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去哪兒?”從警局出來,蘇月兒顯得有些焦急。
馮綺婷看了看時間,似乎一切都瞭然於胸了。說道:“別太急了,欲速則不達。”
說完,馮綺婷打了個電話出去,似乎在和什麼人約定什麼事,我不由疑惑道:“是去見什麼人?”
“當然,不過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待會兒我會告訴你們接下來的計劃,開車。”馮綺婷說着眯着眼,似乎有些疲憊。
“怎麼她昨晚沒睡好嗎?”我悄聲的問蘇月兒。
蘇月兒嘟着小嘴,眉頭微微一皺,呢喃道:“是噢。翻來覆去的,老是被她弄醒,我半夜還看見她坐在那裡發呆呢,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是嗎?她沒有跟你說什麼?”我道。
蘇月兒想了想。說道:“其實我在猜,會不會是昨晚上你去房間後的事呢?”
我愣了愣,有些尷尬道:“昨晚上什麼事?”
“揣着明白當糊塗是吧?你以爲人家那麼快就忘記了,就怪你嘛,讓你別亂來,你要是早點回去睡,可能就不會發生了。”蘇月兒嗔怪道。貞來他劃。
我乾笑一聲,無奈道:“那是意料之外的,誰能知道呢,你就別提了。”
“算是便宜你了,換做是我,纔沒有她這麼鎮定呢,壞蛋。”蘇月兒說着擰了我一下,卻捂着小嘴打了個哈欠,依偎在我肩膀上。喃喃道:“人家也困了,想休息一會兒,到地方了叫我好不啦?”
“嗯,好的。”我點點頭,看着她們兩個疲憊的樣子,突然有些憐惜起來,這兩天的折騰,一般人豈能受得了的,若不是我長期的訓練,有了比以前更旺盛的體力,此刻怕是也很累了。
我看着窗外,車子在大街小巷間穿梭着。沒多久馮綺婷就醒過來了,她揉了揉眼睛,回頭看了看我,微微的一笑,看了看蘇月兒,似乎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只是她看我的眼神,似乎跟先前截然不同。
“你沒事?”我意味深長的問道。
馮綺婷愣了愣神,輕聲道:“什麼事呢?”
“昨晚的事……”我提醒道。
馮綺婷頓了頓,眉眼間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隱約含着一絲嬌羞,然後白了我一眼,很乾脆道:“我忘記了,以後別提。”
“噢。我想是,我對不……”
“都說忘記了的,有空好好想想正事。”馮綺婷打斷了我的話,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車窗外。
我一時語塞,乾笑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就問道:“我們這是做什麼呢?”
“死亡模擬。”馮綺婷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幾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好像漫不經心似的,可是我卻是心驚肉跳的,不解道:“啥玩意兒?死亡模擬是什麼東西?”
“就是假死唄,虧你還讀過幾年書,望文生義不懂噢。”馮綺婷嬌嗔道。
我撓撓頭,疑惑道:“我語文不怎麼好,可是我不明白,去找藍玉,跟這什麼假死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了,你去了就知道了。”馮綺婷沒好氣的說道。
我見她態度突然變得生硬冷漠,也不知道她突然間怎麼了,心想莫非還在生氣,是故意裝出來的樣子罷了?
“那誰假死呢?”我問道。
馮綺婷朝我們看了看道:“當然是你和蘇月兒死了。”
“什麼呀?誰死了?”車子這時候突然顛簸了一下,蘇月兒驚醒過來,眨着朦朧的睡眼,很是吃驚。
“你和明天啊。這很稀奇嗎?”馮綺婷撇撇嘴,不以爲然的說道。
蘇月兒睜大了眼睛,很不解的看着我道:“她什麼意思嘛?我是沒睡醒聽錯了嗎?”
“很顯然你聽的沒錯,這得問她了。”我無奈的看着馮綺婷,也同樣不解。
“現在解釋你們也不明白,待會兒就知道了,先歇會兒,路程還早。”馮綺婷說着又閉目養神起來。
可是蘇月兒就怎麼也睡不着了,憂心忡忡的說道:“她這是怎麼了呀,我完全搞不懂呢。”
“沒事的,她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先休息一下,到了叫你。”我安慰蘇月兒,心裡卻犯起了嘀咕來,這個馮綺婷到底在搞什麼鬼啊?可是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呢。
大約行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車子來到了江城邊上,眼前出現了一條滾滾流淌的江水,所謂江城,因爲一條江通過這裡而得名,據說隨城的雲湖水,是流到這條江裡的。
看着微微渾濁的江水,深不見底,幽深難測,再想想雲湖的水蔚藍幽暗,在此處匯流涌動,形成了驚濤駭浪,我突然想起了兩個字,江湖。
“是這裡的吧?”開車的一個便衣警察回頭問道。
“沒錯了,你先休息一下,有勞了,我們估計需要好幾個小時纔可以的,到時候打電話讓你過來接。”馮綺婷感激的同警察司機握了握手,帶着我們順着江邊走。
不少人在江邊遊玩,一路的風景也還不錯,只是想起事情沒做,無心留戀。
“你好,是馮警官吧?我是小馬,五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人,幸會。”這時候,一個年輕小夥子走過來,他穿戴整齊,看起來很精幹,一看就知道很擅長交際,連忙過來跟我們一一握手,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帶路吧。”馮綺婷禮貌的笑了笑。
“就在前面了,聽說你過來,我可是迫不及待了,都說馮警官英姿颯爽,氣度不凡,今日得以見面,真是三生有幸了,這是我的名片,你是熟人介紹,以後有什麼生意,直接過來的話,可以打八折優惠的,你們這邊請。”小馬滔滔不絕的講着,還不停的坐着手勢,看起來像個跑業務的,倒是很健談。
馮綺婷收了名片,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安全嗎?”
“這個你絕對放心,我們絕對尊重客戶的隱私,再說了,您可是警官,雖然說無奸不商,但是我們蒙誰也不敢蒙您對不對,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擔保,絕對沒有問題,您這邊請,請。”小馬笑容可掬,在前來帶路。
我們跟着他順着江邊走了一段路,上了一艘快艇,噠噠的馬達聲突突響動,水花四濺,呼嘯着朝江中心而去。
迎面吹來一陣涼氣,夏天已經快到了,水風拂面而來,倒是讓人覺得愜意。
快艇行了十多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島嶼,樹林茂密,鬱鬱蔥蔥的,一眼望去,倒是像個世外桃源一般,神秘中透着一絲霧氣,讓人嚮往。
“小心臺階,慢點。”小馬點頭哈腰的,做着手勢,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裡一般很少有客人來的,都是我們過去接應的,主要是這裡的環境什麼的,我做這一行已經有好幾年了,別看我年輕,這方面你們找我是絕對沒問題的,我敢打包票,這個地方是最靠譜的。”
“有勞了,感謝。”馮綺婷說着,冷豔的眸子掃過這座島嶼。
我看了看蘇月兒,她只是輕輕的瞥一眼,似乎見怪不怪了,這樣的世外桃源,或許對以前的她來說,都看膩了,我可是聽蘇月兒說過,她之前寒暑假的時候,去過各個國家旅遊,什麼聖地之類的,反正我對這些什麼風景不懂,只是覺得這裡環境優雅,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我心裡有些不明所以,馮綺婷說做什麼死亡模擬,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呢?
走了沒多遠,眼前出現了一棟別墅,一眼看過去,這別墅像是一個什麼動物盤在島嶼上,四周的牆壁上畫着很多看不懂的畫,奇形怪狀的,很是抽象。小馬見我很好奇的在打量,就解釋道:“是綵鳳,傳說中的動物,這可是別墅主人的傑作呢。”
“哦,很不錯。”我誇讚一句,心想這裡看起來比較的清雅脫俗,跟死亡能扯上什麼關係呢?
馮綺婷來到門口,就有些焦急的過去敲門,可是敲了幾下沒反應,正在納悶呢,小馬連忙過去了。
“不是這樣的,你們稍等一會兒。”小馬說着,走到了門口去,卻也不敲門,而是學着貓叫了起來,倒是很有幾分神似。
蘇月兒不由捂着小嘴好笑起來,打趣的說道:“這是幹嘛呢?哪兒有這樣開門的?”
“這裡是很古怪,你認得那些畫不?”我想蘇月兒比我有學問多了,不由好奇道。
“那是梵高和畢加索的畫嘛,笨死了,你沒有學過美術哦,他們的畫有些很抽象的,特別的畢加索的,現在他們有些畫被收在博物館裡,據說有些幅畫都值好幾個億呢。”蘇月兒如數家珍似的,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學識了,她接着又道:“只是這些畫,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可惜了點。”
“誰在說我的畫不行呀?進來說話。”這時候,裡面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低沉幽深,帶着一絲慍怒。
小馬連忙朝蘇月兒使眼色,壓低了聲音道:“噓,阮博士脾氣很古怪的,說不得呀,給個面子。”
“怎麼說不得了,小馬你讓說話的姑娘進來,欺負我耳聾眼黑是不是?”裡面的人說着,打開了門。
我看見一個披着長髮留着一臉鬍子的老人,後面還扎着一個小辮子,目光很是犀利,站的筆直,精神矍鑠,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此刻他掃視一下我們,指了指蘇月兒。
我不由愣了愣,這小馬所說的老博士是個什麼意思呢?他好像有些怒氣。
小馬連忙圓場道:“阮博士,這就是介紹過來的,這位是馮警官,是這次的負責人。”
“我有讓你說話了嗎,我說過多少次叫我什麼來着?”阮博士很是不悅道。
小馬賠笑道:“畢梵,畢梵,我知道的,是我記性不好,您老見諒。”
小馬說着連忙順勢道:“你們也比站着了,進去做會兒吧?”
“站住,我有說過讓你們都進來了嗎?沒聽懂我的意思嗎?我是說讓這個小姑娘進來,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阮博士不怒而威,濃密的鬍子抖了抖。
“這個,畢梵,他們可是來辦事的呀,您看……”
“按照我說的做,否則的話,一切免談,別說是警官了,就是江城領導來了,也是一個樣的。”阮博士說着看了看蘇月兒,拂袖而去。
小馬哭喪着臉,無奈的說道:“你們看,這,該怎麼辦呢?”
馮綺婷看了看蘇月兒,問道:“你怎麼看的?”
“我去就是了,你們等着我吧。”蘇月兒說着對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放心,然後自信滿滿的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