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冷空氣南下的原因,天氣一變再變。
早上風和日麗,下午白濛濛,到了晚上,天空卻一片湛藍,繁星似錦。
蔡鴻鳴在賣完最後一批羊後就把燒烤攤給收了,今天郗偉風爲了接待阮天煋,特地買了只肥羊讓他烤,就安排在燒烤攤後面的院子裡。蔡鴻鳴很懶,不怎麼想動手,就叫來小胖子蘇燦成,讓他刷料,自己在一旁指導。
這麼大一隻肥羊,再加上羊雜和一些菜,幾個人根本吃不完,蔡鴻鳴就叫來鬆娜和丫丫的父母,人多也熱鬧一些。
曬得死乾的油松木塊在火盆中熊熊燃燒,炙烤着橫陳在上面的肥羊。
油松燃燒釋放出的松香和炙烤得漸成金黃的肥羊飄散出來的香味摻雜混合在一起,變成另一種誘人的香氣,讓人聞了口水直流。
喜歡吃肉的丫丫已經有點忍不住了,看着架上肥羊不停的猛吞口水,那樣子看得旁邊師婉兒直笑。
郗偉風和阮天煋坐在一起,給他介紹着古浪和附近縣市野生與人工種植的藥材,並打算明天過去看看。蔡鴻鳴明天有事就不奉陪了,不過郗偉風叫上了古立賢作陪。古立賢沒什麼事,就答應了。
香氣越來越是濃烈,讓人無法忽視,連說話的阮天煋和郗偉風都停了下來,看着烤架上的肥羊。
肥羊逐漸烤熟,一滴滴金黃的肉油從炙烤得熟透的羊身上往下滴去,發出“嗤嗤”的響聲。
丫丫更加猛烈的嚥着口水,眼睛看得都快凸了出來。
烤架上的肥羊終於熟了,蔡鴻鳴拿起片刀飛快的從烤得金黃的羊肉上片下一片片羊肉。旁邊人拿起來就用薄餅卷着蘸配好的醬料吃,然後喝着熬得濃濃的羊雜湯,那滋味,真是賽過神仙。早已忍不住的丫丫,拿着姨姨遞過來的羊肉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誰知吃得太急,差點噎住。師婉兒連忙舀了碗羊雜湯讓她喝,這纔好點。
飛速片好羊肉的蔡鴻鳴剛好看到這一幕,調侃道:“少吃一點,小心變成肥婆了。”
師婉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管得着嘛你,就算吃成肥婆,長大後丫丫還是會長得和我這個姨姨一樣漂亮。”
蔡鴻鳴撇了撇嘴,心道真臭美。
正猛吃羊肉卷的丫丫聽了,百忙之中擡頭說道:“姨姨說的不對,丫丫以後是長得和媽媽一樣漂亮,叔叔和姨姨生的小妹妹纔會長得姨姨一樣漂亮。”
師婉兒聽了,臉瞬間紅成一片,惱羞成怒的抓着她的小臉說道:“真是白疼你了。”
蔡鴻鳴在旁邊看得呵呵笑了起來,被看不過去的師婉兒狠狠踢了一腳。
“鴻鳴,你這手藝真是絕了。”阮天煋吃着羊肉卷喝着羊雜湯,比着拇指對蔡鴻鳴說道。
“哪裡,也就馬馬虎虎罷了。”蔡鴻鳴謙虛的說道。
“可惜你晚來了幾天,要不然你就能看到他燒烤攤的生意有多好。”旁邊郗偉風說道。
“那現在怎麼不做了。”
“天冷了,他要回家了唄。”
“他不是你們這邊的嗎?”
“不是,他老家在閩南,每年這時候都會回去。再不回去,他這南方的鳥可頂不住咱這西北的寒冷天。”郗偉風對蔡鴻鳴調侃道。
蔡鴻鳴懶得理他,埋頭繼續和羊肉卷奮鬥着。
“哦,那經過江南的時候一定要打電話給我,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蔡鴻鳴點頭應着,不過這種口頭之約他從來沒放在心上。
吃完羊肉卷,郗偉風又拿出自家用野生沙棘果釀製的已經存放多年的沙棘酒。沙棘果雖然酸澀,但釀酒的時候放了糖進去,釀出來的沙棘酒帶着微微甜味,軟糯綿柔,很好喝。配着羊肉,讓人喝得心頭暢快。
師婉兒也喝了一點,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俏臉變得粉紅,看起來煞是可愛,讓人狠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蔡鴻鳴看得有點醉了。
天上星辰燦爛,蔡鴻鳴心頭一動,趴在她耳邊說道:“我帶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師婉兒咬着下脣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丫丫吃飽喝足後,有點累了,趴在媽媽懷中,頭一磕一磕想睡覺,也就沒嚷着要跟去。
沒了小拖油瓶的牽絆,兩個成年男女自由多了。於是,蔡鴻鳴就開着車帶師婉兒往縣外沙漠而去。
星辰似海。
師婉兒站在沙丘之上仰望,感覺此刻天空離自己是如此的近,伸手一握,似乎隻手可摘星辰。
“怎麼樣,這個地方看星星不錯吧!”蔡鴻鳴頗爲得意的說道。
“嗯,”師婉兒點點頭,感慨道:“這裡的星星真亮。”
“這裡沒有城市的空氣污染,看起來當然亮了,不過...沒有你眼睛亮。”
“是嗎?”師婉兒看着蔡鴻鳴,“這好像是你第一次誇我。”
“呃...”
蔡鴻鳴想了想,發現讀書時候自己確實沒有誇過她,不是說她肥就是說她笨要不然就是說她呆傻,根本就沒一句好話,不過這種事打死也不能承認,就說道:“不可能,我肯定誇過你,只是你沒印象而已。”
“是嗎?”
師婉兒瞄了他一眼,道:“我至今還記得初中第二學期時候你看到我的第一句話。”
“什麼話?”蔡鴻鳴眼神閃爍的問道。
“肥婆,你到底是吃什麼肥料了,怎麼又胖了?”師婉兒看着蔡鴻鳴,學着他的語氣,一字一字誇張的說道。
蔡鴻鳴被看得有點心虛,硬着頭皮說道:“不...不可能吧!我怎麼可能這麼說呢?這也太...太傷人了。”
“你也知道傷人。”師婉兒乜了他一眼,悠悠說道:“你記不記得你對我說得最多的是什麼話?”
這話,蔡鴻鳴沒接,也不敢接。
她也不需要他接,繼續說道:“記得你說的最多的是‘肥婆,你怎麼這麼胖?’‘肥婆,你怎麼這麼傻?’‘肥婆,你知不知道你再肥一點就成豬啦?’‘肥婆,拜託你也瘦一點,你這麼一大坨東西堵在前面,我都快看不到東西了。’‘肥婆,你感覺你像不像個陀螺。’......”
蔡鴻鳴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些,他都快忘了。
年少輕狂,以前不懂事隨口胡謅,沒想到她還記得這麼清楚,怪不得有人說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因爲女人最記仇,到時候你會死得很難看。現在他還沒死,但已經很難看了。
蔡鴻鳴咽了口口水,說道:“那時候的話哪做的準,再說你也不要把這些當成壞話,可以把它當成勵志格言。或許就是因爲我這些話的激勵,你纔會瘋狂減肥,變成現在苗條模樣。”
“放屁,我天生麗質,哪用什麼減肥。這麼說,我不僅不應該怪你,還應該感謝你嘍。”
“這個...就不用了。”
師婉兒白了他一眼,“我現在才發現原來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也可以抵擋導彈的。”
“這也是生物進化的本能嘛。”蔡鴻鳴恬不知恥的說道。
師婉兒看他一點也不讓,惱怒的一拳打了過去,卻被蔡鴻鳴一手抓住。
“放手。”
“不放。”
師婉兒大惱,舉起另外一個拳頭打了過去,還是被他抓住。蔡鴻鳴抓着她的手,看她還要掙扎,乾脆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當然,也不排除他有其它想法。一陣處子幽香傳入鼻中,沁入心扉,擾人心田,讓人意馬心猿。看着柔嫩雙脣,蔡鴻鳴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
師婉兒一看,奮力掙脫開來,轉身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蔡鴻鳴不小心,一個踉蹌,趴在沙丘上,滿嘴滿臉都是沙子。看到他狼狽樣子,師婉兒開心笑了起來。
蔡鴻鳴惱怒的翻身坐了起來,師婉兒看到不妙轉身就跑。
“你給我站住。”
“來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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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辰之下,沙丘上映出一男一女競相追逐的倒影,和風中飄來的陣陣銀鈴聲。
此正是:翩翩少女癡年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