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光石火之間,陡見!一條身影,騰空而起,快得無法形容,已伸手將飛起的那和尚抓住,但由於衝力太大,仍被帶得向下墜落了幾尺。
那人將真氣一提,長嘯一聲,翻身縱上懸崖。衆人看時,見正是“峨嵋派”長老玄機子,出手搭救了少林派的和尚。若不是他出手得快,那個和尚怕要粉身碎骨了。
花明看得也暗暗心驚!玄機子將那和尚放下,即沉聲道:“住手。”
少林派剩下的四個和尚,同時將禪杖一揮,撤身後退,並拖下三具屍體,立在旁邊,準備再次衝上。
玄機子一步一步地跨近“紅魔”身前一丈遠處,目射精光,冷冷地道:“施主還有什麼話說?”
“紅魔”冷哼一聲,道:“這是他們自己找死。”
玄機子怒道:“難道施主一點慈悲心腸也沒有?”
“紅魔”道:“老夫叫他們住手,你可聽見?”
玄機子道:“但你不應就下辣手。”
“紅魔”道:“老夫也不能站着等死。”
玄機子道:“那麼你要盡情屠殺。”
“紅魔”道:“如果你們再羣毆羣打的話。”
玄機子目蘊煞氣,道:“貧道倒想領教施主幾招。”
“紅魔”道:“老夫奉陪!”花明口裡如此說着,但心裡卻有點氣餒,因爲在小洪山的創傷猶新,未曾或忘。
他深深地知道“峨嵋派”的“霹靂天雷掌”厲害,當時,若不是青衣人及時趕來搭救,絕難逃得性命。現在,強敵環圍,而青衣人又蹤影杳然,今天之局面,殊難意料。
如能及時與青衣人見見面,要想脫身離開,還不成問題,偏偏青衣人失約誤時,使自己面臨險境。
倘若就這樣一走了之,青衣人隨後而來,豈不有失信守?同時,也就無機會揭開他的姓名!及一再邀約“紅魔”的意圖。
心念之間,玄機子又跨前兩步,他的雙臂,慢慢上提胸際。花明見狀,也默運真氣,準備硬接一掌試試,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玄機子猛地一聲厲吼,雙掌猛地外推。花明更不敢怠慢,運集了九成功力,推出兩縷開碑裂石的掌風。
“啵!”地一聲大震,掌風相接,蕩起一陣勁風,向四外擴展,立在旁邊的武林高手,被勁氣推得連連後退。
花明只感到一陣血翻氣涌,眼冒金星,身軀連連幌動,終究向後退了一步,方纔站穩,玄機子同樣的也退了一步。
不過,他的心裡,已經有數,當前之“紅魔”,絕不是五百年前的“紅魔”。因爲“紅魔”在五百年前,已無人能敵!
試想“紅魔”,又經過這許多年的修爲,其武功應該更加增進。相反,當前的“紅魔”,竟抵不住自己的十成功力。
他眼珠一轉,決心揭開“紅魔”之謎。是以,毫不留情的吐氣、開聲、出掌,快得一氣呵成!花明本來就心懼,這在功力上就打了折扣。
這一次,他已運出了十成功力,但事實上,仍比玄機子少
了一成。所以,又是“啵!”地一聲大震,兩人又各自退了一大步。
玄機子更不怠慢,又要跨步上前。場外的一羣高手,都是久經大敵的人物,早已看出“紅魔”處於下風,都在暴喝助威。
花明感到血氣翻涌,耳鳴心跳,如果玄機子繼續不停地出手,勢必重傷不可。他的心雖然着急,但倔強成性,不願就此罷手,決心“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眼看玄機子的雙臂,已然擡起,就要……驀聞!人影閃恍,場中已多了一個人,暴聲喝道:“慢來!”說話之人,正是青衣人。
玄機子本來已提起的雙臂,聞聲垂下,目蘊怒焰,回頭見是青衣人,冷冷地道:“施主又要架樑?”
青衣人道:“老夫並非來此架樑,而是踐約。”
玄機子一怔,道:“踐約?”
“不錯。”青衣人點頭道。
玄機子問道:“施主踐誰的約?”
青衣人道:“紅魔。”
玄機子道:“紅魔?”
青衣人道:“他是老夫約來的,老夫當然要踐約,難道你不準老夫來此?”
玄機子怒意更熾,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青衣人微微地一笑,道:“你不需知道,老夫不是來踐你的約。”說完,不理玄機子,轉頭對“紅魔”說話。
驀聞!玄機子一聲沉“哼!”道:“現在由不得施主!”話畢,單掌一橫,劈出一股掌風,直襲青衣人。
青衣人嘴角一撇,冷冷地道:“要打架不用急,待老夫與紅魔一談,再往領教。”
說着,五指齊張,抓向玄機子劈來的掌風,其形狀,真如抓向實在的東西一樣。但見他的臂肘輕輕一帶,玄機子的掌風如同泥牛入海。
玄機子心頭大駭!怔在當地。他搜盡枯腸,思索着這個人的來歷。也就在這時,場中忽然又縱來二十多個“大始教”徒,竟將“紅魔”與青衣人圍在當中。
青衣人並不理會,轉向“紅魔”道:“閣下誠乃信人。”
花明希望青衣人能與玄機子多談一會,藉機運氣調息,竟未能如願。聞言,即冰冷地道:“尊駕約老夫來此?”
青衣人道:“不錯。”
“紅魔”道:“何事?”
青衣人道:“閣下是否能現一下本來面目?”
“紅魔”道:“什麼意思?”
青衣人道:“老夫只想知道你是誰?”
“紅魔”道:“知道老夫是誰?又當如何?”
青衣人道:“瞻仰一下故人風采。”
花明一怔,對方所說“故人”,出語何意?難道他知道自己是喬裝的?這是不可能的!自己在施展“天魔訣”時,曾四周查看,並無人影,怎的……
心念中,已厲聲道:“誰是你的故人?”
青衣人道:“大家心裡明白。”
“紅魔”道:“老夫不明白。”
青衣人道:“不須說穿,慢慢你會明白的。”
“紅魔”道:“閣下約
老夫來,就爲此事?”
青衣人道:“這已經夠了。”
“紅魔”道:“你是誰?”
青衣人道:“故人。”
花明滿頭霧水,竟不知這青衣人居心何意?他想出其不意的衝上前去,制住青衣人,揭開他的真面目!可是,適才見到他與玄機子對過的一掌,卻又氣餒。
憑着玄機子深不可測的內功,都不是敵手,自己如果貿然衝上,恐怕……心念之間,又厲聲道:“說,你到底是誰?”
“故人。”“人”字甫落,青衣人一陣“哈哈!”狂笑。笑聲甫歇,即道:“後會有期。”騰身而起,從“大始教”徒的頭頂上,飛越過去。
青衣人的輕身功夫,看得在場武林高手,個個咋舌,自嘆不如。閃恍之間,已是蹤影不見。青衣人剛剛離開,周圍的“大始教”徒,“唰”地一聲,向後面撤去。
人影閃晃,竟撲上來二十餘個僧、道、俗,都是一流的頂尖高手。花明本來被玄機子連擊兩掌,已是滿腔怒火,更被青衣人一陣問答,弄得滿頭霧水,心情煩躁。
此際!一見僧、道、俗一齊涌上,頓時勾起了十餘年前在“山崖平臺”上的那一幕!於是,鋼牙一咬,一聲厲嘯,施展開“螢火神功”中之“彈指印痕”絕技。
他恨怒攻心,已不考慮後果。剎時!慘叫迭起!屍橫枕籍!死者都是同樣的眉心間,有一個紅點。死的死,活着的,依然瘋狂的撲上。
各大門派,似乎預先已下了決心,要把“紅魔”除掉。玄機子可能是先後劈出三記“霹靂天雷掌”,真氣不繼,已端坐地上,運功調息。
這個老道,雖然在排除雜念運功,卻是雙目緊皺,身軀微顫,顯然是被慘叫之聲所震驚。可是,他連續施展兩次以上“霹靂天雷掌”,要想調息復元,勢必頓飯的時間不可。
他雖然想起身挽救厄運,但功力未復原,恐怕搭救不了衆人,自己也要賠上一條性命。出家人慈悲爲懷,爲救人救世的意旨,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老道不忍同道之慘死,將心一橫,就要……陡地!一陣樂聲傳來。站在崖邊的人羣,閃開了一條路。
先上來了八個身穿奇裝異服的美少年,他們的手中,捧着各式各樣的樂器,正起勁的吹彈伴奏。
隨後又上來四個大漢,懷抱長劍,面色肅穆。這十二個人,分列兩邊,中間讓出八尺寬的通路。
緊接!又上來一個嬌豔絕倫的少婦,雙手捧着一柄淺紗的短劍,面泛寒霜,向全場的人一掃,嬌喝道:“本教教主駕到!”
這一聲嬌喝,生音雖不大,可是,全“人鬼崖”上,所有的武林高手,都覺得字字入耳。頓時,人聲靜肅,連場中打鬥的人,也停了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花明孤獨地立在崖的東邊,凝目向對面看去。但見,又連續的飄上了十六個綵衣美女,個個身形如行雲流水,落地無聲。
就在這十六個綵衣美女現身之時,驀聞!樂聲齊起,十六個綵衣美女,聞聲翩翩起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