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公知道我們到樓蘭關來了?”楚風有些不敢相信,畢竟爲了隱蔽,他們這一路上幾乎都是從沙漠中穿行而來的。
劉子豪點點頭:“不錯,其實國公對你們的行蹤瞭如指掌。畢竟一個父親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動向呢?”
“那爲什麼國公還能放我們一路來到樓蘭關?”楚風不解道:“若我是國公,我可能一開始就會出面阻攔的。”
“所以說你不是國公啊。”劉子豪將軍笑了笑,站起了身,走到兩人旁邊。他的身形瘦削,背脊卻挺得筆直,並不顯得單薄,反而很偉岸的樣子。
“衛國公李牧,天賦和實力或許並不是很出衆,畢竟七十歲的返虛境,在一些天驕的眼裡確實有些不夠看。但是李國公還是令人又敬又畏,靠的就是他運籌帷幄的能力。”
“所以說國公算到了我們會從樓蘭關去景國,放我們來到樓蘭關是有目的的?”許明問到。
劉子豪“嗯”了一聲:“如其說國公算到你們來到了樓蘭關,不如說是國公讓你們到樓蘭關來的。”
“什麼?”許明詫異地看着劉子豪,“腿在我們自己身上,國公還能讓我們來樓蘭?萬一我們準備從東邊強衝青陽宗的封鎖,或者等上幾個月去山海關怎麼辦?”
“但是現在,你們不是到樓蘭來了嗎?”劉子豪依舊笑着。
“那國公爺此時讓您出面是什麼意思,要阻攔我們進景國嗎?”楚風問到。
“是也不是。”劉子豪搖搖頭,“國公爺本來拜託我,放你們出樓蘭的。可是昨天,國公爺特地用了千里傳音術,要我只放你們三個人。”
“三個人?”
“你們兩個和關小姐。”劉子豪回到了桌前,拿起了他剛剛寫好的東西,裝進了一個信封。
劉子豪把信遞到許明眼前,說到:“而且拜託你把這封信送給現在玉門關的守將。就說是李國公授意,我執筆的。”
“我?”許明指指自己,問到。
劉子豪點點頭。
許明小心翼翼地從劉子豪手上接過信。
“那郡主和李意歡小姐怎麼辦?”楚風問到。
“自然是回威武鎮了。”
楚風眼神裡閃過一絲失落,夾雜着如釋重負的情緒,沉默下來,靜靜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
“難道天外天明月樓的刺客也在國公的算計之內嗎?”許明突然問到。
劉子豪對於他們知道天外天的刺客來了樓蘭並不驚訝,淡淡地搖搖頭:“這也是國公沒有算到的點,包括馮廣的死和他們的後續行動。這也是爲什麼國公緊急要緊急召回兩位小姐。”
劉子豪看向二人,眼底彷彿藏着洶涌的波濤:“涼國,要變天了。”
……
第二天一早,劉子豪親自將三人送出樓蘭,身後跟着李語安和李意歡。
“別擔心,我會去威武鎮找你的,你出來這麼久,國公該擔心了。”楚風輕輕撫着抽泣的李語安的背,柔聲安慰到,“沒事,快回去吧!”
“一定要來找我!”李語安靠在許明懷裡,鼻尖紅紅的,聲音哽咽着說到。
“一定一定,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楚風溫柔的摸摸女孩的腦袋。女孩的哭聲也漸漸止住了。
另一邊的李意歡也拉着許明的手臂:“你也一定要回來找我啊,我和寶寶都等着你呢!”
李意歡沒有哭,眼眶卻也是紅紅的。
“知道啦知道啦,一時半會,我肯定是跟楚風一起的,他會去威武鎮,那我肯定也會去啊!”許明笑着摸李意歡的頭。
李意歡轉身抓住關初暖的手:“初暖姐姐,還要拜託你看好他,不能讓別的狐狸精勾引他,更不能再讓他把別的女孩子搞懷孕了!”
許明聽着他越說越離譜,連忙制止:“打住打住,你這在說的什麼話,搞得我像不負責任的渣男一樣!”
“別以爲我不知道,初暖姐姐也懷了你的寶寶是吧!”李意歡目光灼灼地看着許明,看得他渾身發毛。
許明說話都說不利索了:“瞎瞎瞎說什麼,誰誰誰懷孕了?”
“哼,你跟初暖姐姐在一起這麼久,肯定該乾的都幹過了!你們拉拉手什麼的我都看見了!”李意歡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小驕傲,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
“得,這小妞可能認爲,親密一點的肢體接觸就會讓女生懷孕吧!”許明這樣想着,無奈地搖搖頭,表示無話可說。
“初暖姐姐,你千萬要看緊他,不能再讓他……”李意歡話沒說完,就被許明打斷了:“行了行了,知道啦知道啦,你回威武鎮也要乖哦。”
“我知道,我會安心養胎的!”
“得,當我沒說。”看着認真地向自己作保證的李意歡,許明無奈地摸了摸她的頭:“真乖啊!”
許明三人揮手告別了劉子豪和李語安李意歡兩女,向着景國地界去了。
看着泫然欲泣,情緒低落的兩個女孩,劉子豪有些忍俊不禁,他當然能看出來兩個女孩子還是完璧之身,可是並沒有戳破。
“你們先回將軍府吧,一會我會安排人送你們回去。”李子豪對着兩個女孩說到,“在下還有些事要辦。”
“將軍請自便。”女孩們的禮節還是很到位的,行了屈膝禮後,跟着士兵回將軍府去了。
等到人都走光,樓蘭關前只剩下劉子豪自己的時候,他輕輕嘆到:“出來吧,別躲了。”
“好本事,不愧是隴西屏障!”小五和馬哥緩緩出現。
“好遁術,不愧是明月樓!”劉子豪面色平靜地看着面前的兩人。
馬哥一言不發,小五儼然成了外交發言人:“既然你知道我們找的是你,大概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誰會想死呢?誰不想多活幾年?”劉子豪依然不動聲色,平靜非常。
小五卻輕蔑一笑:“明月令已出,你覺得可能嗎?”
劉子豪也笑了:“爲何不可能?”
“來試試?”小五擡起手,一柄長刀已經握在了手裡。
劉子豪還是站在遠處,負手讚道:“好刀!”
“這刀斬你頭,如何?”小五笑着問他。
“刀是好刀,我這頭顱又何嘗不是顆好頭顱?還是別用此刀了。”劉志豪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玉壺。
“你拿個壺出來幹啥?賄賂我?”小五被劉子豪的一頓操作整矇蔽了。
“把壺給我!”一直沒說話的馬哥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劉子豪伸出手。
劉子豪輕輕一推,玉壺穩穩地落到了馬哥手裡。
“馬哥,你這,要是真喜歡這壺,咱完事把它拿着就行,你這樣兄弟很難做人啊。”小五刀都舉在半空了,看見馬哥接了壺,又無奈且不解地放下了。
“把鈴鐺給我!”馬哥又向小五伸出手。
“鈴鐺給你也沒用啊,這明月令只有目標身死魂散纔會消失的。”小五不滿地嘟囔着,還是把鈴鐺放在了馬哥手上。
馬哥打開玉壺,一股寒冷且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壺裡是啥?這麼冷?”小五好奇地看着馬哥手裡的小壺。
只見馬哥激動地把壺倒轉,放在鈴鐺上面。一股陰寒的煙霧緩緩落下,籠罩了整個鈴鐺。小五先是不解,再是驚訝——鈴鐺上的明月花紋居然消失了!這也就意味着,明月令解除,劉子豪真的躲過了明月令的追殺。
“這是什麼?”小五驚訝且不解地問馬哥。
“海上生明月,冰心在玉壺。”馬哥看着劉子豪,微微抱拳:“在下得罪了。”
“不必,這玉壺不是我的,是一位大人贈與我的。”劉子豪笑着,抱拳還禮。
“既有玉壺,明月已解,我二人這就回去覆命了。”馬哥拱拱手,拉着一臉懵逼的小五離開了。
劉子豪看着漸漸遠去的兩人,瞳孔微微一縮:“還是欠下了國公的一個人情啊,到底是誰想要置我於死地呢?”
劉子豪看向天際的眼神裡閃過狠辣決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