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堂哥的時候,那年我也就跟你差不多大,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特別的狂妄,跟人打的遍體鱗傷的,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我以爲自己很能打,遇見兩個跟我一樣大的人,他嗎的一語不合上去就幹,結果被摁的死死的。
後來才知道,我惹的是山海堂的風哥和火哥,當時堂哥出來,我還記得他說的話,他說小子,你身手不錯,有興趣加入山海堂嗎,比你在外面瞎混要強。”
在一家小酒店的包間裡,勇哥猛灌了幾口酒,他拍着我的肩膀,向我講述十多年前的情景。
“堂哥就是這樣的,簡直是吊爆了。”勇哥說到興起處,還起身做示範,他指着我道:“小子,跟着我你有吃有喝,只要你肯努力,這整個隨城誰不給你面子?”
“我爹當年那麼牛比?”我聽勇哥這麼說,我感到很不可思議。
“可牛比了,關鍵是老子當時還不服氣,我剛出來混,哪兒知道什麼山海堂,我說你算個幾把,我憑什麼聽你的,你很能打?”勇哥臉紅脖子粗的,有些醉意了,自嘲道:“當時堂哥只淡淡的一句說,我一隻手跟你打,給你三秒鐘。我說你開個幾把玩笑,我上去就幹了,結果,哈哈哈。”
勇哥說着把我拉起來做示範,嗖的一下,就將我差點給掀翻了,他接着道:“當時堂哥就一下,我直接躺在地上起不來了,佩服的五體投地,於是我就跟着他混了,我很是慶幸啊,從那以後,老子才知道什麼是江湖,什麼纔是混的日子……”
我聽勇哥講的津津有味,於是腦海裡浮現起我爹年輕時候的模樣,聯想到現在,突然感慨萬千,這才知道,對自己的爹一點也不瞭解,不過想起那天夜裡,在橋底下,齙牙漢帶人差點殺了我和蘇月兒,而我爹似乎很輕易的打敗了他們,看樣子,我爹當年真的很牛比的樣子。
“勇哥,我敬你一杯,你比我爹牛比多了。”我說着舉起了酒杯來。
勇哥一拍桌子,拿酒杯磕了下,打個酒嗝道:“臥槽,我算個幾把,我們一起敬堂哥一杯,改天你把他叫過來,我要跟堂哥喝個不醉不歸,噢不,敬當年的山海堂。”
“勇哥,山海堂當年有多牛比,和你的神勇幫比呢?”我喝口酒,然後繼續的問。
“我神勇幫算個幾把啊,就那麼幾十個人,你可知道十多年前,山海堂的人走在這隨城的馬路上,那車子和人自己靠邊站,你出去說你是山海堂的人,都沒人該惹你,吃飯不要錢啊,尼瑪啊,別提是多麼風光了,只可惜,自從堂哥退隱後,就漸漸的落寞了。”勇哥說我嘆息一聲,很是遺憾,仰頭一口又是一杯酒。
“那蘇東山呢,他怎麼混的那麼吊,都成首富了。”我好奇道。
勇哥想了想,搖頭道:“那個錘子曉得,山哥當年排行老三,主要負責山海堂的財力人力佈置,那時候生意多半是他在插手,山哥有頭腦,肯鑽研,估計是那會兒積累的資源,學的本事吧。”
“那麼海哥呢?”我問道。
“海哥?”勇哥皺了皺眉頭,嘆息道:“海哥已經不在了。”
“不會吧,海哥死了?”我吃驚道。
“哎,是啊,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如果不發生的話,堂哥如果不退隱的話,山海堂現在肯定是揚名立萬,流比哄哄。”勇哥感嘆道。
“不對吧,海哥沒有死吧,勇哥我真的見過海哥的,是不是個瘸子,臉上有刀疤,身材很魁梧。”我很是狐疑的說道。
勇哥搖搖頭道:“你曉得個幾把,海哥是個大帥哥啊,你肯定是看錯了,他不可能還活着,要不然山海堂也不會散夥了,就因爲堂哥退隱,海哥掛了,山海堂纔會衰敗。”
“爲什麼呀,出了什麼事情?”我不解起來,難不成真的只是個同名的嗎?
“那個毛知道出什麼事了,麻痹的就那樣了,其實我不在現場,出事的時候,我不過是個小嘍嘍,好多都是道聽途說的。那時候我跟着堂哥,我們三兄弟就是堂哥的左右手。”勇哥回憶道。
“風火勇士,對吧?”我說道。
勇哥吃驚的看着我道:“行啊小子,你知道不少啊,怎麼着你也想跟堂哥一樣出來混?我告訴你吧,你有堂哥一半牛比,我絕對幫你扛旗,他麻痹的,一起鑄造山海堂當年的輝煌,你行不行呀?”
勇哥推了我一把,豪情蓋天的樣子。我乾笑一聲,搖頭道:“我不行的勇哥,你看我這身子骨。”
“曹,你說你怎麼連堂哥一半都不如呢,要是風哥不去裡面就好了,火哥又管着他的金虎幫,哎,現在是物是人非了啊。”勇哥表情突然變得落寞起來,連幹了兩杯酒,抽着煙望着窗外。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我想勇哥大概是喝的差不多了,那些曾經他引以爲豪的往事,都成了過往雲煙,成爲了當年的傳說了。
咚咚……
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勇哥緩過神來,讓進來。
兩個小年輕拉着個賊頭賊腦的小夥子進來,說道:“勇哥,這狗日的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搞什麼鬼,你看看怎麼處置。”
“我,我走錯地方了,我喝多了。”那小夥子慌慌張張的說道。
勇哥打量他一眼,揮手喝道:“滾蛋,不知道這裡是勇哥在吃飯嗎?以後小點心。”
“謝謝勇哥,謝謝……”那小夥子點頭哈腰的,很是恭敬,戰戰兢兢的轉身走。
“等會兒,你身上那是什麼?”勇哥揉了揉朦朧醉眼,拍了拍桌子問道。
“什麼?沒有呀?”那小夥子一臉無辜的說道。
“狗日的,你麻痹以爲老子白混的?搜,搜了看看。”勇哥指着屬下說道。
那小夥子見兩個人靠近,突然一把推開了一個人,嗖的從衣服裡掏出了一把砍子,哐噹一聲砍了過來,那砍子閃着寒光,直奔勇哥而去。
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我離勇哥很近,卻只能目瞪口呆的,屏住呼吸,眼睜睜的見那砍子到了勇哥的脖子跟前,心提到嗓子眼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勇哥揮手一抓,居然硬生生的接住了砍子,虎口被砍破了,血跡斑駁而流,那小夥子使勁的朝下摁住了。
哐噹一聲,我來不及多想,抄起一個酒瓶子朝那小夥子砸了過去,與此同時,勇哥擡腳一踹,那小夥子被踹飛了,直接倒在了門口,外面的七八個勇哥的小弟直接衝進來,把這人給死死的按住了。
“勇哥,沒事吧?”我緩過神來,緊張的問道。
勇哥把砍子撿起來,搖搖頭,緩緩的走過去,直接一砍子剁在了那小夥子的胳膊上,一道血口子噴出了鮮血。
“狗日的,你還敢偷襲老子,說,你是誰派來的?”勇哥把砍子放那小夥子脖子上,惱怒道。
“你死定了,哈哈。”小夥子這會兒反倒不怕了,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死死的盯着勇哥。
“勇哥,弄死他個王八蛋,我來。”一個小弟說着從身上掏出砍子,就要砍過去。
“等會兒。”勇哥皺着眉頭,突然覺得不對勁,踩住了那小夥子,狐疑道:“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誰派來的探子?”
“你發現的太晚了,我五分鐘內不回去,他們就會衝過來的。”小夥子很是陰冷的笑了起來。
等他話語剛落,外面突然就響起了喊殺聲。
緊跟着一道殺氣竄了過來,勇哥閃身一跳,一掌把旁邊的我給推開了,嗖的一聲,一把砍子從我鼻子尖前飛過去了,直接釘在了牆壁上,飛濺起一道道的火星來。
“砍死神勇幫,衝啊……”就在這時候,一羣殺喊聲響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外面來了一二十個人,揮舞着砍子朝着這邊洶涌而來,殺氣騰騰的。
“曹你麻痹的,抄傢伙。”勇哥怒吼了一聲,一把提起了地上的小夥子,直接扔了出去,頓時砸翻了一個人,緊接着勇哥將我拉到了身後,一腳踢過去,門被緊緊的關死了。
勇哥的小弟們也如臨大敵,紛紛抽出了砍子來,將門死死的頂住了。
“勇哥快走,他們人太多……”沒得一個小年輕說我,一把砍子戳破了木門,直接插在了他的肚子上,頓時血流如注,噴灑一片。
勇哥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吼道:“都給我閃開,快點。”
“勇哥走啊……”幾個小年輕死死的頂住門不放,門立刻被砸破了幾個大洞,外面的人像是野獸一眼一哄而上,咚咚的踹着門。
“讓開,你們帶明天走。”勇哥一下子撲了過去,用肩膀硬生生的撞開了那幾個小年輕,隨即拉開了門把手,嘩啦幾下,門口的幾個漢子胳膊被砍掉了。
勇哥殺氣騰騰的提着砍子,渾身是血,死死的守着門口,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