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頭長着高大鹿角的梅花鹿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從後面樹林中悄悄探出頭來,看到他們都看向它,嚇得立馬鑽進了林子。
一會兒,卻又自己跑了出來,走到蔡鴻鳴身邊討好的蹭着。
蔡鴻鳴看着梅花鹿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爲他發現這隻梅花鹿就是上次他放手不殺的大公鹿。自己是好不容易良心大發放了它一碼,沒想到這傢伙又跑過來送死。真當他是吃素的好人嗎?
“蔡先生,這隻鹿是你養的嗎?”岑秋盈睜着美麗的眼睛好奇的問道。
“我哪有這本事,這是野生的。不過我們以前見過,算是有點交情。”蔡鴻鳴心裡又補了一句,殺出來的交情。
“喔...”
大公鹿蹭了下蔡鴻鳴,呦呦叫了兩聲,又轉身跑回樹林,接着,就見它嘴裡銜着一棵根莖兩指粗的青色靈芝從樹林中跑了出來。
靈芝青如碧水,蓋如雲紋,有頭大。
蔡鴻鳴老家也產靈芝,但都是赤色,像這種青色靈芝他從來沒見過,心想着是不是長苔蘚了,但看起來又不像。
大公鹿銜着青色靈芝直往他懷裡送,不得已,他只好伸手接了過來。等他接過青色靈芝,大公鹿轉身呦呦叫了起來。接着,就見樹林中鑽出一隻母鹿。母鹿有點怕生,膽怯的站在那邊,直到大公鹿又叫幾聲,它才從樹林跑過來躲在大公鹿的身邊,然後偷偷的用有點害怕又有點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蔡鴻鳴他們。
蔡鴻鳴也不知大公鹿想幹什麼,正想說兩句,就又見樹林中鑽出一隻小鹿。
小鹿受了傷,後腿掉了一塊肉,已經腐爛發炎,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
“呦呦”
大公鹿對蔡鴻鳴叫了叫,然後咬着他的衣服往小鹿走去。
這下,蔡鴻鳴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傢伙是想讓他給小鹿治傷,而青色靈芝就是給他的醫療費。這傢伙,都快成精了。但這傢伙是怎麼知道自己能治療小鹿身上的傷呢?或許它也不是知道,只是動物一種趨吉避凶的本能。當生命受到傷害的時候它們會找一些能夠幫助它的人。像以前人們傳說的黃鼠狼、狐狸、老虎、狗熊之類的跑到人類身邊讓人醫治的,大抵都是如此吧。
既然收下人家送來的藥費,就要盡心去治。蔡鴻鳴看了下小鹿的傷口,就走回木屋,從裡面拿出消**水和膏藥,準備醫治小鹿。
在這山上有時候難免受傷,跑回村裡清理也是麻煩,所以他就備了一點傷藥在木屋裡。
小鹿怕生,看到蔡鴻鳴過來不停的往父母身邊躲。大公鹿看了,推着它到蔡鴻鳴身邊去。
蔡鴻鳴走到小鹿身邊,輕輕的摸着它,安撫它的不安。
等小鹿情緒穩定一點,他纔拿刀慢慢的將小鹿傷口上的腐肉割去,然後用消**水清理一下傷口,才用火烤了烤家傳的膏藥,貼在小鹿傷口上。似乎感覺到傷口上傳來的熱意,小鹿受傷的腿不安的動了起來。
蔡鴻鳴連忙輕柔的把它按住,免得它把膏藥給弄掉。等小鹿適應後,他才把手放開。
他家的膏藥有去腐生肌止血的功效,其實不用把腐肉去除也可以,但這樣傷口癒合的速度就比較慢,清除後傷口恢復的速度會快一半。
將小鹿傷口處理好後,蔡鴻鳴就把小鹿抱進屋裡,然後找來一些沒用的袋子和破布墊在地上,讓小鹿趴着,免得它亂跑觸動傷口。接着,又從屋裡放番薯的地方拿了塊番薯切碎,放在小鹿旁邊讓它吃。
弄好後,蔡鴻鳴想着玉蟾液似乎很有效果,就順手用玉蟾液兌了點水給小鹿喝,打算看看兌水的玉蟾液對傷口恢復是不是也同樣有作用。
岑秋盈等他弄完後,悄悄的對攝影師問道:“剛纔梅花鹿出現的時候你拍了沒有。”
“都拍了。”攝影師激動的說道。他沒想到會拍到這麼樸實純真的一幕。這不就是傳說中的仙鹿獻芝嗎?一直以來人們都以爲是個傳說,沒想到是真的,還活生生的發生在他們眼前。
岑秋盈也不由得握了握拳頭,她相信這一期的節目一定十分精彩,播出後收視率一定很高。
大公鹿和母鹿見他抱着小鹿進屋也跟着進來。看到他倒水給小鹿喝,大公鹿似乎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忍不住伸出脖子在倒水的盆子裡舔了起來,卻被蔡鴻鳴一巴掌給拍到旁邊去了。
等他忙完,岑秋盈他們的工作人員也準備好了一切。
於是,蔡鴻鳴有生以來第一次專訪就開始了。對着鏡頭,他忽然有點小緊張,雖然前面已經有很多人採訪過他,但那些人不過只是拍拍照,問兩句話而已,根本沒這麼正式過,現在這樣,搞得他都無所適從了。
岑秋盈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樣子笑了笑,她還以爲他無所不能呢,看起來也是普通人,也會緊張嘛?
不過卻也沒打趣他,只是隨意的聊着,等他不緊張後,才問道:“蔡先生,聽說你不是古浪本地人,而是閩南人,是真的嗎?”
“你不要叫我蔡先生,這讓我感覺很怪,還是叫我鴻鳴好了。當然,你不想叫名字的話,也可以叫我老蔡、菜哥、鴻哥。”蔡鴻鳴並沒有把他傳得最廣的“鳥哥”和“大鳥哥”兩個稱呼說出來。那稱呼畢竟古怪,上國家電視臺有很多忌諱,到時候肯定會被刪掉。
“沒想到你稱呼倒是挺多的,那我就叫你鴻鳴好了。”
岑秋盈直接把後面老蔡、鴻哥之類的無視掉,繼續說道:“我們繼續剛纔的問題,聽說你不是古浪本地人,而是閩南人,是真的嗎?”
“嗯,我們家原來住在閩南,後來我媽想家,我爸就和她一起搬來,我是到初中的時候纔過來的。”
“那你來的時候適應這裡的環境嗎?”
“肯定不適應了,看看閩南,到處是青山綠水,連刮的風都帶着一絲閩南山水的溫膩綿柔氣息,但這邊到處都是沙,一年下的雨都沒閩南一天下的多,怎麼可能適應。不過,呆久了也就習慣了。”
“聽說你來了後,就開始在村裡種樹,你爲什麼要種樹呢?別人都不種。會不會有人覺得你很傻。”
“我以前在電視上看一些地方連棵樹甚至草也沒有就感覺奇怪,心想着他們爲什麼不種樹?種樹不是很簡單嗎?在閩南,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在家裡種上一些樹呀花呀草的,但這邊很少有人這麼做。剛剛來村裡的時候我甚至看不到一點綠色的東西。
我就奇怪,爲什麼不種點東西,就是一棵仙人掌也是好的。
後來才發現這裡缺水,極度缺水,村裡除了一條春夏時節從祁連山餘脈流過來的季節性泉水外,根本無水可用,其它時間都只能從外面運水進來。試想人連生活用水都不能保證,怎麼可能去種樹養花。
後來因緣湊巧,我發現了一口前人留下的水井,就把井水引到村裡。
有了水我就開始種樹,看看我現在種的樹,多旺啊!明年我還會種,等過幾年樹長大後,村裡應該不用再遭受到風沙侵襲了。”
“沙漠確實缺水,有些地方不種樹也情有可原,但有些地方明明可以種卻沒種,很多人總以爲自己在這不過當兩三年官而已,過後走人,根本沒必要做這些無用功,又不能在政績上添一筆讓他升官發財。他不種,他也不種,等沙漠擴大,受害的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岑秋盈貌似感慨的說道。
蔡鴻鳴聽到她的話眉毛微挑,沒想到這女人語鋒這麼犀利,也不怕得罪人,這話一說出去得罪人可海了去。
不過人家是央視記者,就是吃這口飯的,誰怕誰還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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