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替她撥開那遮擋住眼睛的劉海,手伸到半空中,卻又無力的放下。
他想開口說什麼,蠕動了一下蒼白的嘴脣,最終卻又什麼也沒說出口。
倒是晚上程小也去超市買吃的回來,秦譚滿臉喜悅的告訴她,陸放的手中有林清手底下的那兩個董事的把柄,這次,即便是江應景站在林清那邊,他們也不一定會輸。
程小也的心裡有些納悶,既然有他們的把柄,那一開始爲什麼不說?但見秦譚那高興樣,不像是說着玩的,她也沒多想,心裡輕輕的舒了口氣。
離大選只有幾天,這幾天,即便是什麼也不做。程小也都是必須到陸氏去走走的,她去公司,代表的是陸放。關於她這個‘未婚妻’,陸氏上上下下均是議論紛紛。
議論的都多是陸總這樣的天之驕子,未婚妻竟然是如此一個不起眼的女人。
程小也早已習慣了將這些流言當耳邊風,即便是碰到有人議論也會裝作沒聽見。
在陸氏,程小也最不想見到的人一個是江應景,另一個則是林清。
上次宣佈她是陸放的未婚妻,林清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看她的目光中常常都是帶着譏諷的。
程小也不想見到她的原因,不是怕她。而是知道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她的腦子簡單,怕一個不注意之下就被套出點兒對陸放不利的東西。
不知道江應景到底是閒到了什麼程度,竟然在陸氏有了專門的辦公室。就在陸放的總裁辦公室的隔壁。
程小也剛上樓,就見他倚在秘書室的格子間上,單手插在褲兜裡,正逗着秘書室的小秘書。那小秘書估計被他的身價以及風流的模樣所迷倒,竟然笑得滿面紅霞亂飛。
就連江某人的一雙眼睛盯着那隱隱約約露出來的飽滿,她也只是嬌嗔着紅了臉。
見程小也進來,她趕緊收起了那一臉的花枝亂顫,朝着程小也躬躬身,禮貌的叫道:“程小姐。”
程小也極爲不習慣這樣的禮貌,微笑着應了一聲。江應景這時也側過了身看向她,臉上似笑非笑,嘴角帶了抹玩味。
那目光意味深長,程小也頓時覺得如被針扎一般。申致新訓的那番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過仍點頭,同江應景打招呼:“江總。”
江應景淡淡的應了一聲,臉上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程小也像是逃一般的進了陸放的辦公室,面對其他人,她可以裝出底氣,但是面對江應景,她卻裝不出來。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像是能將她所有的僞裝通通的卸下一般。
才進辦公室一會兒,秦譚也敲門進來。一關上門就低聲的抱怨道:“這江總簡直就是枝爛桃花,這公司哪有半點公司的樣子。”
她進來的時候,也看見江應景在同那個小秘書調情了。陸放從來都是公是公,私是私,以前有個秘書因喜歡他,第二天就被調到了其他部門。
兔子不吃窩邊草,在公司亂搞,遲早會被弄得烏煙瘴氣。上位的人自然是得意洋洋,底下的人則是哀聲載道,人家都已經上位了,自然是不用再做事了,明明職位相當,卻還得把人家高高的供起來,這誰心裡舒服?
程小也垂着頭,沒有說話。秦譚想起剛進公司的時候她對林清的閃躲,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小也,在陸氏,你不用怕誰。即便你什麼都不懂,只要你是陸總的女人,就沒有人敢看不起你。他們再怎麼議論你,當着你的面不也得卑躬屈膝的?”
公司裡的流言,她自然也聽說了。微微的頓了頓,不待程小也說話,她又接着道:“你怕林清幹什麼,她以前不過也就是一個小銷售,藉着牀上功夫才一路往上爬。只不過成了董事長夫人,才裝得高雅些,其實骨子裡不也就是下三濫的女人?”
“還有江總以及那些董事,表面上雖然都是衣冠楚楚的,背地裡不也是一堆的齷齪骯髒?你要記得,你只是不是這個圈子的人,沒他們能幹。其他你哪裡差過他們了?”
秦譚其實是不想說這些話的,她的膽子還沒大到在背後議論上司的地步。這番話,是由別人授意,給程小也打氣的。
程小也笑了笑,沒有說話。秦譚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拿着文件出去了。
中午,秦譚和申致新出去了,程小也只得一個人下樓去吃東西。剛出了辦公室,就見林清帶着一個保鏢走了過來。
看到程小也,她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嘴角含着譏諷。
那目光和往常一眼刺眼得很,程小也的臉上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微微的點點頭,不卑不亢的叫了聲林總。
林清想說什麼,看着從電梯中走出來的秘書,點了點頭,往電梯裡走去。
她那身邊的保鏢對她極爲體貼,電梯門合上時竟然接過了她手中的包。
程小也疑心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正想看個清楚,電梯門卻已合上。
她沒有到外面去吃,吃的是食堂。吃完飯後又要了一份甜湯。等到她慢吞吞的吃完,食堂中的員工已經漸漸的散去。
一整個下午她都是乾坐着的,所有的文件都有秦譚和申致新打理。需要陸放親自簽名的送到醫院,其他的則都是他們處理。
這樣坐着,遲早得被逼出病來。好在辦公室裡的電腦能玩些小遊戲,能看電影,倒也不是十分的無聊。
秦譚一整個下午忙得不見人影,待到快要下班時才趕回公司。
她確實是個女強人,穿着七釐米高的高跟鞋健步如飛,每天忙進忙出也不見她抱怨。程小也看到她就想起了蔣琪安,真的,在某些方面,秦譚和蔣琪安真的很像。
想起蔣琪安,程小也不由得想起兩個人也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就連電話都不曾打過,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麼。
“走吧,下班了。”見程小也發着呆,秦譚用力的用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有些好笑。
剛開始那會兒,程小也給她的印象是整個人呆呆的。現在卻又多了一份,明明已經是二十七的人了,卻跟個小孩子似的,世界單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