諒瑩瑩嗎?”瑩瑩虛弱的看着我。
“不要說話,我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上次我救不了你,這次我一定可以的。”我說着兩腳生風,沿着山路狂奔而下。
是的,上次的事我刻骨銘心,而如今,瑩瑩再次爲了我而受傷,我怎能讓她有事。
“師哥,你愛過瑩瑩嗎?”瑩瑩突然附在我耳邊小聲的嘀咕着,眼神裡充滿渴望。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此刻的她已經頻臨死亡,可是我卻不能欺騙她,我說:“我愛過,像是妹妹那樣的愛,我也原諒你,所有的都不是你的錯。”
“師哥,你真好,瑩瑩知足了。”她說着手耷拉下去了,很是無力。
我看着她身上的血還在汩汩的流,我發了瘋一樣的狂奔,遠方,城市正在朝我招手,那裡就是希望。
我想我這輩子都記得那次的場景,在希望和絕望之間徘徊,懷裡的瑩瑩漸漸失去生機,沒一滴血都在抽乾她的生命。
那時候的天空,從東邊升起的光芒,普照在大地上,映照着瑩瑩那可愛的容顏,她蒼白的臉上,透着痛苦,卻面帶着微笑。
瑩瑩說,她不配得到我的愛,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事實上,我突然心酸而難過,我覺得我這種人纔不配得到她的愛,我何德何能,她這樣的善良的女孩,應該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她已經沒有了歡快的童年,可是卻還要遭受這樣的苦痛折磨,如果我救不了她,我覺得我會悔恨一輩子,我不能再讓歷史重演。
“瑩瑩你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了。”我抱着她穿越了郊外的叢林,下了山,到了城郊的一條馬路上,來往穿梭的車流奔騰不息,瑩瑩眼簾微微翕動,已經沒有了迴應。
“停車,救命!”我朝着那些車喊着,可是他們看着我渾身的血,完全就不管,反而跑的更快。
我一咬牙,一個跳躍到了路中間,一輛車迅速的剎了下來,咆哮着滑出幾米遠,就停在離我咫尺之遙的地方。
“你嗎的神經病啊,你找死?你……”司機探出頭來,朝着我罵着,可是他看見我兇狠的樣子,突然欲言又止,慌慌張張的道:“你,你要做什麼?”
“救人,送我們去醫院,快點!”我發誓我從沒有對一個陌生人那麼兇過。
“我纔不要管,你走遠點。”司機意識到不對勁,他剛要踩下油門離開,我卻憤怒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腳將車門給踢了一個大坑,嚇的他渾身發抖,再次停了下來。
我將車門擰開,將瑩瑩抱了上去,司機臉色蒼白,他意識到不是我的對手,戰戰兢兢道:“你不要傷害我,我送你們去就是。”
“快的開,別囉嗦。”我覺得此刻我像是個惡人,完全不管不顧的。
車子一到最近的醫院門口,我什麼也沒說,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抱着瑩瑩就朝裡面跑。
四周的人都害怕的躲開了,他們議論紛紛的觀望着,身後的那個司機下來,目瞪口呆的看着垮掉的車門,懊惱的捂着腦袋,他思前想後覺得要報警,於是剛掏出電話來,就被一隻手給奪過去了。
司機回頭望着眼前的人,這個人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初夏的天氣還包着面紗,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
“你,你又是誰啊,你想做什麼啊?”司機誠惶誠恐的後退一步,被嚇怕了。
那人什麼也不說,把手機關掉,還給了司機,還從手裡掏出了一疊錢交給他,然後點了點頭。
司機愣了愣,猶豫的接過了錢,嘀咕了一句算我倒黴,然後開着鬆垮的車突突的開走了。
而那個人站在醫院門口朝我的背影看了看,轉身沒入了擁擠的人羣之中,沒有了蹤跡。
“都讓開,救命啊!”此刻我狂吼着,全然不知道所發生的事情,我抱着瑩瑩一路狂奔到了急症室,我揪住了一個醫生,就催促了起來。
醫院的走廊裡,那些正在顫顫巍巍走着路的病人都嚇的倒了好幾個,原本安靜的地方,被我鬧的雞犬不寧的,他們都責備而同情的看着我。
醫生迅速的將瑩瑩從我手裡接過去,我握了握瑩瑩的手,看見她雙目緊閉,被醫生推進了急症室裡,我整個人都累的癱軟在地上,靠着牆壁滑落下去,張着嘴氣喘吁吁的,渾身都溼透了。
我看見那些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我,然後連忙離我遠一點,我仰頭看着急症室的燈,虛脫了一般,卻是心急如焚的等待消息。
“怎麼樣了?”陶琳沒多久也趕過來了,她額頭也是香汗淋漓的,齊耳的短髮貼在臉頰上,紅暈密佈,彎着腰扶着膝蓋吐着氣。貞歡妖技。
我沒說話,只是搖搖頭,此時醫生開門出來了,我一下子彈跳起來,嚇的醫生後退了幾步。
“好了沒有?”我焦急的問醫生。
“你冷靜點,傷者需要輸血。”醫生皺眉道。
“我有血,看看我的可以不可以。”我好像失去理智似的,大吼了一聲。
醫生愣了愣,一時間無言以對,陶琳一掌推開我,沒好氣的說道:“小天天你神經病啊,醫院還沒血嗎,你電視看多了?”
“噢,對不起,醫生你要救她,一定要救活。”我連忙很抱歉的說道。
“我們已經動了手術了,我們會盡力的。”醫生說完,匆匆忙忙準備離開了。
“她能不能活過來?”我不由大聲的吼了一句,跑過去就抓住醫生的手搖晃起來,醫生不由臉色驚慌,嘴角抽搐,回頭看了我一眼,很是無奈。
“醫生你去忙,別管他。”陶琳說着推開了我,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道:“天天你那麼激動做什麼呢?嚇着人家了。”
“陶姐,如果瑩瑩有事,我沒辦法原諒自己。”我說着捂着額頭,心裡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