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也跟着他一直往裡走,本是以爲他是去見什麼重要的人的。但卻沒有,他從侍應生的手中拿了一杯紅酒,慵懶隨意的在角落中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程小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就在一旁拘謹的站着。鄭崇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擡眼看了看程小也,扯了扯領帶,懶懶散散的道:“坐唄,反正也沒什麼事。”
人人應酬,都是帶着一臉的假笑寒暄喝酒,他倒是好,跟在自己家裡似的,自在得很。
程小也下班就直接過來了,也沒吃東西,剛纔被江應景那眼神駭到,這會兒身上沒什麼力氣,軟綿綿的。聽鄭崇那麼說,這邊又沒什麼人,於是便坐了下來。
看她一副沒什麼力氣的樣子,鄭崇好似很有趣似的,饒有興致的看着。
程小也被他的目光看得毛毛的,不由得防備起來。側頭看了一眼已熱鬧起來的酒會,警惕的看了一眼鄭崇,道:“鄭總讓我來這兒,不會是來休息的吧?”
鄭崇懶洋洋的收回了目光,搖晃着杯中的紅酒,偏着頭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懶洋洋的道:“和休息也沒什麼區別,這日子也忒無聊了一些,我帶你過來看熱鬧呢。”
此話他說得是意味深長,目光越過程小也,朝着她的背後看去。
鄭崇會閒到沒事帶她來看熱鬧?這不是開玩笑麼?程小也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轉過頭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陸放和江應景各執一杯酒相對而立,陸放的臉上依舊是帶着溫和的笑意。江應景也在笑,但那笑卻是冷笑。
程小也的身體不自覺的僵硬了起來,鄭崇卻搖晃着酒杯,一臉高深莫測的道:“讓我猜猜,你是對江總有感覺,還是對陸總?”
他的語速很慢,帶了些漫不經心,程小也卻像是被刺了一針似的,只差點兒跳起來。回過頭,只見鄭崇的臉上是一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樣子,微微的偏着頭,像是真的在想似的。
她的臉紅了起來,又怕鄭崇胡說八道,冷笑了一聲面無表情的道:“鄭總是太無聊了嗎?”
鄭崇用指腹摩挲着下巴,眼睛繼續看着不遠處那兩人,點點頭,認真的道:“嗯,你說對了。我就是太無聊了。”
他居然一副認真的模樣,程小也怕他那狗嘴裡真吐出什麼來,氣得直咬牙,卻又拿他沒辦法。
鄭崇像是一無所覺似的,繼續饒有興致的盯着那兩人。江應景一直在冷笑,大概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目光冷冷的掃了過來。
看到程小也,他的目光又陰冷了幾分,隨即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陸放也看到了程小也和鄭崇,正想走過來,剛邁動腳步,有人穿過人羣匆匆的走到他身邊,附耳輕說了句什麼,他的腳步頓住,朝着程小也歉疚的笑了笑,隨着那人走了。
程小也擔心鄭崇會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鍼氈,鄭崇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好似他已探透一切似的,直讓程小也的心裡打鼓。好在鄭崇並沒有說什麼,坐了一會兒便起身,理理西裝朝着那羣人走去。陣豐島劃。
程小也鬆了口氣,趕緊的跟上。剛接近人羣,鄭崇回頭看了她一眼,偏着頭想了想,道:“這種場合你肯定覺得很乏味吧?樓下是茶餐廳,你去那兒坐坐等我吧。”
他會那麼好心?程小也完全不敢相信,怕他又耍什麼幺蛾子,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會,鄭總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那麼說,鄭崇一點兒也不驚訝,也不再管她,任由她跟着。
鄭崇這人,表面上看起來挺正經的。實際上卻是個下流的主,沒多大會兒便和幾個面生的公子哥聚在了一起,也不顧程小也在身邊,就大大剌剌的說起女人來。
哪個女人的臉蛋兒漂亮,哪個女人的腰細軟,哪個那人的胸脯飽滿。更有下流的,開始說起那方面的功夫來。
程小也尷尬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這才明白,他哪是怕她累着。
鄭崇回過頭,見她紅着臉,聳聳肩,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在說,我剛纔不是讓你下去嗎,誰讓你不去的。 wωω ☢Tтkǎ n ☢¢O
幾人的話題越來越下作,程小也哪裡呆得下去,低聲的說了句我下去就落荒而逃。鄭崇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懶洋洋的笑容來。
程小也紅着臉出了大廳,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在心裡暗暗的將鄭崇翻來覆去的罵了很多遍。最後終於得出了一個詞來總結鄭三少:衣冠禽獸。
她走得飛快,跟後面有人追似的。纔剛到拐角處,就被人一把矇住嘴,半抱半拖的拐入了消防樓道中。
那人的身上冰冷,帶着煙味,動作有些粗魯,死死的將她的嘴給摁住,她被捂得兩眼發黑,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消防通道中很安靜,那人剛將她帶入,立即就將她抵到了牆上。手用力的擡着她的下頜,紅着一雙眼睛看着她。
他的手指捏得她的下巴發疼,程小也變了臉色,卻仍是一聲未吭。對上那人的目光時,她的心裡微微一顫,下意識的就想避開。
指甲深入手心中有些發疼,她強制鎮定下來,纔沒有將目光移開。
江應景的目光很是陰沉,比起在大廳裡那會兒,現在更陰沉了很多倍,眼眶發紅,像是要將程小也剝皮抽筋似的。他死死的瞪着她,卻又一言不發。
程小也身體微微的顫抖,卻又強作鎮定的道:“麻煩江總放開我。”
說着這話,她用力的想掙開他的束縛。江應景的手卻紋絲不動,死死的將她抵着。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用了幾分力。
他的身上帶了一股子的煙味,看不出喝沒喝過酒。這人不分場合的胡來慣了,程小也的臉色有些發白。咬了咬下脣道:“麻煩江總放開我,不然我開口叫人了。”
江應景並未說話,只是冷笑了一聲,目光往下面的樓梯處看了看。只是那麼一個眼神,便讓程小也覺得膽顫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