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機場沒幾分鐘黃瓊也到了,我立刻和他去買票,接下來是漫長的一個半小時的等待,期間我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登機廣播響起我才鬆口氣。
上機前我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問她那邊的情況,她說不知道,酒店還在包圍中,警察都叫快餐吃了,歹徒好像要和警察熬時間。奶奶的,這事也就發生在香港那樣的民主之地,換了發生在大陸,管你人質不人質,特警找到機會就敢攻進去。
晚上十點多,我和黃瓊到了香港,我立刻打電話給助理問情況,她告訴我的……還是上機前告訴我那些。掛斷電話以後我給一個熟人打,萬先生,上次幫我們找丁丁那個牛逼的傢伙,他會幫我忙,哪怕現在很晚。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而且一接通就聽見一陣吵雜的音樂聲,我很用力喊,對方都說聽不到,讓我等等。好幾分鐘後音樂聲才消失,我清晰的聽見萬先生的聲音,他聽我敘述完我遇到的困難,說立刻趕來接我。我不需要他接,太費時間了,我自己趕去酒店和他匯合。
我和黃瓊截了一輛出租車,把助理告訴我的地址告訴司機。
到了酒店,不……不叫到了酒店,因爲根本進不了那條街,兩邊都封閉了,用警示牌攔起來,整條街一樣,有全副武裝的警察抓着槍站崗,禁止通行,連看熱鬧的民衆都驅趕。不過看熱鬧是每個人都有的情緒,怎麼驅趕都驅趕不完,我仍然看見許多看熱鬧的人,在另一條街對面。
我和黃瓊下車,剛下了沒多久手機響了,是萬先生,問我們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了他。大概過了五分鐘,我看見了萬先生,他從一輛商務車走下來。接着沒多久我也找到了樊辣椒的助理,她一臉焦急的問我怎麼辦,我沒有回答,我鬼知道怎麼辦。
瞭解清楚整件事之後,萬先生立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完了說要等消息。大概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來找我們,和萬先生握手,然後和我握手,這傢伙長得很威武,叫張鴻,應該是政府的人,我看他給看守的警察亮了亮證件,警察隨即對我們放行。
從街口走到酒店有一百多米距離,因爲街口有封鎖,裡面的街道好安靜,沒有一個行人,兩邊的商鋪全部拉下了鐵閘。一邊走,張鴻一邊向我們介紹情況,原來酒店那幫劫匪準備搶劫金鋪,他們是大陸人,一共六個,香港這邊有個接頭,但因爲一些小爭執而出賣了他們,結果沒開始搶劫就已經被警察發現,他們跑不掉只好挾持人質,整個酒店八層的住客都被控制了起來,樊辣椒就住在八層。
怎麼就那麼巧呢?看來人倒黴起來真的擋都擋不住。
“香港政府會不會不顧一起強攻進去?”我問張鴻。
“這個……要看情況,除非萬不得已,或者有十足把握,否則不會。我們香港,市民的生命永遠是第一位,況且現場那麼多新聞記者,弄不好政府壓力會好大。”張鴻和萬先生一樣,說着特不標準的國語。
“劫匪挾持了人質已
經那麼多個小時,爲什麼還不走?”
“不知道,他們沒殺害人質,就要求要一架直升飛機,酒店天台沒有停機坪,他們要求馬上修一個臨時的,政府已經派人去修。”張鴻這番話令我無語,香港政府怎麼那麼好說話連這種條件都答應?不過香港政府也有可能故意拖延時間做些秘密部署,我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覺得沒安全感,因爲樊辣椒和紀若蘭肯定在人質當中。
說着話,我們已經到了酒店對面街的一條巷子,這裡是指揮所,有個大警車,裝備跟我們看香港警匪片所見的差別不大,有監聽,有控制檯之類,許多功能。車裡有三個人,穿西裝,其中一個傢伙戴着耳機,手裡拿個對講機說着些勸人的話,估計這是談判專家吧!他說了好幾分鐘才把耳機脫下,對講機放回原處,然後罵了句髒話。
“老黃,下來。”張鴻叫了一聲!
“頭,你來了?”那傢伙走出來,他叫張鴻爲頭,張鴻難道是談判部門的,他的上司?
“什麼情況?”張鴻問。
“好麻煩,對方是老手,沒法談。”那傢伙很鬱悶。
“繼續努力吧!”張鴻說。
張鴻帶我們走向另一輛警車,他從裡面叫下來一個警察,那個警察制服的顏色與衆不同,還有他整個的氣場,眼看就是個高官。
“老陳,情況怎麼樣?有辦法了麼?我那邊不行啊,談判完全沒進展。”張鴻說。
“飛虎隊正在想辦法。”老陳嘆了口氣,“這事不好辦。”
“我能不能說句話?”我站到他們中間。
老陳看了我一眼,他不認識我。
“這位是……我們一哥的好朋友。”張鴻介紹我給老陳,他指的一哥估計是更高的高官。然後他繼續對老陳說,“他兩個朋友在酒店上面,可能已被挾持,所以他來了!沒事,不影響你正常工作。”
“原來是這樣。”老陳對我說,“你請說。”
“我的兩位朋友都是女性,其中一個做過腎移植手術,要靠藥物控制,她身邊現在沒有藥,被挾持久了我擔心她出事,你們有沒有辦法送藥上去?”我用飛快的語速道。
“很困難,我們只能到七層。”老陳很坦白。
“想想辦法吧!”我從助理那裡把藥瓶拿過來,“讓人送上去怎麼都行。”
“看情況。”
“或者……我這邊可以試一試和劫匪溝通。”張鴻說。
“這不行,主動提出這種要求等於告訴劫匪什麼人跟警方有關係,他們會重點監控,如果最後一定要給直升機他們逃走,直升機空間有限,他們帶的會是這些比較……重要的當人質。”老陳說得很有道理。我就沒想到這一層去,如果劫匪真把樊辣椒帶上飛機,而警察在半空攔截,一個不小心……我不是間接害了樊辣椒性命?
“混進去可以嗎?”我說,“我聽說你們有工程隊在修停機坪,看能不能……需要些什麼工具器材之類,然後派
人上去,我可以自己去,我能混進去。”
“這樣做很危險。”老陳說。
“我也覺得危險。”張鴻說,“這不是你自己的事,裡面還有別的一些人質,如果……你暴露了,不但你有麻煩,還要牽涉到另外一些人。”
“你們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我說,“我沒時間等,沒有藥我朋友會沒命的。”
老陳搖頭,隨即的,指揮車裡有人喊他接電話,他上去了……
“張鴻,你看能不能你想想辦法?老楊那邊……”
“萬先生,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這是大事,許多高官在指揮。”張鴻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不行那也不行,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個小時,樊辣椒都不知道什麼情況。
我走遠了點了根菸抽起來,拼命讓自己冷靜,然後觀察酒店的地形。這個酒店一共九層,八層是劫匪挾持人質的地方,酒店的電梯關閉了,消防梯有劫匪把守,警察無法上去,更不敢上去,如果我要上去我該怎麼上?
“是不是在想怎麼上去?”黃瓊小聲道,“我有辦法。”
黃瓊眼神示意了一下酒店傍邊一棟十幾層的大夏,我能看見,可是中間間隔好幾米,跳也要能跳過去?就算能跳過去,天台有劫匪把守,我們一過去就會成槍靶子,這辦法不行。而且大夏是適合狙擊的高點,上面肯定有警察在活動,我們能不能混進去都是個問題。
“這行麼?”我問。
“如果有足夠長、足夠堅固的繩子,我有辦法。”黃瓊信心滿滿的樣子,“繩子要帶勾那種,鋼勾,還需要匕首、玻璃刀,最好能弄到槍或者閃光彈、煙霧彈之類。”
我想了想沒想到別的辦法,只能答應,找來萬先生把我們需要的工具都告訴他。
“你確定要冒險?”萬先生問我。
“萬先生,裡面那個女人……是我的女人,我沒有選擇餘地,你看警察的辦事效率,等他們去救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我寧願自己拼一拼。你只要幫我找工具,別的事情我自己負責。”我指了下黃瓊,“我的保鏢是特種部隊出身,他不會胡亂說些沒把握的話,我相信他能行。”
萬先生很認真注視着我,過了好幾十秒才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和黃瓊離開了,趁老陳和張鴻都在車裡看不見,我們閃到大夏後面,在一個巷子裡等萬先生,他出去了,到街口接人,接給我們帶我們需要的工具的人。他需要多久,我不知道,我提出要求後他纔打的電話,把我需要的工具告訴對方,讓對方準備好帶過來。
“寧總,其實我自己去可以,你不用去。”蹲在巷子裡抽菸,黃瓊突然道。
“多個人多個幫手,而且……呆在下面等我感覺更折磨,我寧願上去冒險。”我最害怕的就是等,我覺得等好比聽天由命,我寧願去拼。
“寧總,我能不能問你幾個……不該問的問題?”看我點頭,黃瓊道,“你……到底愛那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