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蓮藕足足有一尺長,潤白,水嫩。王漢慢慢地吃,等每一股清涼的柔緩完全釋放、消失過後,才又吃下一口,以致於他吃了足足十分鐘,纔將它完全吃進肚。
喉嚨很舒服,潤潤的、平平的,再不復方纔的乾澀和癢麻。
再試着吐氣開聲,嗯,發聲的聲帶很有力量,一振就動,似乎說話比以前都輕鬆了一分。
得,這簡直就是保護嗓子的絕佳水果啊!
若不是考慮王念念和姚思佳此刻應該已經睡着,王漢真想和她倆分享一下這種美妙。
一夜好眠。
一大早,洗漱一新的王漢剛在酒店三樓的自助餐廳尋了個位置坐下,端了一盤子的起司蛋糕與煎蛋、牛奶,準備好好吃一頓,身邊就又多了一隻手,一盤飄着蔥香的炒河粉。
“王哥,早!”頂着一雙熊貓眼的朱允軍沙啞着聲音朝王漢笑着打招呼。
那嘶啞得幾不成聲的嗓子頓時讓王漢瞠目:“你怎麼了?”
朱允軍無奈地笑笑,艱難地指指喉嚨,費力地道:“昨晚,嗨過頭,吃多了冰的。”
王漢無語地看他:“你嗓子這麼脆弱啊!那就別吃炒河粉,多吃點潤喉的稀飯和清火的西紅柿。”
朱允軍再次無奈地搖頭,指指肚子,再費力地解釋:“稀……飯……吃……不……飽。”
好吧,王漢真是被他打敗了。
想想朱允軍昨天跟自己提起的,要去俞宅拜訪,王漢便同情地舉筷道:“算了,你先吃飽,回頭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快點好。你吃完之後先別出去,等我消息。”
朱允軍眼睛一亮,忙點頭。
迅速吃完早餐,不想朱允軍知道自己能夠瞬移,王漢便故意離開了酒店,在附近尋了處安靜的公園站了一個時的太極樁。
等站樁結束,王漢打開手機看時間,就見朱允軍已經焦慮地發了幾個短信過來:“王哥,怎麼樣?到了哪裡?”
“王哥,行不行啊?你別嚇我。”
“王哥,難道是小弟哪裡得罪你了,你都不理我?”
王漢失笑,暗想自家師父在朱允軍這個京城貴少的心裡顯然是比較恐怖,否則也不致於讓朱允軍這麼緊張,出了一點小問題就坐立不安。
這一連串的短信,哪像是一位從小就受過精英教育的豪門大少發的啊!
他迅速回了一個快到了的短信,然後實物化了幾根嫩生生的蓮藕,一路拎着回酒店,上樓,來到朱允軍的房間,按響了門鈴。
已經有些焦慮不安的朱允軍一開門,見是他,很高興地用脣語叫了起來:“王哥!”
但當朱允軍的目光再朝下,看到王漢手裡的蓮藕,又變得很疑惑,指指它們,無聲地問:“這個……?”
王漢直接拎着蓮藕進了浴室,在洗手檯上放水沖洗乾淨,用力按節點掰了幾截,將較大的一截塞給一直傻傻看着的朱允軍:“吃吧!吃完了,喉嚨會舒服很多,說不定就好了。”
“這……”朱允軍這纔回魂,愣愣地接過,數秒,似乎如夢初醒,猛然擡手咬了一口。
王漢笑了。
自己這個提供產品的“朋友”在華夏國的最頂層圈子裡,應該是一個心照不宣的奇人了。朱家在京城雖然不是頂級家族,但和俞家是姻親,朱允軍做爲嫡三孫,怎麼也應該知道一點點。
咀嚼兩下,朱允軍的眼睛立刻亮了,驚喜地看看王漢,就想張嘴說話。
王漢馬上豎掌打斷他:“別出聲!”
見朱允軍微愣,王漢友善地笑道:“好好體會這種奇妙的感覺。每吃一口,等那種舒緩清涼都完全消失了,你再吃下一口,這樣對喉嚨和聲帶的治療纔會發揮最好的效果。”
昨晚自己的嗓子發癢,十分鐘就治好了。但朱允軍的狀態嚴重得多,只怕要多些時間了。
朱允軍恍然大悟,馬上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閉上雙眼,陶醉地開始享受。
王漢微微一笑,退出浴室,來到大牀前打開電視,連換了幾個臺,沒一個有興趣的,便又打開手機的牧場。
這時,他注意到牧場的初級管家頭像在閃啊閃,忙點開。
綠光一晃,跳出一片悅目的綠葉:“偉大的主人,您應該隨時關心您所契約的奴僕,以培養它們對您的忠誠,同時發現它們的不足,督促它們進步,以更好地爲您服務、效忠!”
“心念聯繫您的奴僕,默唸‘共享視角’三次,您可以自動獲得它們的視角,您的精神能夠無損地附合在它們的軀體上,察看它們附近的情況,極度仿真地感受它們生活的環境,以便在溝通中引起它們的共鳴,對您更加認可和忠誠。”
“當您再默唸三次‘迴歸本體’,您的意念可以重新迴歸您的身體,不會有任何的疲勞。”
王漢很驚訝地一凝目。
奴僕契約居然還可以這樣使用?
很棒啊!
王漢趕緊在心靈中呼喚着眼鏡王蛇,再默唸,數秒後,他只覺得眉心一動,向外迅速探出一股玄妙的力量,似乎破開了虛空,然後,他便覺得這股玄妙的力量迅速定位了某點,往回一拉,眼前豁然一亮。
淺灰的天空,浩瀚而深灰的大海,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灰的岩石、茂密深灰的草……。
王漢驀地一呆。
這是在島上!
這是在海邊!
而且視角有點矮。
再試着緩緩側頭,哦,一條粗大的蛇身。
是自己在與那條被契約的眼鏡王蛇成功共享了視角!
而且此刻的自己並不是一個無關的旁觀者,自己可以控制它的身軀!
對,這才應該是“奴僕”的真正含義。
王漢很新奇意念控制着蛇身在島上的草叢中爬來爬去,偶爾也會仰起腦袋看看天空飛過的小鳥,發現蛇眼中的世界,和自己眼中的世界,除了極高、極大、顏色只有黑白灰以外,清晰度和生動度差不多。
就像是看黑白電視一樣。
但這樣的視角,更容易融入周圍的自然,彷彿和它是一體的,不是剝離的。
“難道這就是動物和人類對自然的不同感覺?我的生態農業世界是不是也應該要達到這樣的感覺,才能算是真下的生態?”王漢若有所悟。
哪怕是以人類的感覺,永遠無法達到這一步,但只要想盡辦法來接近它,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