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清晰感受到離天手上一股巨力傳來,連我脖子都發出一絲絲清脆聲音。
然而在這臨死的彌留之際,我突然感覺時間似乎慢了無數倍,離天那張扭曲到極點的臉頰在我眼中無限放大。甚至連急匆匆而來的師傅都仿若已經近在眼前,俏臉上兩顆俏皮雀斑也被無限放大。還是那麼的小俏皮,平添了一分可愛。
咯吱咯吱…
我脖子傳來一聲聲,越來越大聲音,好似下一秒就會被扭斷一樣。我留戀看了一眼師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師傅,還是那麼漂亮!下輩子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天佑…”
然而師傅撕心裂肺的哀嚎聲,猶如響雷炸醒了我,讓我不由得睜開眼睛,精神也清醒一點,看到她俏臉上的傷心欲絕,我忽然感覺自己心很痛,很痛…
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和師傅在一起!
下一秒我內心深處涌現出前所未有的求勝慾望,靈魂在顫慄,內心在怒吼,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師傅,又看了一眼離天,突然手抓住刺入離天身體的七星逐月劍,用力狠狠的往他身體裡捅了進去。
這一次直接讓七星逐月劍將離天身體洞穿,劍尖從他背後冒了出來。然而更爲神奇的是,七星逐月劍上面的龍紋居然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在劍上面遊走着,隱隱發出聲聲龍吟。同時還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籠罩着離天和我。
“啊…我記住你了,我記住你了,我還會回來的,我還會回來的。”
然後我感覺身體一鬆,耳邊響起離天的聲音,一下子落進一個柔軟的身體上。勉強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倩影俏臉上兩行淚痕:“師傅,不哭…”
然後…
我就沒有了任何意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意識緩緩的復甦,清醒了過來,動了動眼皮,一陣無力感襲來。卻怎麼也睜不開。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侵襲着我,讓我彷徨失措。
然而越是恐懼,越讓我不安,也就越掙扎的厲害,非要睜開眼睛。
我是一個倔脾氣的人。
一次失敗,就兩次。兩次失敗,就三次。總而言之,我一定要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始終相信,只要堅持總會有希望。
所以一次次失敗,都沒把我打倒。在掙扎過無數次後,我終於睜開了眼睛,入眼就是一間潔白乾淨的房間裡面,唯有那濃郁的消毒水味道讓我知道,自己在一間病房裡面。
“天佑,你醒啦!”一個關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只見王大叔坐在牀沿上,滿臉疲倦帶着焦急之色看着我。
我渾身虛弱不堪,連點頭都做不到,只能眨了眨眼睛示意。然後我眼珠轉了轉,臉色一變,急促說:“我師傅呢?我師傅呢?”
“你師傅?是不是那個張天師?他剛出去了,一會兒來!”王大叔用手摸了摸我額頭,鬆了口氣說:“天佑,你真是嚇死我了,那天接到警察局通知,趕到醫院,看你連呼吸都十分微弱,還以爲你就這麼去了呢?…”
然而我卻沒空搭理他,想第一時間看見師傅,或者聽到師傅的聲音。所以我跟平時一樣,朝身體一次一次的呼喚師傅。
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迴應,就好像是從來都沒存在過一般。
師傅是不是又調皮的去睡覺了?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我呼喚了半餉,心裡急的不要不要的,有種強烈不妙的預感,猶如怪獸一般吞噬着我的心。但我不斷的自我安慰,不敢,也不願去面對。
”師傅,你快出來啊!師傅,師傅…”我明明很疲倦,卻又不知疲倦的一聲又一聲的呼喚着。然後又靜靜地等着。
就這樣周而復始!
“張天師,你回來了?你快看看天佑這是怎麼了?明明已經醒了,怎麼感覺心不在呢?”
“我來看看!”
兩個聲音在我耳邊像個蒼蠅似的嗡嗡直叫,讓我本來就非常煩躁的心,變的更加的煩躁起來。
“天佑,你醒啦?看看我,還認識我不?”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沒呼喚出師傅,心裡不爽,沒好氣順着聲音看過去,張老頭就像是逗小孩一樣,又是做鬼臉,又是用手在我面前晃。
“你煩不煩?我在找…”我沒好氣說了一句,忽然想起來,自己暈過去之前貌似這個老頭也在現場,說不定知道師傅的去哪兒了。
於是乎我眼睛一亮,急忙說:“張老頭,你來的正好,我師傅呢?我師傅呢?”
然而張老頭左顧而言他,說了一堆廢話,沒一句是我想要知道的。
漸漸的,我臉黑了起來,然而正當我要發飆的時候,張老頭突然讓王大叔出去,然後才盯着我苦笑說:“你師傅走了!”
走了??不可能,絕不可能,師傅怎麼回離我而去?
我一怔,繼而連連搖頭,滿臉的不相信,師傅對我那麼好,我還爲她受傷,差點死掉。她怎麼可能一聲不吭的走了呢?哪怕是要離開也應該給我說一聲啊!
不行,我要去找師傅!
想到這裡,我打算起身,卻不想身體太虛弱,連動彈一下都累的不行。
然而這一下卻把張老頭嚇了一跳,連忙安撫我。直說我才清醒過來,全身都是傷,讓我不要亂動之類。就差拿張符咒貼在我腦門上了。
“天佑,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師傅到底是鬼身,人鬼相戀是大忌。天地雖大,絕無你們容身之地!”張老頭安撫後,又苦口婆心的勸解起來。
我很想告訴他天地雖大卻無人能阻攔自己。但是我很理智的選擇了閉嘴,這會兒自己像個木乃伊一般,與其浪費口舌爭辯,還不如好好靜養,養好身體去把師傅找回來。
於是乎我沉默了。
在隨後的一個星期裡面,來看我的人猶如車馬水龍一般,從學校到警察局,相關的不相關的,幾乎全都來了。從他們每次來看我時講述中,我知道了昏迷後的事情。
原來我那次不僅僅是昏迷,準確的說應該是假死人。僅僅只有一口氣吊着,持續了大半個月。從張老頭的話中得知,期間好幾次都有鬼差前來抓我,都被師傅擋了回去。
至於師傅好久離開的,我也知道,就在我醒過來之前的一星期,同樣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當然也沒人知道她的存在,僅僅只有張老頭知道。
而且師傅在走之前,每天都是含着鬼淚,或是呆在我身體裡,或是呆在病房裡,手不停的觸摸我的臉龐。
每每我腦補出這些畫面,我都有一種用針扎的心痛。
以至於我越來越沉默,期間連紫嫣然姐妹,寧女警,甚至龔玥等人來看我,都沒能讓我說一句話。哪怕她們有時候不慎走光,我也是熟視無睹。
直到這天,我感覺到自己身體能夠動彈了,趁着沒人注意,一口氣跑出醫院,去尋找師傅。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就走了。
我有一種預感,她一定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