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一直都是永恆不變的真理。許明打開房間的門的時候唐金鈴正把屁股對着自己,趴在窗戶上向窗外看,絲毫沒有察覺到許明回來的樣子。
“我回來啦!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是皇宮裡的好吃的呦,還有你最喜歡吃的糖炒板栗!”……
“都下午啦,餓了吧,快來快來吃飯啦!”……“咕~~”
許明笑着把紮緊的袋子打開。食物的香氣順着空氣流進了唐金鈴的小鼻子,她的心裡也好像鑽進去好多小蟲子似的,癢癢地。
“啊,困死了,睡了睡了!”許明大叫着,把袋子扔到桌上,然後裝模作樣地躺倒在了牀上。
唐金鈴等了好一會,房間裡除了她肚子的叫聲以外再無別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扭過頭——許明正面朝牆壁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真睡着了。
她摸摸自己餓扁的小肚子,輕輕從窗子上躍下,又跳到了桌子上。
要麼怎麼說皇宮畢竟是皇宮呢,皇宮裡的飯都比外面的香,哪怕是冷了之後!唐金鈴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跟糖炒栗子一樣好吃!
唐金鈴吃得正歡,絲毫沒有注意身後一雙邪惡的大手正在緩緩逼近。“喵嗚!”唐金鈴突然被攔腰抱起,舉到半空,鬍子上還掛着剛剛吃剩的肉渣。
“鈴兒你原諒我了對不對!”許明賤賤的笑聲在身後響起。果然對付吃貨小饞貓,這一招是最有效的!許明突然爲太子爺感到悲哀:但凡他要是會一點撩妹技巧,都不至於認識這麼多年了,陳圓圓還是對他像陌生人一樣。
唐金鈴掙扎着想掙脫許明的束縛,奈何一隻貓的力氣在人面前實在是弱小得可憐。於是她只能用不說話來表達自己的態度。然後許明就開始撓她的小肚子。“喵喵喵!”“快滾開!”許明聽到這飽含怒火的貓叫聲反而笑了:“就怕的是不說話,說話了就好辦了。”
“好啦好啦,別生氣啦,昨天的意外我也沒想到嘛。”許明坐下來把唐金鈴按在自己的腿上,另一隻手輕輕地撫着她的毛髮。
“我不生氣,一點兒都不生氣。”唐金鈴趴在許明的腿上委屈屈地“喵喵”着。
“我錯啦,我不該把她帶回來的,我那不是當時動了惻隱之心嘛,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對吧。”
“你沒錯,認錯幹什麼。”看來不是這事,許明沉吟一會:“我不該跟她一起去皇宮的,但是人家太子爺叫我去,我總不能不給人太子爺面子吧。”
“太子爺叫小舅子去皇宮關我啥事。”許明一聽“太子爺的小舅子”這個酸溜溜地稱呼,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陳圓圓啊,其實已經四十多了,都跟我媽差不多大了,是一個更年期的中老婦女,我能認她作姐姐嗎?你要知道,更年期的婦女是很可怕的,我這就是騙騙她,她跟太子的事情跟我無關,還太子爺的小舅子,哼哼。我跟你說今天我進皇宮都尷尬死了……”
“那你昨天抱她抱得那麼開心。”唐金鈴的“喵喵”聲好像是從醋罈子裡撈出來的一樣,酸溜溜、委屈屈的。“天可憐見,是她抱的我,我什麼事情都沒幹啊!”許明立馬甩鍋給陳圓圓,“你看我今天都沒肯她回來!”
“你還想讓她回來?”唐金鈴開始掙扎着要站起來,卻還是被許明死死按住。只好備受屈辱地繼續趴着:“還有,你昨天明明抱了她,還拍她的背,我都看見了!”
“然後你就吃醋了?”“放屁,老孃吃什麼醋!”“那你這麼生氣幹嘛?”“我……”唐金鈴擡起頭,看見了許明那雙邪惡的全是賤賤的笑意的眼睛。
離紫陽宗招徒還有兩天,金陵城卻已經沸騰了起來——弘治皇帝駕臨金陵城。這是弘治皇帝第一次來金陵。
弘治皇帝以前並不是太子,太子在賢帝駕崩前的半年死於叛黨作亂,有野史說這場叛黨之亂的幕後主使正是弘治皇帝,甚至說賢帝也是他毒死的。但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最後弘治順利繼位,成爲了這片偌大江山的帝王。
弘治在四年前選下太子,太子之後不久便來到金陵。但是太子的兄弟們並沒有全都去他們的封地。有了弘治自己的前車之鑑,好幾個皇子都沒有動窩,包括弘治最疼愛的小兒子:陳王東方雲天。這一次來金陵,弘治皇帝就把自己的三兒子和小兒子帶來了。
不過三皇子東方雲雷從小對皇位興趣缺缺,倒是迷戀於戲曲字畫,早早地去了他姑蘇的封地做一個閒散王爺。這一次來金陵,還是弘治皇帝路過姑蘇,特地把他硬拉來的。
一大早金陵城的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士子修士,都聚集在了金陵北面的玄武門。大家都想看一看傳說中殺父弒兄的弘治皇帝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本來這種活動是無法吸引許明的,而且玄武門,一聽就很危險的樣子,萬一太子還是陳王準備劫駕啥的不是很危險?玄武門這個地方,發生什麼都不稀奇。但是貼心的太子爺居然邀請了陳圓圓還不夠,還不忘叫上“工具人”許明,這讓許明十分蛋疼。
“你去不去?”許明問唐金鈴,唐金鈴趴在牀角也不回話,拿屁股對着許明。
“你不回話我就當你默認啦?”“不去不去!太子爺叫小舅子去,我去幹啥!”唐金鈴極不開心的聲音終於爆發了出來。但是下一秒,她就已經被拎着脖子提了起來:“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太子爺的小舅子,我是唐金鈴的鏟屎官!”唐金鈴突然就沒了氣勢,弱弱地說到:“去就是了,吼辣麼大聲幹嘛。”
許明看着面前高聳的城門與巍峨的城樓,不知爲何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絲不安。上一次有類似的感覺還是在那座破廟。“難不成玄武門這個地方真的有毒?”許明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唐金鈴。
城門口人很多,有很多修士,但是沒有一個修士敢御劍飛在半空,他們寧可和凡人擠在一起。
黑甲禁衛們把民衆與官道隔開,太子東方雲笙站在城門後官道的中間,旁邊是南京六部的尚書與駐紮在金陵左近的上將軍錢燦。而陳圓圓和許明的位置,是太子特意安排的就在所有民衆的最前面,旁邊正是禁軍大統領張承立。“還給我們留了最佳觀影位置,真是有心了啊。”許明在私底下陰陽怪氣。
“轟隆隆~”一陣低沉的,猶如悶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剛剛好像還在遙遠的天邊,只剎那間就彷彿已經來到了眼前。遠處的官道上出現了一個馬隊。那馬隊沒有一點遲疑,就直接進了金陵城。爲首的一名男子穿了一件白色長衫,面容俊秀,跟眉眼間跟太子倒有幾分相像。
那男子打了個哈欠下得馬來,擡眼看了看太子:“大哥,好久不見啊。”太子卻有些激動,抓着那人的胳膊:“三弟,怎麼是你先來的?”那人有些嫌棄地抽出胳膊,臉上卻滿是笑意:“怎麼在金陵呆了幾年,架子大了,連我都不歡迎了?”
“那倒不是,我還以爲先來的是十三弟呢!”太子跟三皇子聊家常的時候,旁邊的六部尚書和上將軍都自覺地撇過臉去。
在嘈雜的人羣中,優秀的聽力確實是一樣神器,他居然可以聽到太子與三皇子的對話,當然這也多虧了太子給他們留的“最佳觀影位置”。
“我實在受不了小十三的氣,要不是父皇硬要我來,我纔不樂意呢!我家小釘子可黏我了,不讓我走的。”三皇子明顯是在嘲笑太子找不到老婆,太子卻毫無辦法,找不到話來反駁。三皇子看着面色扭曲的太子笑了,接着說:“好了不逗你了,我跟父皇說先來報信,讓你準備一下,父皇馬上就到了。”
三皇子跟太子站在了一起,守在官道的正中,不過三皇子自從站在那兒,哈欠就沒停過,看得許明都想打哈欠了。
“三皇子和太子關係不一般啊!”許明感嘆道。
旁邊的陳圓圓突然說話了:“三皇子和太子的母親是親姐妹,他們的關係就跟親兄弟一般。”陳圓圓今天穿着一條水藍色的長裙,塗着淡淡的胭脂,頭頂還是隻有那一支孤零零的破舊的髮簪。許明沒敢繼續看她——懷裡的小祖宗已經開始咬他的手指頭了。
“可他們本來就是親兄弟啊。”
“生在帝王家,哪有什麼親兄弟呢?”陳圓圓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
“轟隆隆~”又是一陣悶雷一般的馬蹄聲漸漸逼近,這一次的馬隊比之前的壯觀許多,隨行的士兵都是黑甲黑袍,簇擁着一輛輛馬車,車隊正中是一架極其奢華的龍輦,金黃閃閃,還有珠寶發出的五顏六色的瑰麗的光芒。
到了玄武門前,黑甲騎兵們整齊劃一地向兩邊散開,然後整個馬隊都靜止不動。只有正中那輛龍輦還在緩緩地向城門移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當龍輦進入玄武門的一剎那,太子、三皇子、六部尚書與將軍,連同在場的衆人都一併跪下,參拜弘治皇帝。許明還在觀察,看四周會不會有暗器飛出什麼的,卻沒想到身邊的人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許明一愣趕緊蹲下來,混在人堆裡沒敢擡頭。所幸現在沒有人理會許明這個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迎接儀式很快結束了,弘治皇帝在太子的帶領下回了皇宮。許明和陳圓圓也準備離開。三皇子卻意外地來到了他們面前。這位與太子有幾分相像的帥哥朝陳圓圓一笑:“嫂子好!”陳圓圓眉頭一皺,屈膝行了一禮就跑掉了,只留許明一個人在原地懵逼。
“怎麼遇見三皇子還能直接跑不成?三皇子就這麼沒有排面?”“還是跟三年前一個樣子,嘿嘿。”眼前的帥哥並沒有怪罪陳圓圓,反而把視線對準了許明。“雖然你很帥,但是男男也是獸受不親的好嗎?”
三皇子神色古怪地看了許明幾眼,又看見了許明懷裡的唐金鈴,這隻小色貓兒的眼睛都直了:“呦,一個大男人還喜歡擼貓?”說着,他沒等許明同意,就抱起了許明懷裡的唐金鈴。三皇子也只是摸了兩下,又把她還給了許明。
回到許明懷抱裡的唐金鈴身體僵硬,還沒有從剛剛帥哥的擁抱裡緩過神來。許明心裡很是不舒服,原來並不需要進皇宮,在大街上也能碰見這些皇室的賤人!
“你想幹嘛!”許明不爽地看着那張怎麼看都比他帥的臉,很氣但是卻無話可說。
三皇子笑笑:“不幹啥,幫着給太子爺的小舅子說點好話。我那哥哥太難了,活了四十多歲了,連個老婆都沒。這不是看你是她弟弟嘛,幫忙說點好話,本皇子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哦!”
“滾!我TM纔不是太子爺的小舅子!”
“喵!答應他!”
最後竟然是唐金鈴背叛了革命,許明一瞬間有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突然很希望這個世界也有整容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