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人信誓旦旦的要直接去找小女孩的母親,但可惜的是他們現在對這件事情的發展就像是盲人摸象毫無頭緒,更不知道她母親長什麼樣子,現在在什麼地方。於是只好趕去於禪那裡瞭解一下情況。
“她怎麼跟來了,不是隻能呆在死去的地方嗎,你怎麼可以碰到她”齊羿指着被小姮抱着的小女孩驚奇的問道。
“我可是女神唉,什麼辦不到”齊小姮的回答每次都摸不到重點上,小迷糊的樣子有時候很可愛,但有時候就讓人很頭疼了。
“我是問,她怎麼在這”齊羿扶着額頭無奈的重複道。
“她呀,我抱着她就過來了啊”小姮無辜的眼神看着齊羿,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老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天吶,降道雷劈死這個小迷糊吧”齊羿漸欲抓狂,心中吶喊着。“他不是隻能呆在那個十字路口的嗎,你把她帶出來不會出事吧”
“哎呀,那只是謠傳啦。鬼體是隻能呆在死去的地方,但那前提是他們的本體也在那裡啊。她的本體又不在那裡,只不過是迷路了而已。本體是他們的寄託,死後依附本體而存在的,離開太久鬼體會潰散的,你沒看到她虛弱的樣子嗎”
“哦,原來是這樣”齊羿看了眼小女孩,只見她趴在小姮的身上無精打采的樣子,顯得確實很虛弱。
“不過,她怎麼能在白天出現,難道又是謠言?”齊羿又想到一個問題,鬼怪一般都是在網上出來活動的,白天都躲在陰暗的地方。
“是謠言沒錯啦,但也不全是。只有惡鬼纔會懼怕陽光,因爲作惡的他們身上帶着怨力,被至純至陽的太陽照到是會被強行淨化掉的,到時候就是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啦,所以一般的惡鬼在白天是不敢出來的,排除那些修爲高深的傢伙。而普通的鬼魂就不在此列啦,他們沒有作惡,只不過是心中的一絲執念作祟導致他們久久不願離去。他們是可以在陽光下行動的,但也不能太久。明白了吧”
“好像明白了一點”齊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這是一個老城區,80年代就存在的老舊建築看上去破敗雜亂。在這個日漸繁華的城市裡,這裡就像是一塊精緻糕點上面的污漬,一直是**頭疼的所在。小小的一塊地方卻擠着衆多的居民,有本地的有外來的。
兩室一廳的房子,裡面擺滿了傢俱,顯得擁擠不已。於禪坐在布制的老實沙發上停的抽着煙,搞的小小的客廳煙霧嫋嫋。他的女朋友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此刻正在廚房裡張羅着午飯。
齊羿已經到這個房間首先就被這霧氣薰了一下,咳嗽了幾聲。打開窗戶通了風,這纔好過點。
“好了,別抽了。你這樣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齊羿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香菸按滅,坐在他身邊說道。
於禪看着被菸蒂擠滿的菸灰缸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抽下去。
“你怎麼過來了?那頭肥豬肯放人?”
“我找冰山請的假,兄弟有難我怎麼能不來,給我說說吧,我幫你參考參考”
於禪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廚房手忙腳亂的做飯,平常可不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已經亂了分寸。
“現在她爸正在看守說裡待着,她媽給送飯去了。後天就要開庭了,沒有一點證據,對我們很不利啊”
“那個小女孩的媽媽呢,不是說當時她也在場嘛”
“瘋了,在醫院呆着呢”
“你去看過了?”
“是啊,整天就喊着她女兒的名字,誰來了都不理。這真是操蛋的事情”於禪雙手狠狠的抓了抓頭皮,把頭髮抓的亂七八糟。
“不好辦啊,沒有人證,沒有監控”
“誰說不是呢”
“有沒有想過,三更半夜的爲什麼一個母親會帶着一個連走路都不穩的小孩子在街上閒逛,這事很蹊蹺啊”
“好像是,在家裡和丈夫吵架了,獨自跑出來的。怎麼了,有問題?”
“這事本來就有問題,一個情緒激動的女人能幹出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
“沒有證據啊,猜來猜去有什麼用。警察那邊也沒有頭緒,對方家人又逼得緊,就怕會加快流程迅速結案,到時候說都沒出去說”於禪無奈的說道。
從於禪女朋友雷憐家出來,已經是下午一點整了。回頭看了看這棟老舊的房子,搖頭輕嘆一聲。
按着從於禪那裡得來的醫院地址,齊羿打了量出租車趕了過去。好在這次回家跟父親借了點錢花花,不然連打車的錢都出不起。
齊小姮似乎也看出了齊羿的心事,只是靜靜跟在身邊沒有去打擾他。
醫院的生意似乎並不好,這間有着4張病牀的房間只有女人一個人住。只見她呆呆的坐在窗戶邊上望着外面的車流,嘴吧微微張合卻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看到眼前的女人,齊小姮懷裡原本安靜的小女孩突然激動起來,掙扎着從她的懷裡跑出來。來到女人的身邊,不停的呼喚着媽媽。然而女人卻毫無反應,急的小女孩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請問你是桑小樹的母親嗎?”齊羿走到女人的身邊小聲的問着。
女人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再次轉了回去沒有理他。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灰暗,呆滯,毫無生氣。
齊羿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不過女人不理他怎麼辦。想了一下才再次開口道“你的女兒很想你,她就在你的身邊”
女人突然激動起來,雙手緊緊的抓着齊羿的手臂,抓的他皺眉不已,好痛啊。
“嗬——嗬——”無意義的沙啞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大概是受到的打擊太大,又不停的呼喊自己女兒的名字,使得她這時候居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彆着急,坐下來聽我慢慢說,好嗎”齊羿只得忍着痛,柔聲安慰道。
女人三十出頭,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上,應該是很久沒有打理了,看上去雜亂無比,還有一股味道從她的身上飄出。齊羿也不去在意,他扶着漸漸安靜下來的女人來到病牀邊坐下,這才緩緩說道。
“你的女兒的確死了,你先別急”齊羿按住女人的雙手阻止她的激動“但是她並沒有走,她很愛你,也很想你,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
房間裡出現這樣一副畫面,女人坐在牀邊拉着齊羿的手臂,齊小姮站在小女孩身邊面對着女人。小女孩努力的想撲到媽媽的懷裡,但是每次都從女人的身體裡穿過摔倒在地上,小姮看的揪心不已想要阻止卻又沒有上前。而女人轉動着腦袋四處張望,雙手在空中雜亂的揮舞,似乎這樣就可以抓到自己的女兒一般。
“小樹,小樹”女人的聲音沙啞異常,不斷的呼喊着,點點血跡從嘴角漫出。
“彆着急,你這樣子,小樹看到了會傷心的。她正在看着你呢,你要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女人聽到齊羿的話語,似乎也覺得不能在女兒面前這樣慌張,漸漸的安靜下來。從枕頭邊拿過一個小布娃娃輕輕的撫摸着,就好像在撫摸女兒一般,臉上也漸漸的浮現出了笑容。
“小姮,有沒有辦法讓她們見見面”齊羿求助的看向齊小姮。
她似乎有些猶豫,但不過片刻便使勁的點了點頭。點點光華從她的身上溢出,在布娃娃和小女孩之間連成一道細線。做完這一切小姮的身體一陣搖晃,身體也暗淡了幾分。不過起義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目光正看着布娃娃。
“媽媽,媽媽,小樹好害怕”聲音是從布娃娃身上發出來的。場面略顯詭異,若是一個不知情的人此刻走進病房只怕會被嚇暈過去。
“小樹?小樹“女人激動的看着布娃娃喊道,口中又濺出幾絲血線。齊羿看着頗爲不忍,但也沒有阻止,和小姮打了個眼色便走出病房將空間留給這對母女。
“小姮,你怎麼了”齊羿這時候才注意到齊小姮的狀態,只見她面露疲累,身子若隱若現。
“沒事,消耗太多了,這次回去,可得給我更多的你的血哦”小姮勉強一笑說道。
“嗯,我身強力壯,一點血算什麼,要多少給多”齊羿拍着胸脯保證着。
良久之後,小女孩從房間裡出來,衝兩人甜甜一笑。身子慢慢淡去“我要走了,大哥哥大姐姐謝謝你們。”
看着小女孩消失不見,齊羿心中悵然若失,感慨良多,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女孩始終都是無辜的。但她卻沒有傷心,沒有怨恨。也許在她心中,媽媽只是不小心將她弄丟了。能在離開之前再一次見到媽媽,她的心願就已經了結了,走的毫無牽掛。
進到房間,女人正抱着娃娃無聲的哭泣。見到齊羿進來,她拿過紙筆,在紙上寫了行字感謝着他。
“能和我說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那個司機正在拘留所等待開庭,如果他是無辜的,可以幫幫他嗎”齊羿拿了個凳子坐在女人面前輕聲說道。
從醫院出來,齊羿的心情很是複雜。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那麼的滑稽。一時的衝動卻換來一場無法挽回的悲劇,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人,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