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村上獨自陷入沉思。

沖繩那霸機場,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

“嗚~~~~”

“哈哈哈,大西!快滑過來!”

“我來了!讓開一點!”

佐倉小姐和大西紗織兩人,正像孩子一樣在機場大廳地面上滑行着。

夕陽從大玻璃外映照進來,廳裡像是打了燈光一樣,停在跑道上的飛機,更像是一張被攝影師爲了拍照,綜合考慮光線後特意擺放上去的。

村上悠架着腿,看着嬉鬧的兩人,想起半年前,爲了幫助陷入靈感枯竭的東山柰柰,他,還有中野、佐倉、東山四個人,雨夜乘坐新幹線去《月色真美》取景神社的事。

今天,他爲了讓佐倉小姐消氣,又臨時乘坐飛機來沖繩。

再加上四國高鬆和京都之旅,這一年他也算去過不少地方。

等上了飛機,滾輪離開跑道,機身平穩下來後,兩個剛纔還在機場地面痛快滑行的孩子,立馬睡了過去。

坐村上悠旁邊的一個女工作人員說:

“她們兩個昨天白天玩了一整天,晚上又錄節目到很晚,今天又起的早,早就累了。”

“嗯。”

村上悠看着兩人的睡臉,黑眼圈的確更重了。

“我這裡有她們兩個昨天晚上試穿睡衣的視頻,村上桑要看嗎?”女工作人員笑着說。

村上悠這次來並沒有帶書,正想着用什麼來打發時間,聽她這樣一說,也就欣然同意了。

她拿出電腦,打開了《沖繩素材·未剪輯》的文件夾,又雙擊《夜晚》的視頻。

村上悠還想着,無非就是換睡衣的正常視頻,結果一看:

大西紗織的還好,只是露出大片雪白的肚子。佐倉鈴音是真的不妙,隱約能看見雪白的下乳。

“這個給我看真的可以嗎?”村上悠指着視頻說。

“村上桑的話,不管是佐倉桑,還是大西桑,都不會有意見吧?”女工作人員帶着促狹的笑容。

村上悠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佐倉鈴音也就算了,大西紗織是什麼情況?還好只是肚子而已。

考慮到現在的氣氛,自己說出這個問題恐怕會讓這個自作主張的女工作人員感到自責,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看完睡衣視頻,女工作人員又給他推薦了他本人彈奏三絃琴的視頻。

未剪輯的視頻很長,等看完,飛機已然到了夜晚東京的上空,準備在羽田機場降落。

衆人分開後,村上悠提議去買帽子。

兩人在路邊隨意地走着,四處尋找賣帽子的店。

“你,去沖繩,幹什麼去了?”佐倉鈴音猶猶豫豫說了這麼一句話。

“工作啊。”

佐倉鈴音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雪白的臉面無表情。

她穿着黑色的薄線衫,下襬塞進褐色長裙裡,站在路燈下,像是任由攝影師拍照的雕塑。

她不走,村上悠自然也不能走。來來往往的人,路過他們時,都下意識看兩人一眼。

沉默維持了兩分鐘,佐倉鈴音冰冷地開口:

“村上。”

“我在。”村上悠輕聲迴應。

記憶力好,的的確確是他的優點。

佐倉小姐仰頭看向夜空,嘴脣緊抿着,剛纔還緊繃着的臉已經控制不住笑意。

隨後,她又像是無奈又像是撒嬌地說:

“你這個人真是......討厭!”

她跺了跺右腳,樣子十分的可愛。

村上悠對她心生憐惜——這樣好的一個女孩,爲什麼會喜歡上自己呢?

他決定把她哄開心了。

“佐倉。”

“嗯~~”

“我去沖繩是爲了找你。這次活動也是特地找811臨時加進去的。你回家的三個月,這次不和我說話的一週,我都感到十分的寂寞......”

“哎呀!你幹什麼呀?”佐倉鈴音連忙拉着他快走起來,“這是大街上啊!”

村上悠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在人羣中,看着夜風吹起她耳邊的碎髮,露出早已紅透的耳朵。

那輪廓,漂亮極了。

佐倉鈴音買了一頂紅色的貝雷帽,卻沒有戴,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包裡。

“我們回來啦~”

“鈴音姐!悠哥哥!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當然!給凹醬你買了不少東西哦~”

“啊——鈴音姐,我最喜歡你了!”

“悠哥哥,你呢?”

“只去了幾個小時也要買嗎?”

“當然!”

“沒有的。”

“我最討厭你了,悠哥哥!”

“這樣啊。”

“哼~~~,悠哥哥,凹醬現在非常的生氣!”

“有多生氣?”

“下週不帶我去上野動物園就一直生氣下去的那種生氣!”

“我下週還想帶你去富士急遊樂園來着,看來只能算了。”

“那,那個啊,也,也不是不行啦~”

糊弄完悠沐碧,看着分完禮物,又在討論下週日去遊樂園玩哪些項目的四人,村上悠想着,這個星期,總算是以快樂結束了。

晚上十一點半下樓上廁所時,村上悠正好遇到看完臺本,準備回臥室睡覺的中野愛衣。

“村上君。”

“嗯?”

“男孩子猶猶豫豫可不好。”

村上悠一愣,“什麼?”

“晚安。”中野愛衣轉身進了房間。

上完廁所,村上悠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等到十二點,渾身莫名燥熱起來,他掀開被子,站在窗前,眺望在夜晚因爲燈光而格外顯眼的東京塔。

東京都內燈火通明,頭頂雪白的明月被拒絕在這座城市的門外。

四月十三號,週一,中雨。

村上悠刷完牙,等其他四人的時候,發現院子裡的櫻花落了一地。那顆碩大的古櫻樹只剩下有些醜陋的枯枝。

等到夏天的時候,上面纔會長滿綠葉。

“看什麼呢?”

村上悠回頭看向中野愛衣,她今天穿了白色長袖,黑色長裙,笑盈盈走到他身邊,和他並排站着,一起看着沒有櫻花的櫻花樹。

“都落了呢。”她有些惋惜的感嘆道。

“是啊。”

村上悠想起深夜和她的簡短對話,一時間又陷入遐思,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了?”中野愛衣偏過頭看着他,擔憂地問:“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昨晚沒睡好嗎?”

“沒。週一病而已。”

“村上君也有不想上班的時候啊。真稀奇呢~”

“我現在有點怕明天這個詞。”

“這可不行哦,村上君。作爲男人,遇事要解決,逃避不是辦法”

“遇事要解決,逃避不是辦法。”村上悠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又嘆道:“做男人太難了。”

“什麼太難了?快走啦~~”佐倉鈴音優美而爽朗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

“走吧。”中野愛衣輕聲說。

“好。”

村上悠最後望了眼矗立在中庭,光禿禿的古櫻,往玄關走去。

東京都內的櫻花的花期,隨着這場雨到來,恐怕要提前過去了。

在巷子口分開,村上悠和佐倉鈴音東山柰柰三人一起,準備去參加《七人魔法使》的活動事前商談。

“鈴音,沖繩好玩嗎?”

“好玩是好玩,但一直被路人看着,玩得不是很盡興。”

“下次有空我們一起去吧,去沖繩潛水!”

“好啊好啊,正好這次去沒潛水來着。”

東山柰柰往後看了眼落在後面的村上悠,輕聲說:“村上君表現怎麼樣?”

“什麼表現怎麼樣?”

佐倉鈴音把臉微微遠離東山柰柰呼出熱氣的嘴,有點熱。

“嘿嘿,別裝啦,村上君去沖繩找你,還是我讓他去的呢。”

“你讓他去?有什麼東西我幫你帶好啦,爲什麼要讓他去?”

東山柰柰低聲笑着說:“我們兩個是姐妹啊,怎麼能不幫你呢?”

“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佐倉鈴音直視着前方,加快了步伐。東山柰柰咬着下嘴脣可愛且狡猾的笑了笑,快步跟上。

到了約定的地點,除了三人外,還有《七人魔法使》的其他女聲優。

座位沒有固定,但像聲優們坐一起、工作人員坐一起的基本規則還是有的。

村上悠聽說《七人魔法使》裡女主角的聲優原由實已經結婚,所以直接坐在了她身邊。

原本以爲村上悠會坐自己身邊的佐倉鈴音,經過他時,直接偷偷踹了他椅子一腳。

人妻原由實很驚訝。

在《七人魔法使》配音的時候,她努力接近村上悠,卻一直被不冷不熱的拒絕。

按照村上悠的習慣,不管角落邊坐的女聲優是誰,他都會去角落坐下。

但現在,卻坐到自己的身邊。這次她坐的位置並不靠在角落啊!

這是,什麼個情況?

似乎聞到了村上悠身上淡淡的香味,又像是感受男人那澎湃的熱量,新婚人妻原由實,有些不安地扭動着腰身。

“好久不見,原由桑。”

主動打招呼?村上君在主動和我打招呼?

人妻原由實因爲驚訝而停止了不安的動作,隨後立馬道:“好久不見,村上桑。”

“聽說你結婚了?”

“啊?嗯,是的,新年的時候。”

“恭喜啊。”

“謝謝,謝謝村上桑。”

“叫我村上就可以。”

“啊?”

人妻原由實,有點臉紅,隨後又開始不安地扭動身子。

半晌,小聲說:“村上桑,這樣,是不可以的。”

村上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叫個名字哪裡不可以?

不過無所謂,他只是順口說一下,別人怎麼稱呼他,他都無所謂。

至於人妻原由實心裡是怎麼想的,更是無關緊要的事。

他找同樣許久不見的釘宮未夕聊了會天,沒過一會,會議開始。

問到{這樣是否可以},回答{可以};詢問{大家還有其他意見嗎},沉默不作聲;

如此度過了會議。

出了大樓,村上悠和佐倉鈴音一起去《四月》片場。

電車上只有一個位置,兩人誰也沒坐。抓着扶手,一起對着空座。

空座旁邊的一個帶口罩的男子,總感覺兩人在俯視自己,注意到兩人偶像般的顏值後,乾脆地戴上耳機“睡過去了”。

“村上。”

“我在。”

佐倉小姐抿抿晶瑩的嘴脣,“你和原由實桑聊得很開心呀,都說了什麼呀?”

“開心?哪有這種事?只是隨便說了些很隨便的話題。”

“那你們隨便的說了哪些隨便的話題?”

“我說,新婚快樂。她說,謝謝村上桑。我又說,叫我村上就好。她又說,不可以。”

佐倉鈴音聽他一本正經地複述,忍不住笑着捶了他一下。

“爲什麼不可以啊?叫你村上怎麼了?”

“我也在好奇。”

佐倉小姐來了興趣,嘰嘰喳喳、嘀嘀咕咕地圍繞着這個問題,開始了環繞地球三圈的推理過程。

其中過程之曲折,讓村上悠都暗暗記在心裡,準備寫《屆不到的愛戀》時看能不能用上。

想到小說這件事,再想到今天已經十三號,村上悠已經開始想着,要不要把這個月不能交稿的理由先想好?

最後能不能按時交,還是一個問題,但有備無患總好過依賴臨時的靈機一動。

“......所以!”佐倉鈴音還在做推理,“經過我的分析,原由實桑的老公肯定是一個醋罈子,不允許自己的夫人叫其他男性姓。”

“姓而已,何至於這樣?”

“怎麼不至於?”佐倉小姐對於自己的推理結果有着完備的過程:“就像有些人,對於別人稱呼自己名,顯得很隨意,而有些剛好相反,只允許喜歡的人和長輩稱呼自己名。每個人的接受程度是不同的。她老公可能比較極端。”

“有道理。”村上悠沒有和她爭辯的想法。

但村上悠還是不能理解爲什麼要這樣提防他?

其他男性也就罷了,他村上悠對有男友和有丈夫的女性,是徹徹底底地沒有興趣的啊。

佐倉鈴音得意且滿意地笑了,然後問:

“村上,你以後結婚了,介意自己的妻子稱呼其他男性姓嗎?”

“姓可以。”

“名呢?”

“當然不行。”

“在你們結婚之前,你的妻子就已經叫對方名呢?”

“改。”

“看不出來,”佐倉鈴音打趣似地嘲諷,“你佔有慾挺強。”

“我也就佔有慾強這一個缺點了。”

“丈夫表現出對妻子的強烈佔有慾,我認爲很好啊,是一個優點呢。”

“算缺點吧。我把自己拾掇拾掇,也就整理出這麼一個可以說是缺點的地方。人是不可能也不能完美的。”

“你這人,怎麼這麼自戀?!以前沒看出來啊!”

“不是自戀,只是有自知之明。”村上悠說,“你能說出我其他缺點嗎?”

“多了去了!”

“哦?”

“不洗臉!”

“哪有?我洗的呀。”

“不用洗面奶,不算洗臉。”佐倉小姐像是誦讀聖經。

“好,這算一條。我有兩個缺點。”

“還有!臺本上從來不做筆記!”

“做的呀。我都記在心裡。”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有道理。”村上悠心悅誠服,“三個缺點。”

“還有呢!經常去新宿喝酒!”

“得,得,這世界上果然沒有完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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