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離開,下一個回合,某酒店的沐足中心,沒辦法……要弄蘇廠長出來只能求人。這是公安部門的領導,兩個人,王律師妹夫介紹的,他妹夫也在,一個矮矮的看上去很威嚴的人。那個領導更威嚴,不過威嚴起來說話倒也和氣,和剛剛勞動部門那傢伙相比真是天壤之別,那傢伙沒什麼素質。這是王律師妹夫的上級,搞偵察出身的,那目光看着就感覺很有智慧。
通過王律師的妹夫介紹,我知道這個領導姓丁,是個副局長。王律師的妹夫姓龍,是個科長,以前在丁局手下做事,當然現在也是……不過調分部了!
“丁局,你經常來沐足?”我找話題道,現在只有我和丁局以及兩個做足部按摩的女人在房間裡,我得攀些關係,無論如何這是好的,至少出了事情有人照應自己,我以前沒這方面的感悟,有也是說說並無真正行動,總覺得有手下人去辦,其實手下去辦是不夠的。
“偶爾來一下。”丁局看着我笑,“不像你們年輕人。”
“我也是偶爾,工作忙。”我呵呵陪笑,“現在更忙,都弄糟了,還得丁局關照關照。”
“我肯定關照你啊,呵呵。”
“先謝過丁局了!”
丁局忽然啊的叫了一聲,抽回自己的腳,給他做足部按摩那個女人手裡拿着一個小指甲剪,一臉驚慌,幾乎要哭出來……他剪的丁局……腳趾甲剪的太深,丁局痛的臉上肌肉扭曲。
“你小心點,新來的是不是?”我罵她。
“沒事、沒事。”丁局自己不動氣,揉着。
“怎麼了丁局?”王律師的妹夫剛好走回來,端着一盤水果,王律師走後面。
“沒事、沒事。”丁局坐正姿勢,腳再度伸出去,對那個女人說,“小心點。”
那個女人點頭。
我有點尷尬,爲自己剛剛的行爲,丁局自己都沒打算罵人,我倒罵上了!我算相信,一般小事大領導都不愛計較,只有那種不是領導的小狗崽子狐假虎威,這樣說着好像在說自己一樣。
往下,天南地北聊着,聊案件,王律師和丁局聊,他們之間頗有淵源,王律師剛出道那會兒沒名氣,爲了打響名堂什麼類型的官司都接,丁局那時候還是個小隊長,其實他們年紀差不多。因爲王律師亂接案子,很多機會與還是小隊長的丁局較量……反正那時候的王律師很不受機關部門待見,不過王律師很強,後來把這種局面扭轉了,現在他人際關係不錯,有什麼事情他不一定能直接幫上忙,但肯定有路子。比如這兩次約見這些領導,如果不是王律師安排,我不知道怎麼弄。
沐完足,到粥城吃了個夜宵,然後各自回家,我感覺收穫不錯,吃夜宵的時候我又提了一下,丁局說盡量幫我。比較奇怪的是,丁局不怎麼提條件,由此至終都沒提,還阻止我提。我覺得不理解,一般領導……給你辦事,至少先說明,他不怕你跑,託人辦事辦完不給
好處吃虧的永遠是自己。現在情況不一樣,連說都沒說不太合理,所以我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畢竟是我求人。
還有一個事情也很奇怪,王律師的狀態,他精神不太好,我不知道他怎麼了,接完一個電話以後就這樣。我覺得他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卻難以開口,尤其分別時最爲明顯,看他下定決心一樣,最後還是放棄了……
回到宿舍已經很晚,黃小淑沒睡,房間燈開着,這個傻女人,估計又在加班加點工作。
“黃小淑。”我敲門。
片刻,黃小淑打開門。
“寧總,有事嗎?”
“沒有,我就想看看你在做什麼。”我偷偷瞄黃小淑房間,電腦開着,一牀都是文件。
“正準備睡。”黃小淑撒謊了,看都不敢看我。
“別太晚。”可憐的女人、可憐的藍貓,攤上我這麼一個老總,被樑佳玩弄於鼓掌之中,看來我真的要趕緊離開藍貓,否則只會一而再再而三連累藍貓。
黃小淑點頭,然後關門。
洗完澡,躺在牀上,睡意全無,這幾天都這樣,腦子內亂七八糟想許多事情,閉上眼就不自覺在想,根本無法控制。我很少沒什麼精神的,現在每天都在強裝精神,其實任何時間都很想睡覺,一個人壓力大了,感覺活的越來越亂,方向不明確。
第二天蘇廠長回來了,王律師去辦的手續,花了不少錢,結合這幾天的花費,藍貓的流動資金已經徹底花空,現在藍貓窮的不成樣子。蘇廠長在我辦公室裡呆了一陣,我讓他先回家,被關了幾天他老伴很擔心,已經給我打過三次電話。
“回家不急,我想去看看那十幾個工人的家屬。”蘇廠長說,“我應該去,而且其中有幾個是老熟人。”
“也好,要不你去找一下黃小淑,他們去過,吃了閉門羹,這個事情要趕緊搞定,現在基地的事情也都宣揚開了,電視、報紙,都在說,如果這個事情處理不當,我們藍貓別指望有什麼公衆形象了!”這兩天我都在考慮這個事情,找丁靈,讓她找她的記者同學幫忙,不過效果不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根本蓋不住……家屬那邊還有追蹤報道,每天有記者蹲點,在殯儀館裡。家屬說了,不弄好賠償不火葬,一直放着……我能想到,這肯定是樑佳搞的鬼,可是……按他們要求藍貓得賠破產,打官司我們又贏不了……而且不能這麼幹。
蘇廠長去了,去找黃小淑。
我在辦公室裡看報紙,越看越生氣,這什麼媒體,把事情誇大了說。看來丁靈還沒怎麼用力啊,要加大力量,我有必要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多點給好處那些記者,寫好點……至少提一下我們以很積極的態度在處理問題,正面的。
這個世界就是現實的,我增加了酬勞,第二天的報紙很給力,完全按照我的意思去寫,都是好事情。不過,與家屬交涉方面還是不順利,對方還是不肯
讓步,哪怕我們出動到勞動局的關係。談的時候我們叫上了記者,混在我們的人當中,這個記者很會幹活,第二天就整了一篇對我們很有利的報道。
拖了好幾天,事情終於有了一些進展,媒體沒那麼關心了,家屬那邊也開始有點兒動搖……其實是我們找了許多方方面面的人去勸說,勞動部門那裡的人收了我們好處也都暗中幫着我們,還有帶關係的一些部門以及殯儀館,每天都在催,反正現在事情發展對我們比較有利。
再一天,終於談好了,家屬願意接受我們開出的條件,不過……是比合同高的,弄到底還是我們吃虧,但沒辦法……人家連命都丟了,無論怎麼說也是我們藍貓的工人,況且我們也想事情儘快平息下來。不過我們沒錢,那麼大一筆錢很難向私人借,只能向銀行借,我不想這麼做,現在樑佳已經想盡辦法弄死我們,我再向銀行借錢,他肯定會加把勁拖到我還不起銀行錢她就勝利。
萬沒有想到的是,人安葬了,那些家屬又跑出來興風作浪,說當初妥協是被威迫的,說我們藍貓用了不正當手段去恐嚇他們,還拿出實質證據,一段視頻,其中幾個家屬蹲在地上,有人拿刀架在他們脖子,讓他們趕緊答應藍貓的要求,否則就怎麼怎麼之類,說的很坦白,不答應就做了他們。
視頻顯然是假的,我沒幹過這種事情,我甚至不用問下面的人,他們沒有人敢揹着我幹這種事情。這顯然就是有人陷害我們,偏偏……民衆不會考慮那麼多,人家壓根不知道你的真實情況,不會想到有人陷害你。一時間,烽煙四起,全部都是對我們不利的負面影響,藍貓成爲衆矢之的,媒體的聚光燈時刻照着,無論我們託什麼關係嘗試去挽救生產基地都進展困難。
很明顯啊,陷害我們的目的就是想拖長生產基地的重開時間,本來已經遙遙無期,現在這麼一弄更糟糕,許多部門都來了。因爲另一篇報道,關於生產基地安全隱患的報道,而且……之前和馬文逢那幫人的對抗也被媒體挖了出來,小王再一個現身說法,現在甚至連……好幾百米遠的一條河流的水質有問題都能賴到藍貓頭上。
樑佳玩到這麼狠,想弄死我啊。
“練常,你過來一下。”我給練常打電話。
半小時後,練常到了我的辦公室。
“看這個。”我指着我的電腦屏幕,是那個說我們威脅死者家屬的視頻,那幾個作惡的傢伙的照片已經被我截了圖,我放大了讓練常看,還好因爲做的比較真實……他們沒戴絲襪之類,因爲戴這個就沒有公信力,這樣卻給我留下了線索,“你想辦法查一下,務必要查出這些人。”
“這個……”練常臉露難色,“不一定能查到。”
“不能查到也得查。”我給練常寫了一個號碼,“找丁丁,你跟她聯繫,再找一下張定軍,張定軍這個人門路多,指不定能搞到內幕。”
練常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