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王老闆自生自滅後,我便讓原先的船長掌舵,帶我們離開。
“小兄弟,我船上的貨物怎麼辦?”
當初爲了隱藏身份,我對船長有求必應,並沒有強求他做任何事情,他最後纔看在我出的大價錢的份上讓我擠在他的那堆貨物之間,帶我去苗疆。
“船長,你那批貨物只怕是要沉海了,王老闆自是不會讓船上留下太多東西,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還能有生存的希望,你放心,等上了岸之後,你的損失我悉數賠償。”
我耐心的跟他解釋道。
船長只“哦”了一聲,便不再搭理我,但我能看得出來,他心裡的不痛快。
也是,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船長,船上的一應事務都是自己說了算,如今來了我這麼個看着年紀不大的人對他指手劃腳,他的心裡多少肯定會有點不痛快。
但我也沒放在心上,想着船長應該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只要他能把我們順順利利的帶到苗疆,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他。
就這樣,我們在海面上繼續前行着,船長也很快與我們打成一片,吃飯聊天的時候也會加入到我們。
他在海上航行多年,見識比我們要多得多,每每總是能講出讓我們倍感新奇的故事來。
看見船長這個樣子,我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只當他是已經放下了芥蒂,願意好好的帶我們去苗疆,船上一派和諧的樣子。
這天夜晚,距離我與夏然他們重逢又過去了三天,遠遠的望過去,依舊是看不到陸地的影子,海面茫茫一片,只有月亮高懸,海面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我摟着夏然坐在船的最前面,微風輕揚,吹得我們整個人都舒服到了極點。
此時此刻,什麼白矛,什麼重任通通都不想管,我只想時光停留,永遠停在這一刻,停在我和夏然在一起的這一刻。
“夏然。”我輕輕的叫着夏然。
“嗯。”夏然庸庸懶懶的回着我,應該也是舒服極了,竟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我好笑的撓了撓她,夏然最是怕癢,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飄蕩在海面上。
“你們倆是不是太過分了,從見面就開始膩歪,你們不煩我都煩了。”墨月欠揍的聲音突然冒出來,瞬間打破了我和夏然之間的脈脈溫情。
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墨月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徑直走到了我和夏然身邊,手臂杵着船沿歪歪斜斜的站着。
他也不再說話了,只愣愣的盯着月亮看,像是在思念誰。
我和夏然心中明瞭,也不打擾他。
良久,墨月才轉了個身,悠悠嘆息道:“我說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呀,沒見你的時候我們就在海上漂了四天,現在又漂了三天,整整一週了,王老闆當初說最多不會超過五天就到苗疆,難不成是這個船長開船太慢了,按理說苗疆也沒有太遠呀。”
“你就是太着急了點......”數落墨月的話被我生生嚥了回去,身子一僵,我突然想起來,當初上船的時候船長也對我說過去苗疆最多不會超過五天,可現在都七天了竟還是連個陸地都看不見。
想起平日裡船長對我們殷勤的笑臉,我的後背一陣發涼,難道他真的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夏然發現了我的異常,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擔心的問道:“阿坤,怎麼了?”
我仍舊陷在自己那可怕的猜想裡出不來,只簡單的對着夏然說道:“咱們怕是被騙了。”
夏然何等聰明,不需要我給她解釋也是能明白的,一瞬間就白了臉色,只墨月在一旁一臉疑問道:“什麼意思,被誰騙了?”
腦子裡梳理了一遍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船長對我們態度的轉變,我擡頭對墨月說道:“你去看一眼船長睡了沒有,記得一點要悄悄的,不要驚動到他。”
墨月仍舊是一臉疑問,但是見我嚴肅的樣子,也不敢多問,只一溜小跑的去了駕駛艙。
我拍了拍夏然,“走吧,咱們去找大家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夏然點點頭,跟在我身後。
此刻已經是半夜,大家基本上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我一一把他們喊醒,叫出來聚集在我的房間裡,墨月也一路小跑着回來了,對我說道:“不僅睡着了,還睡得很死。”
我點了點頭,放下心來,我們要討論的事情可不能被他知道。
林汐揉了揉眼睛,一副困極了的樣子,“姜坤,這麼晚了叫我們出來什麼事。”
李燁也是睡意惺忪,“若沒有什麼大事,我們可是饒不了你,擾人清夢最是可惡。”
我還在想應該怎麼跟他們說明我的猜測,夏然卻是首先開口道:“阿坤他懷疑船長故意在坑我們。”
聽夏然這麼一說,林汐李燁墨月紛紛來了精神,瞪大眼睛的看着我:“坑我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解釋道:“明明最多五天的路程,可現在卻走了七天還不見苗疆的影,我猜測這船長是因爲先前我們扔了他的船和他的貨物,他對咱們心生嫌隙,所以故意繞了遠路,或者是.....”
我停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或者是壓根就沒有向着正確的方向走。”
林汐驚訝的捂住了嘴,一臉不可置信,“不會吧,船長看着不是個壞人。”
李燁也是皺了眉頭,但他畢竟年紀稍長,生活經驗比我們都豐富,他語氣沉重的說道:“只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墨月一臉呆,“那我們怎麼辦。”
“若船長真的是在騙我們,那這船就絕對不能再交給他掌舵,他怕是不知道會把咱們帶到哪裡去。”
衆人紛紛點頭,可該怎麼讓才能知道船長是否真的沒有按照既定路線走呢,我有點犯難,船長是肯定不會親口承認的。
墨月一拍掌,狠狠地說道:“那還不簡單,將他綁起來打一頓,打到他說爲止。”
夏然林汐呸了墨月一聲,“這也能算辦法。”
我啞口無言,腦子裡電光石火之間竟覺得一瞬間通透無比。
我哈哈大笑,在夏然林汐驚訝的眼神中對着墨月豎起了大拇指,“這真是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