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蘇月兒眼看面前的小女孩朝着自己刺殺過來,頓時尖叫了一聲,嚇的花容失色,目瞪口呆。
旁邊的主持人手中的話筒也嚇的掉在了地上。
即便周圍有那麼多的保護人員,想要及時的趕過去,也是鞭長莫及。
眼看蘇月兒危在旦夕,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
一瓶飲料從空中飛了過去,砸在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猝不及防,胳膊抖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一偏,刺在蘇月兒的胳膊上。
蘇月兒又是一聲尖叫,朝後一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了。
小女孩舉起匕首再次撲過去的時候,只見一道人影一閃而至,一腳踢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小女孩凌空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了。
孫叔像個幽靈一樣衝過去,又是一腳踩住了小女孩,與此同時,附近的保鏢和警衛一哄而上,將那個小女孩圍了個團團轉。
蘇東山緊隨其後衝到了蘇月兒跟前,將她護在了身後。
蘇月兒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帶着驚恐和痛苦,捂着受傷的胳膊,緊咬着嘴脣。
我暫時鬆了口氣,拍了拍手,蘇月兒暫時是沒有危險了,有那麼多人保護她,或許她沒有料到是一瓶飲料在危急時刻救了她一命。
人羣頓時騷亂了起來,臺下一片驚慌失措,觀衆們都爭先恐後的站起來打算逃離現場。
我在混亂中朝雜亂的人羣裡瞥了一眼,我看見那個齙牙漢子轉身悄悄的混入在散開的人羣中,低着頭匆匆忙忙的朝遠處走。
我捏着拳頭跳了出去,從人羣中擠過去,跟在了他的身後。
齙牙漢子時而回頭看看,然後腳步匆匆的繼續走。
我不近不遠的跟着他,這時候齙牙漢子來到了雲湖上的橋墩子下面,他一閃身就藏了起來。
我擔心他發覺,低着頭故意走過去,然後又折身返回,悄悄的靠近。
我想知道他在幹什麼,或者說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喂,海哥嗎?計劃失敗了,嗯,放心吧,不會泄密的,有所準備……你等會兒。”齙牙漢子突然欲言又止。
我一聽他應該是發現我了,爲了避免麻煩,我立刻嘟囔道:“麻痹的脹死老子了,喝你妹的酒喝那麼多,曹你老母,我曹,曹……”
我說着就解開褲鏈,半閉着眼睛低着頭,搖頭晃腦的站在橋墩子下撒起了尿來。
齙牙漢子就在不遠處,他看了看我,應該是沒有認出來我,他悄聲的對電話說道:“海哥,這裡說話不方便,再聯絡,我先撤了。”
齙牙漢子說完,掛了電話,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我聽着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仔細回想着他說的話。
“海哥?不會泄密?”
壞了!我連褲子鏈都顧不得拉上,拔腿就朝那邊的臺子奔跑過去。
等我趕到的時候,只見一羣漢子摁住了那個小女孩,現場已經被控制住了,很顯然慈善會是被迫中止了,但是危險到底是解除了。
等孫叔將那個小女孩頭上的長髮拿掉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張成熟男人的臉。
原來他不是個小女孩,而是一個侏儒,一個裝成小女孩的小矮人。此刻他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卻依然很倔強。
“帶走,好好問他。”蘇東山怒氣橫生,朝孫叔使了個眼色。
“等一會兒……”我氣喘吁吁的,剛想衝過去說點什麼。
卻只見那個小矮人一咬牙齒,嘴裡突然冒出了白沫子,接着他渾身抽搐,七竅出血,一跟頭就栽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死了。”孫叔探了探小矮人的鼻息,回頭有些沮喪的看着蘇東山。
蘇東山氣的咬牙切齒的,他鬆了鬆領結,眼神掃視一下四周,懊惱的說道:“處理現場,我去看看月兒怎麼樣了。”
“明天呢?”蘇東山轉身欲走,忽然擔心起來。
“我在這,蘇叔叔。”我從臺下跑上去,很顯然我剛纔喊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聽到,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原本蘇東山或許可以通過這個小矮人找到一些線索,但是現在死無對證了。
“沒事吧?”蘇東山關心道。
我搖搖頭,看着那個小矮人被擡走,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死在我面前,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別看,我先讓人送你回別墅,來人。”蘇東山說道。
“月兒呢,她沒事吧?”我問道。
蘇東山點點頭,似乎心有餘悸道:“沒事,幸虧你反應速度快扔了瓶飲料。我已經讓人送她回去了,有私人醫生照顧,不會有事。”
我也放心不少,我坐在車上,蘇東山的屬下送我回別墅去,我看着亂糟糟的現場,想着那個齙牙漢子說過的話,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
我想起了蘇東山和孫叔的對話,如果上次的那幫人是黑狐,那麼這次的海哥又是誰?又爲什麼蘇東山有那麼多的仇家呢?
“哎呀,疼嘛,你們輕點。”
我回到蘇家別墅的時候,幾個私人醫生正在給蘇月兒包紮胳膊,蘇月兒嬌嗔的叫喚着,咬着紅脣皺着眉頭,很顯然她是極少受過刀傷,估計是又驚又怕的。
“小姐,你再忍一忍,如果麻藥的話對傷口不好,這次真是慶幸,是皮外傷呢。”一個醫生說着,小心翼翼的給蘇月兒療傷。
我知道這幾個醫生的水平,起碼比隨城的大醫院專家還要專家,她們可都是蘇東山花高薪聘請的。我看了看別墅四周,到處都站着保鏢和護衛,他們嚴陣以待,神色緊張。
看樣子,蘇家以後不會那麼太平了。
“你好點了嗎?”等醫生給蘇月兒處理完傷口,我過去問道。
蘇月兒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看了看我,依然是嘟着嘴,不過臉色沒有先前那麼臭了,她百無聊賴的逗着身邊的小熊熊。
小熊熊伸着舌頭舔着蘇月兒的小手,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我,偶爾汪汪叫兩下。
這兩三個月,小熊熊似乎長大了一些。
“連姨呢?”我問道。
“今天請假了,說是回家過節。”蘇月兒不鹹不淡的說道。
“噢。”我在旁邊坐着,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好一會兒,蘇月兒用她水靈靈的眼睛看着我,試探道:“剛纔是你扔的瓶子?”
我點點頭,沒說話。
蘇月兒依然嘟着小嘴,她看了看外面,對醫生說道:“帶我去看月亮。”
“小姐,你受傷了,還是不要吹夜風的好。”女醫生善意的提醒道。
“我就要去看,就要看。”蘇月兒蠻不講理的說道。
“可是,這……”醫生很爲難。
“我帶你去看。”我提議道。
“我纔不要呢。”蘇月兒說着又對醫生道:“快帶我去。”
“小姐,要是老闆知道,會開除我們的。”醫生很無奈的說道。
“那我現在就開除你。”蘇月兒不依不饒道。
“你能幫我去拿點藥嗎?”我朝醫生使個眼色,想支開她。
醫生心領神會,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蘇月兒左等右等沒見人,氣急敗壞道:“我要看月亮呀,我要看月亮。”
“我帶你去,你去不去?”我問道。
“我不要你帶,假惺惺的。”蘇月兒賭氣道。
“那好吧,我自己去看了,小熊熊我們走。”我說着轉身就走,沒想到小熊熊汪汪一叫真的跟過來了。
“小熊熊你給我回來,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要走媽媽不要你了噢。”蘇月兒氣嘟嘟的說道。
小熊熊嗚咽一聲,左看看右看看,猶豫不定。
“這是什麼,跟我走就是你的。”我拿着小熊熊最愛吃的狗糧,轉身就朝樓梯口走,小熊熊很抱歉的朝蘇月兒看一眼,就跟在我身後。
“不要臉,媽媽白疼你了,你給我回來,哎呀……”蘇月兒起身想追,卻一下子倒了。
我心裡一緊,一個箭步竄過去扶住了她。這下我們靠的很近,蘇月兒愣了愣,眨了眨大眼睛,臉頰泛起了一抹紅暈。
我能夠聞到她身上的幽香,還有她吐氣如蘭。
“不要你扶,人家會走啦,討厭。”蘇月兒突然推我一下,她揉着翹臀,又羞又急的說道。
“那你到底看不看月亮?不看我走了。”我說着鬆開她,轉身就去樓頂了。
迎面,吹來一陣晚風,湖水在月色下泛着波光,幽深遙遠,一眼看不到頭。
我仰頭看天上,一圓明月,很亮,很亮。
汪汪,小熊熊叫了兩聲。
我回頭看,蘇月兒一個人扶着樓梯慢吞吞的上來了,她瞥了我一眼,仰頭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色映照着她俏麗的臉龐,晚風扶起她的秀髮飛揚。
蘇月兒那漂亮的格子裙隨風漫飛,她那晶亮的眸子裡映着星光。
此刻的蘇月兒很安靜,很美,就如同那天上的月亮。
我微微一笑,和她一起仰頭看天空,那一輪圓月旁邊,有一顆小小的星,初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