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不要留活口。”
鬼麪人面目猙獰,語氣輕蔑中帶着一絲狂傲。
此刻我和武恭已經難以招架,被幾個黑衣人硬生生的扭住了,砍子就架在我們的脖子上,我們放棄了抵抗,只能眼睜睜的等死,別無他法。
“等等,我死之前,可以告訴我們,你們是誰,爲什麼而來?”我很不服氣的咬着牙,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可以求我,或者磕頭,我會考慮告訴你。”鬼麪人狂妄的歪着頭,陰森的笑了起來。
“我尼瑪,弄死你。”武恭怒吼着想要往前衝,被幾個黑衣人拳打腳踢的,愣是死死的摁住了。
鬼麪人冷笑一聲,像是來自地獄似的,不屑一顧的說道:“你們不過是犧牲品而已,沒有資格知道這些,把包裡的東西交出來,讓我看看是什麼,我很感興趣。”
我心裡一緊,這東西可是趙伯以死保護的,現在要被人拿走,我哪裡肯。
“曹你麻痹的,你休想。”我怒吼道。
“有點意思,死到臨頭了還敢這麼嘴硬,在我的印象裡,極少有年輕人有你這樣的勇敢,看你們的樣子,也不過二十歲不到吧,真是可惜了。”鬼麪人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揮手道:“殺了他們吧,把這裡處理乾淨點。”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真相,讓老子死明白點。”我很不甘心的說道。
“你沒有資格,因爲知道我們的人,都要死。”鬼麪人說着,一擡手給了我一巴掌,我嘴裡溢出了血絲來,一個黑衣人把金屬盒子從武恭的斜揹包裡拿了出來,畢恭畢敬的交給了鬼麪人。
“還給老子,混賬東西,你要這個有個幾把用。”我奮力掙扎,卻無濟於事。
鬼麪人凝視着手裡的金屬盒,冷笑道:“這是什麼東西呢?值得你用命保護,我很好奇。”
他說着,就要伸手去打開,就子此時,巷子口傳來了一些騷動。
“慢着,還請高擡貴手。”一個胖子出現在巷子口,搖着手裡的扇子,眼鏡在寒夜裡閃着寒光,是沈末。
“又來一個送死的嗎?就憑你?”鬼麪人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沈末,輕輕的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憑我,還有這個。”沈末不動聲色,伸手揮了揮。
只見一隻猴子跳了出來,吱吱的齜牙,摟在了沈末的脖子上,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着,打量着眼前的這羣黑衣人。
原本肅殺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滑稽,可是我無論如何也笑不起來,而那些黑衣人,也都是莫名其妙的。
“嗎的個比,你是來找死的嗎?”一個黑衣人忍受不住這樣的嘲弄,怒吼着揮舞着砍子,朝着沈末就衝過去了。
“沈末你傻比啊,快跑啊。”我不知道爲何武恭和沈末會在這時候趕來營救的,可是我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來送死。
“主公,該跑的是他們。”沈末毫不畏懼似的,朝後退了幾步。
眼看那黑衣人砍子就劈下去了,卻只聽沈末吹了一聲口哨,吱吱一聲叫喚,那猴子嗖的竄了出去,一口咬在了那黑衣人的手腕上,緊跟着就是又抓又撓。
在黑衣人的臉上,耳朵上,鼻子上,亂咬了一通,那黑衣人很快就鼻青臉腫的慘嚎起來,他身上去揮打着,可是那猴子靈巧的一跳,嗖的竄出去了。
直奔那鬼麪人而去,鬼麪人冷笑一聲,伸手在腰裡一抓,一把尖銳的利刃出鞘了,咔嚓一聲,那猴子慘叫一聲,掉落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被幾個黑衣人亂刀砍死了。
鬼麪人的利刃重新歸鞘,一手仍然託着金屬盒子,歪着頭面目猙獰的望着沈末道:“就憑你個小胖子和一個小猴子,也想對付我們,未免幼稚可笑。”
我看了看那死翹翹的猴子,心裡一陣難過,再看沈末,他扶了扶眼鏡,依然是面不改色,胸有成竹的說道:“一個猴子自然不行,如果是一羣呢?”
“一羣?哪裡?我怎麼……”鬼麪人話沒有說完,突然從巷子四周的圍牆上,竄出一隻火紅毛髮的猴子,快若閃電般掠過去,躍過了鬼麪人的手掌上空,然後回身一跳,踩着幾個黑衣人的腦袋朝着沈末跑了過去,穩穩的落在了沈末的肩膀上,威風凜凜的嘶吼了一聲。
鬼麪人此時手中的利刃剛剛出鞘,已經發現金屬盒子不見了,他看樣子有些吃驚,瞪着沈末。
而沈末呢,手裡拿着火猴遞過去的金屬盒,緩緩的朝後面退了幾步,發出了一聲奇異的喊聲。
沒等大家緩過神來,只聽四面八方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哼哼嗤嗤的叫聲,不絕於耳,尖銳犀利,頃刻間,一隻只猴子竄入了人羣裡,開始撕咬着,抓着,撓着。
它們像是發了瘋一般亂叫着,靈活多變,一羣黑衣人開始慌慌張張的揮着砍子應付着,頓時陣腳大亂。
“走!”我還沒有緩過神來,武恭趁機踢翻了跟前的人,扭開了束縛,一胳膊肘將我旁邊的一個黑衣人給砸翻在地上了,握着拳頭猛砸了幾下,提起了他的鐵錘子,直接掄了過去。
一個正扭着我的黑衣人被活生生的砸飛了,幾隻猴子撲過去圍住了他撕扯了起來。
武恭將我一把提起來,扔到了他的肩膀上,奪過了一把砍子遞給了我。
人羣頓時大亂起來,我隨着武恭一起朝外拼殺。
這羣猴子從牆上,從巷子外面,還在源源不斷的撲過來,這裡瞬間像是成了它們的樂園。
我看見那些黑衣人在地上翻滾着,他們慘嚎着,手忙腳亂的招架,可是那些猴子們好像瘋了,愣是死死的追趕着他們。
等我和武恭衝到了巷子口,還看見沈末在吹着口哨指揮着,他肩膀上那隻火候也在嘶喊着,捶打着它自己的胸膛示威,尖銳的牙齒在夜色裡錚亮。
“帶主公先走,快!”沈末吼了一聲,一邊吹着哨子一邊揮舞着手臂指揮,那樣子真的像是一個馴獸師。
我突然想起多日前,在學校裡,第一次看見沈末指揮那些鴿子的時候,我記得石頭說,沈末家裡不光只有這些鴿子,還有很多其他的玩意兒,那麼或許,這些發怒的猴子們,就是其中的一種了。
我回頭看,那個鬼麪人也有些驚慌失措,他似乎很不服氣的看着我離開,見一個猴子推開後,想要追過來,卻被幾隻猴子給圍住了,只好連連撤退,他那雙惡毒陰冷的眼透過面具打量着我,透着不甘。
“應該不會追過來了,歇會兒。”武恭將我放下來,靠着一堵牆壁喘息着,他撐着鐵錘,巨大的身軀彎曲下來,我看見他身上的血口子,赫然醒目,不免有些擔憂。
“你沒事吧?要不要處理下。”我也癱軟下來,仰頭問他。
“就是有點疼,不礙事。”武恭眨了眨銅鈴般的眼睛,皺了皺劍眉。
我大口呼了幾口冷空氣,感到很是慶幸,看着滿天飛舞的雪花,突然有點擔憂沈末了。
“主公,老子來玩了,你們倆沒事吧?”沈末沒一會兒回來了,肩膀上依然蹲着那隻火猴,正用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們。
“咋回事呢,你們倆怎麼來這裡了?”我很好奇的問道。
沈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下意識的搖了搖扇子道:“主公別忘記了,我的鴿子遍佈全城,這點還不是小意思,上次你在山上都被我找到了。”
“不是,我是問你們怎麼突然想起找我來了?”我總覺得,他們倆個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沈末和武恭對視一眼,眼鏡上閃過一絲寒光,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