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車到刑警大隊,我向丁丁借車。小韻已經放假在學校等了我兩天,等我一起回家。我昨晚和丁丁商量好的,她今天不回我們家,所以要我自己過來取車。
“笨蛋,別弄花了!”把車開出來,丁丁警告我,“否則……你死定了!”
“放心,頂多弄髒,不會弄花。”我笑呵呵道,“而且我會幫你加滿油。”
“弄髒也不行,我這新車。”
“丁大小姐,我那是回農村,跑泥路髒很正常吧?”我得祈禱明天別下雨,否則更髒,而且……我又想起和樊辣椒回去拋錨被困的事情了,哎。
“明天什麼時候回去?”
“早上睡醒,先去接我妹,怎麼了?”
“洗乾淨再回來,我回去了,還要出任務,今晚就別指望睡覺了,命苦。”丁丁說完進了刑警大隊的大樓。
回到家,吃完這對姐妹花保姆弄的飯,和莫小潔商量好讓她星期一早上跟蔣亮去上班,說完我躲回房間,上地方網查了一下藍貓近期的新聞,然後給黃小淑打電話,打聽藍貓的情況。
黃小淑告訴我藍貓一切安好,資金按時到位,家屬出面澄清了事件,登報對藍貓做出表揚,代理商已經搞定,相關主管部門的關係也已經理順,生產基地下星期恢復正常。加工廠的貨已經發出一批,後天可以收到錢,至於鄰市那邊,樊辣椒親自出馬,黃小淑也去了,現在主顧兩人正在鄰市收拾舊山河。
我感覺無限安慰,藍貓並沒有徹底垮掉,反而一步步走回正軌。
只是,我已經不是藍貓的我。
亦喜亦悲吧!
第二天,我早早起牀,穿戴好,帶上兩套換洗衣服,下樓。
開車到小區門外,我居然看見馬小瑩,她傍邊的地上放着大包小包許多禮品。看見這個情形我頓時明白,我被丁丁出賣了,難怪丁丁問我什麼時間回去,原來是給馬小瑩通風報信。這個丁丁,盡給我添麻煩,逼着我跑起來,我明明沒準備好帶馬小瑩回家。
而且,我覺得……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或許因爲樊辣椒,我覺得我不應該帶馬小瑩回家。我知道我說出這樣的話很遭人鄙視,但我心裡確實這麼想,至少暫時不應該帶回家。當然,我也不可能生馬小瑩氣,她沒錯,我更不可能生丁丁氣,丁丁就這樣,已經不是一次半次,她也是爲我着想。
“給你買了早餐。”上了車,把大包小包放好,馬小瑩拿出一份早餐,蛋糕和酸奶,遞給我,“肉鬆的,你喜歡吃。”
我接過來,事實上我真餓了,吃完再開車吧!
“你不怪我?”馬小瑩擔憂的看着我,“生氣嗎?”
“我幹嘛生氣?別多想了,我只是沒準備好。”我轉開話題,“都買的什麼啊?那麼多東西,花不少錢了吧?”
“是一些麥片、奶粉、燕窩之類,還有藥材,茶以及煙,進口水果。”
我無語了,也不嫌麻煩,雖然吧……心意足夠了,但真的麻煩。
我開車,往老妹學校走,馬小瑩坐在副駕駛座聽MP3,一路上臉上掛着幸福笑容。我想,肯定是丁丁建議馬小瑩跟我回家,丁丁這人未免太奇怪,那次還把我罵個狗血淋頭不得好
死,說我配不起樊辣椒、對不起樊辣椒。丁丁是對的,罵對了,不過變的太快……這纔多久?這麼快就接受了事實?
看來,真是我性格有缺陷,或者說對待感情方面有問題,接受太慢以致亂七八糟……凡事都有因果,自己纔是罪魁禍首。
我估計丁丁建議馬小瑩的時候馬小瑩是猶豫的,最後是丁丁逼着她。到了今天,剛剛那會看見我開車出來馬小瑩心裡肯定沒半點底,擔心我會趕她走。
我必須承認,還是丁丁比較瞭解我,知道我不會怎麼樣。
無論如何,現在馬小瑩跟我回家已經成爲事實,我得先想好怎麼跟家裡人說。
老妹估計比較容易應付,最主要……我們是兄妹,她不能怎麼樣。老媽也不難應付,老媽疼我,而且沒什麼主見。老爸我最沒把握,他顯然很喜歡樊辣椒,而且……樊辣椒幫了我們家那麼大一個忙,老爸本身的命幾乎就是樊辣椒救的。雖然馬小瑩也很優秀,不過老爸那人的性格,一但認準就不會改變,特別固執。
哎,一個弄不好肯定不歡而散,我倒沒所謂,那是我老爸,沒可能不認我吧?馬小瑩自己看着不覺得難受?老爸要給她臉色看,我該幫誰?幫老爸,那不變成整家人欺負我孩子她媽了?幫馬小瑩嘛,彷彿有點不俏,左右不是人啊。
看來,必要時只能拿孩子出來了,告訴他們這是個事實,很難改變的事實,孩子都有了還要怎麼辦?估計老爸會心軟。不過,這個辦法有兩個弱點,兩個很鬱悶的地方。第一,老爸必然逼着我趕緊結婚,沒理由讓馬小瑩未婚產子之類。第二,樊辣椒,如果真有蔣亮說的那個可能,困難度又增加了。
而且……我覺得馬小瑩不該排在樊辣椒前面,甚至可以這樣說……我的結婚對象不應該是馬小瑩,這或許對她來說不不公平。我也沒辦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公平可言的,我也沒得到公平。
“在想什麼?轉燈了!”馬小瑩提醒我。
汗啊,想太入神了,開車都忘記了,馬路殺手。
車子繼續上路,我不想了,想不過來,順其自然隨機應變吧!
“馬小瑩,你害怕嗎?”我問馬小瑩,“你第一次見我家裡人,如果他們都不喜歡你你會怎麼辦?”
“我會讓他們喜歡我啊!”馬小瑩點點頭,“他們會喜歡我的。”
“那麼有信心?不緊張?不害怕?”
“害怕,但怕不過來,再怕也要克服,緊張是肯定的,你見我媽一樣緊張。”馬小瑩舒了口氣,“醜媳婦終須見家翁。”
“你又不醜。”如果馬小瑩都叫醜媳婦,我真不知道什麼才叫美媳婦了,這都賢良淑德的,“其實不用太擔心,我媽不難應付,很好說話,主要是我爸……你知道,樊總去過我家,我爸很喜歡樊總……所以,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你越說我心裡越沒底了!”馬小瑩撅嘴。
“平常心,沒事。”我發覺自己言不由衷,我自己都不能平常心。
“但願吧!”馬小瑩眼有隱憂。
老妹的學校到了,由於我提早半個小時給她打過電話,她已經在學校門等。
老妹上車,馬小瑩和她打招呼,老妹沒回
應,眨巴着眼睛看我……貌似在詢問這誰啊?我用嚴肅口吻告訴她這是嫂子。老妹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不過就幾秒鐘時間,很快反應過來回應馬小瑩。
老妹不高興了,馬小瑩估計看不出來,我是她哥我知道,從她沉默寡言的狀態就可以判斷出她不高興,馬小瑩和她說話,比如問她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她都是機械式回答,不多一句也不少一句,她應該歡天喜地纔對,好比第一次見樊辣椒的時候,話很多,哎。
逐漸到家了,傍邊的馬小瑩明顯越來越緊張,我自己心裡也沒底,一樣緊張。
終於到了,因爲冬天,天氣寒冷,比城市裡寒冷許多,整個村子靜悄悄一片孤寂,巷子裡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停好車,把馬小瑩買那些禮物全部拿下來,我自己一個人竟然拿不完。我不理解啊,馬小瑩自己怎麼帶來的?當然,我沒讓馬小瑩幫忙,她是孕婦,不適合幹這個事情,我讓老妹幫忙,老妹不太樂意的樣子。
馬小瑩估計沒來過農村吧,對破破爛爛的環境十分好奇,到處看,跟着我走,直到進了家門。
“媽,我們回來啦!”老妹大聲吼。
老媽從廚房走出來,繫着圍裙,手握一把菜刀,滿臉歡喜笑容,不過……由於她手裡握着菜刀,整個笑容立刻大打折扣,看着甚至有些嗜血。老爸則從房間走出來,一邊還帶穿衣服,擡眼看見我們,立刻露出習慣性的淡淡的笑意,看見我們手裡提的大包小包,笑容消失,看見我身後的馬小瑩……甚至皺起了眉頭。
“回來就回來了,買那麼多東西幹什麼,浪費錢。”老爸接過老妹手裡的東西,放一邊,我手裡的我自己放好了。老爸看着我,“後面的誰啊?也不介紹一下。”
“哦,馬小瑩。”我緊張,看見老爸皺眉我就暗叫糟糕。
“叔叔阿姨好。”馬小瑩露出一個清甜的笑容,不過笑起來沒去到最佳狀態,帶點慌亂,她也很緊張,非常的緊張,我站在隔壁,彷彿能聽見她雜亂無章的心跳聲音,真是難爲她了,都是丁丁的騷建議。
“哦,小瑩啊,你好。”老媽放下菜刀,回頭拉了眉頭皺得更厲害的老爸一下,隨即走過來拉馬小瑩到椅子裡坐好,又讓老妹去倒茶,然後她才又對馬小瑩說,“路上辛苦了吧,還買這麼多東西。”
“不辛苦。”
“你們聊,我去做飯。”老爸拿着菜刀進了廚房。
老媽和馬小瑩聊着,老妹趁機粗暴地把我拉出門外。
“幹嘛?”我甩開老妹。
“哥,你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和……樊姐姐一起嗎?”老妹質問我,“你怎麼能三心兩意見異思遷啊?”
“什麼見異思遷?我那是……”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沒辦法沒選擇嗎?藉口吧?說了比不說更糟糕,所以我沒說下去。
“沒話說了吧?”老妹撅着嘴巴,“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些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你哥也不算這樣,生活並不是事事都能如願,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狡辯。”老妹鄙視我,“隨便你,不想跟你說話,忘恩負義的男人。”
老妹不理我了,自己走回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