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場部辦公室，我把冰冰從創意部調來當秘書，頂替樑佳的位置，同時讓她發一個通知，四大部門開會。
我沒想到的是，四大部門卻缺了一個，白洋的部門，她倒戈了，公開支持樑正華，他甚至不來開會，我拿他沒辦法，除非我開了他。
會議裡，我在創意部提拔了一個人上來當主管，分擔創意部的工作。銷售部，我把經理直接撤掉，提了另一個上去，這個人樊辣椒當初提過，是個可用之人。
市場部，我暫時沒動，因爲市場部很複雜，經理作用很大，手抓很多機密，牽一髮動全身。
至於白洋，他不具備這種條件，或許我是出於一點點內疚心理吧，我暫時沒打算動他。
經過這兩次會議，飛雅亂成一鍋，尤其第二天，很多部門都放假了，樑正華管轄那些部門以及張定軍管轄那些部門。
整個飛雅就剩下我的四大部門在運作，這就好象缺少輪子的汽車，無法正常行走。
坦白說，我沒想到樑正華敢用這招，損人不利己，打敗我又能如何？他得到什麼？
如果樊辣椒在，樑正華絕對不敢用這招，因爲樊辣椒一定有辦法應付，而且樊辣椒耗得起，甚至比樑正華狠，更有能力趁這種機會把樑正華吃掉。
我不行，我沒有這種智商，我需要找人幫忙，可是我現在不知道找誰，找張定軍他不接我電話，好不容易打通，他卻冷漠的對我說：我們開戰吧！
我很無語，甚至說有點驚慌。如果張定軍與樑正華合作，我一點勝算都沒有，他們股份與我持平，他們根深蒂固，他們人面廣，各方面資源都要比我寬闊，這正是我找張定軍的原因。現在，很明顯了，張定軍與樑正華站到了同一戰線。
中午，我給四大部門所有員工放了一個短假，明天繼續上班，不管別的部門什麼情況，即便回來坐四大部門都要坐到下班。
在辦公室裡煩躁了一天，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家。
吃完飯，陪陳芊芊聊了一下天，剛準備睡覺，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誰？”
“張定軍，方便不方便出來一下？在上次的桑那中心。”
我很驚訝張定軍給我打這個電話，他不是要和我開戰嗎？爲什麼？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所以我出門了，原本我是不再去那個桑那中心，但現在我必須去。
桑那中心的大堂，張定軍坐在椅子裡抽菸，看見我，立刻掐滅菸頭把我拉上二樓。
“張總，我討厭這個地方。”我甩開張定軍的手。
“我們今天什麼都不幹，就聊天。”
要了一個包間，或者說休息室更適合，坐下，立刻有個打扮精緻的女人走進來打開一瓶紅酒，給我們倒上，然後輕盈的退了出去。
“這件極品啊。”那女人剛關上門，張定軍感嘆，“我做夢都想吃了她。”
“幹嘛不吃？很貴嗎？”
“貴？”張定軍大笑，“老弟，你以爲錢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難道不是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你肯定記錯了，我只是說錢很重要，但是也有許
多錢辦不成的事情、錢搞不定的女人。”
“好了，我們今天不談女人，談別的。”
張定軍笑，那一抹笑容一閃而過，遞起紅酒和我碰了一下，一口飲盡，然後又倒出一杯，不緊不慢的動作。我知道張定軍想營造氣勢，想讓我先着急，可我偏偏不急，我甚至臉無表情，連姿勢都沒有變化一下，就那麼赤 裸裸 盯着他，直到他受不了我的目光……
“樑佳是樑正華女兒。”
我吃驚嗎？我一點都不吃驚，我已經猜到，當初那個熟識的聲音，保存在手機內的L先生，樑。張定軍只是在印證我的猜測，給我的猜測加以肯定。我很平靜，平靜的張定軍反而驚訝起來。
“你已經知道了？”
“爲什麼我不能知道？”
“想不到啊，呵呵，這個女人跟你很大關係吧？上過沒有？”張定軍嘆了口氣，“樑正華老謀深算，一早設計好了，在樑佳進飛雅第一天，她算計了很多人，包括我。”
我無動於衷，事實上我心很痛，因爲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張定軍提醒了我，樑佳進飛雅第一天。樊辣椒說過，我在內部論壇發過一篇罵人的帖子，我想，這應該是樑佳所爲，只有她動過我的電腦。忽然，一個更恐怖的念頭在我腦海裡冒了出來，樑佳發這篇帖子的用意，害我嗎？爲什麼害我？我找不到原因，我覺得不是害我，而是幫我，讓我引起樊辣椒注意。可是，爲什麼是我？我長的比較笨？再而，樑佳這麼有把握？樊辣椒一定會注意我？即便樊辣椒注意我，我又對樑佳有何幫助？在我知情的情況下她應該沒有利用過我，我不知情的則不得而知，我相信有。
我真的覺得很恐怖，原來我一早已經被人設進局裡，如旋渦一樣爭鬥。我甚至覺得，樊辣椒會不會將計就計？她其實什麼都知道？她其實是……如果這是真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待樊辣椒，我討厭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感覺，我是人，不是動物，大不了不幹而已，會餓死？
“張總，我們說點實際的吧！”我忽然覺得很累，不想再糾纏下去。
“什麼實際的？”
“你今晚找我的目的。”
“中午，樑正華在我身邊，或許你已經猜到了吧，沒錯，他找我，找我合作弄垮你，他給我畫了一個很大的餅。”
“你相信嗎？”
“你認爲呢？”張定軍苦笑，“他除了給我畫了一個很大的餅，他還掌握了我一些把柄，一些他認爲我會忌憚卻對我沒多大影響的把柄。我當時裝驚訝，甚至驚慌，我相信我的表演取得了他一定的信任。”
“然後呢？”張定軍說的全是屁話，他是害怕合作的時候被樑正華滲透，從這幾天的事情可以看出來，樑正華心機很深，手段毒辣，連樊辣椒都栽了，即便聯手把我打敗，張定軍也只是下一個我，死路一條。張定軍沒可能這麼笨和樑正華合作，我不擔心他今天是來設陷阱的，因爲跟我合作張定軍會得到更多，如果我的股份由張定軍掌握，樑正華算老幾。當然，我不拆穿他，讓她丟面子我也沒好處。
“然後，我們合作了。”
“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我冷笑，“一定
非常狠毒吧？”
“是改制。”
“改制？何爲改制？”
“設懂事會。”
“哈哈，好招啊。”
“這應該是那頭老狐狸的後招吧！”
“他打算怎麼弄？”
“很簡單，他提出方案實行機制投票，所有人都有投票權，但是票的作用不大，只是做樣子，最主要的票在我和他手裡。”
“爲什麼以前不這樣幹？”
“以前不可能，或許說以前也有董事局，有一個說了算的人，不過其中太複雜，今天不方便說。”張定軍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夾住，“四個老總，勢力平衡，除了樊辣椒獨大，我們或許有一個共同敵人，但樊辣椒太狠，他不斷分化我們，有一次我們幾乎就促成了合作，雖然只是表面合作，各自心懷鬼胎，合作的目的一經達到合作關係立即瓦解，但無論如何，我們三人聯手對樊辣椒很不利，可是後來丁離忽然改變了主意，我不知道爲什麼，樑正華大概也不知道。”
“竟然有過這種事？”這個，大概就是樊辣椒所說的，他陰過張定軍吧，張定軍真慘啊，居然還被蒙在股裡，這傻子，有時候我真的蠻同情他。
“你覺得很奇怪嗎？”
“不奇怪。”我搖頭，“丁離變節，你爲什麼不和樑正華合作？”
“這樣只會死的更快，樊辣椒可以給丁離更大好處，樊辣椒是強者，丁離會答應，然後剩下他自己和樊辣椒，即便經營權被樊辣椒搶去，他仍然過的很滋潤。”真他媽複雜啊這些爭鬥，樊辣椒爲了自己的利益必須控制平衡，讓他們不和。而他們，不能合作，也不能破壞彼此關係。
“很亂啊你們！”我嘆了口氣，“爲什麼你們那麼喜歡鬥呢？據我所知樊辣椒真的爲飛雅帶來許多，飛雅今天的輝煌騰達她的功勞最大，這點你必須承認。既然她乾的那麼好，你們不可以更省心？在家玩玩，讓她弄，每個月就等着收紅利，用自己那麼累嗎？每天攪盡腦汁算計別人，防備被別人算計有意義嗎？”我真的覺得沒意義，閒着多好，有錢收就可以，管它那麼多。如果是我，我早就把自己打發回家了，人生就那麼短短几十年，每天活在鬥爭裡不如死了算，況且他們一個個那麼大年紀，爭來做什麼用？
“天真啊你。”張定軍搖了搖頭。
“我問你，古代爲什麼那麼多有條件的人瞌破了腦袋去爭皇位？都說當皇帝累，有意義嗎？就算現代，買賣官職，這些又爲什麼？當官每天遭百姓罵，有意義嗎？如果這些事情都只看表面，確實意義不大，累、捱罵。可是你看背後，有權有勢如何意氣風發？皇帝啊，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只要你願意，每天換一個女人換到你死都可以，而且動動嘴皮千軍萬馬爲你效勞，你不高興了全天下都得擔驚受怕，你想滅了誰就滅了誰。”
“現代呢？當官如何？想辦點什麼事多容易，生病上醫院……有報銷、有送禮。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告訴你，誰他媽生病都得花錢，除了官員，他們生病反倒能賺錢，諷刺吧？”
“而且他們就這點好處嗎？好處數之不盡，很難說完全，我瞭解的其實也只是九牛一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