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山的注意力一直在門口,看見祁安落故意的將脊背挺得直直的。這一小動作落盡祁安落眼裡,她忍不住的冷笑了起來,他這是想樹立威嚴呢。
這種事打電話給自己女兒,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臉。
祁安落的火氣在趕來的路上已消得差不多,此刻看着祁大山,只剩下無盡的疲憊。
她理也懶得搭理他,上前和顧西東打了招呼。顧西東已經交涉得差不多了,交了罰款就能走人。
祁安落將錢交了,這才走到一直挺直脊背的祁大山跟前,面帶譏諷的道:“行了,走吧。”
祁大山哪是肯受奚落的人,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的,竟然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
祁安落有些詫異,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什麼也沒問,率先往外走去。
待到出了派出所,祁大山卻開始磨磨蹭蹭的。
祁安落走了老遠見他還在石梯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耐的道:“又怎麼了?”
祁大山從去年退休後幺蛾子就一直沒斷過,祁安落從最初的搞不清狀況到現在只要他皺眉的弧度就能猜得到事情大小。
祁大山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顧西東,快步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安落啊,你身上還有多少錢?那個……那個還沒出來呢。”
祁安落的眉心突突的跳個不停,她伸手使勁兒的揉了揉,這才皮笑肉不笑的道:“您當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呢?我今天過來,是敬您是養我的人,要是再有下次……”
她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祁大山的臉色立即就變了,提高了聲音呵斥道:“你就是這樣和我說話的?!”
“那您想我怎麼和您說?您要是看不慣我,找您兒子兒媳婦去。”祁安落冷笑了一聲,見顧西東回過頭來,示意他別管。她也懶得廢話了,徑直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祁大山見她是真的不管,不由得急了起來,快步跟上了她,道:“我怎麼能找你弟?你弟媳要是知道怎麼看我?”
祁安落停住了腳步,嗤笑了一聲,回過頭去看着祁大山,道:“那您覺得,找您女兒來給您交罰金,這是倍有面兒的事呢?”
祁大山悻悻的,嘀咕了一句什麼。到底還知道心虛,沒再大聲嚷嚷。祁安落原本是想送他回去的,這下改變了主意,直接走到了路邊攔出租車。
祁大山對她的這個舉動很是不滿,忍不住的抱怨道:“開了車還捨不得送我回去,這大半夜的讓我坐出租車你能放心嗎?養兒養女有什麼用?!”
祁安落沒搭理他的埋怨,將他塞進出租車給了錢,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她太清楚祁大山的性格,此刻她要是不強硬,不將她磨到交錢將裡面那位領出來他絕對不會罷休。
待到出租車消失在夜色裡,祁安落才發現頭又疼了起來,明明來時是吃了止疼藥的。渾身疲倦得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她也懶得再走了,閉上眼睛靠在了廣告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