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你知道嗎,我開窗的那一刻真的震驚了,看着這個雪人,是這麼的熟悉,是這樣的觸動……我依稀記得小時候的每年生日,下雪天,爺爺總會陪着我,陪着我搭建這樣一個雪人……那時候,雪人就是我冬天最好的朋友,它雖然不會說話,但我可以用手去改變它的表情……我笑它也笑,我做鬼臉它也可以對我做鬼臉。”
顏佳馨的雙手就這樣緊緊的抱着我,而此刻,我的心緒也隨着她那衝滿回憶的話語給帶動着,想象着。
她的口中訴說着回憶,眼神中充斥着回憶,“小的時候,我沒有朋友,我只是一個努力學習醜丫頭,沒人願意陪我玩,也沒人願意與我交流……而且,每個人看我的眼光都是那樣的嫌棄,總是有意識的迴避着我……看着他們,我總是有着這麼一個想法,我想:我爸我媽是不是也嫌棄我醜而把我拋棄的,越想我越自卑,我越來越恨我自己,爲什麼會是這樣一個醜丫頭……有着這樣的自卑,我不敢去照鏡子,不敢去面對鏡子的醜態……”
越說她就越哽咽,越憂傷,我輕拍着這個姑娘的後背,安撫着她,用一種沉默的方式去傾聽這個姑娘的訴說。
她的話語一直持續着:“慶幸的是,爺爺沒有嫌棄我,沒有因爲我的醜態而想着把我拋棄,他總是告訴我,馨兒不醜,馨兒是個內心善良的姑娘,就如同雪人那樣,用着最真切的笑臉去微笑,去令人溫暖……如果說雪人的微笑可以溫暖人一個冬季,而馨兒的微笑可以暖心整個季節。”
她放開我,從脖子上取下那個銀白色的吊墜打開,裡面是一張小照片,照片中,一個老人,一個小丫頭,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雪人……老人摸着小孩的頭,小丫頭張開雙手擁抱着這個雪人,很是開心。
“這些年,每次過生日,我都會拿出這張照片出來看着,一看它,我就感覺爺爺在我的旁邊身邊,陪着我……”
我點着頭,說真的,我真的很難把照片裡面的這個醜丫頭與現在顏佳馨做對比,一個是牙齒還沒有補全,而且稚嫩的臉上是這樣的胖肥,而另一個是這樣的令人回味,完美。
她走到雪人的旁邊,把身上的圍巾給雪人圍了起來,又找來一系列的裝飾品給這個雪人裝扮着。
看着她的忙活,我也沒有楞看,陪着她裝弄起來,裝弄完這個雪人後,她又自己一個人開始搭建雪人起來。
搭建在這個大雪人旁邊,是一個小雪人,一大一小,正好不會孤單。
整個過程,她把手套交給了我,因爲她說想要全身心的去感受、去製作……搭建完後她的手就如同我原本那樣冰冷,我抓過她的手,用自己的雙手包裹着她的手,溫熱地摩擦着。
“取個名字吧。”我對着她說了起來。
她點了點頭回道:“那一人寫一個如何。”
“可以。”
說完,她就走到大雪人旁邊把顏佳馨三個字擦掉,擦掉後又寫上另外的字,我沒有看她寫什麼,走到小雪人旁邊自顧自地寫了起來。
我們兩人寫完,同一時間站了起來,互相看了看對方寫的名字,隨後異口同聲的大笑起來。
她拍着我的身子,笑的合不攏嘴,我也沒有想到我兩居然這樣的有默契,連名字都這樣的奇葩。
“你是怎麼想到的?”她停止了笑意,對着我詢問起來,她沒有因爲我的取名而生氣,表現的卻是很淡然,很開心。
我也如此,回了她一句:“想到就寫了……你不也是嗎。”
“嗯。”她對着我又問了句:“明年還來嗎?”
“再來堆雪人?”
“嗯,我要堆個大的,比你這個還要大……到時候我還要造一個房子,大大的。”她一邊說,一邊用手筆畫着。
面對着顏佳馨的童趣話語和天真動作,我撲哧笑了起來,我沒想到,這個姑娘原來童真味是如此的重,看來這纔是她真正的一面,就像一個小丫頭一樣……她走到雪人面前和它們自言自語的對話,天真的和它們做着鬼臉。
看着這姑娘的天真,我拿出手機錄像起來,因爲我想把這個姑娘的一憨一笑給記錄着,拍了一會兒,她終於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轉過頭,用手指着我怒道:“你居然錄像了。”
我得意的用手機在她面前播放起來,視頻中,她的所有醜態和搞笑動作都被我完完全全的記錄在手機裡。
看着視頻裡自己的動作和話語,顏佳馨面色嬌羞起來,沒好氣的說道:“給我!”
我當然不會把這視頻交給她,因爲這是我用來調侃她的最好理由……她見我一臉不肯,直接向我搶來。
就這樣,我們兩進行了一場爭奪之戰,爭奪之時,我們就不自覺的打起了雪仗,她的天真似乎把我也帶動了,讓我毫無顧慮的和這姑娘對丟着。
一場雪仗後,發現我居然沒有了哆嗦,全身也沒有了冷感,似乎是剛纔的活動讓自己全身又溫熱起來。
僅管如此,我還是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噴嚏,打噴嚏之際,她突然跑到我的身邊把手機從我手上搶了過去。然後一臉得意的在我面前甩着手。
我點起了一根菸,笑了笑,不準備再把手機再搶回來。
一會兒後,這姑娘把手機又丟給了我,我對着她問道:“刪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伸着頭要我自己看,我拿着手機看了起來,一會兒後,就搖着頭苦笑起來,這姑娘居然設置了密碼。
“密碼是什麼。”我好奇的問了句。
她故弄玄虛的嬉笑着:“你猜。”
慢慢的,天空透露出溫暖的陽光,我想:似乎這個下雪天是短暫的,又或許是爲了這個姑娘而特地下起的大雪。
她走到兩個雪人的旁邊虔誠的許起了願,許完願,她就走到我身邊說道:“走吧。”
我跟着她朝樓上走去,上樓的這一刻,她突然轉過頭,對着雪人大喊起來:“明年見。”
揮了揮手後,我們兩就往樓上走去,只留下老無賴和醜丫頭兩個大小雪人微笑靠在一起,迎接陽光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