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的手,緊緊的攥着:“我既然來,就想好了對策,只看你同意還是不同意了。”
“我不想瞎折騰,再見。”
我神色散漫的盯着她,怪不得有些人發跡了之後會回頭報復那些曾經讓你吃過虧的人,感覺的確很不錯,不過這樣的感覺經不起敲打,因爲如果真的能成大事的人,必不拘泥於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沒看身後的林沁,卻知道她定然緊緊的鎖着我,也許正在考量下次和我碰面的時候,要不要真的把我給劫持了,來好威脅言慕凡。
我沒回家,因爲言大少爺有話傳召,我只能跟個奴才似的忙不迭的趕去他的公司。
剛到屬於他的辦公室,我就被幾個人圍住了,男男女女,其中我只認識一個馮迪,好像有個女的是言大少爺的秘書,所以!這羣人圍着我幹什麼?
“嫂子,老大急性胃炎犯病了,他說是你最近沒有給他做飯的原因,你是不是因爲蘇辛對他家暴不給他飯吃?”馮迪那張黑臉苦着,臉上寫着你太不應該了。
放屁!!
我是沒做飯,是因爲自從我那次出事後,實在沒辦法伺候他,結果一直到現在搬家過後,不都是傭人做飯的,哪裡少他的吃的了!
我一臉憤憤:“他在哪兒,我去好好和他聊一聊,看看誰敢對他家暴!”家暴是嗎,我至今還沒膽子家暴,就被人給圍住了,那我乾脆找到他,好好的來一場‘家暴’!
“在裡面的休息室,怕去醫院引來一堆人的圍堵,所以找來易南。”馮迪語重心長拍拍我的肩膀:“嫂子,你可要對老大好一些。”
我忍不住想說,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對他不好了,好,就算是我對他不好,你怎麼不說他對我又好到哪裡去了!
一堆人對我安排會,說是這辦公室裡也有廚房有吃的,言大少爺他到現在了還沒吃飯,肯定不舒服的,叫我趕忙去伺候——
我走進休息室的時候,易南正端着報紙看的津津有味,一看我來當即放下報紙:“那我先撤,就這一瓶水,掛完記得起針,什麼忌口的東西我都寫在桌子上了。”說完也逃之夭夭。
嘿,奇怪了,這羣人怎麼一說完話就知道跑呢,我在一分鐘後,我也想逃離這個地方。
言慕凡沒有睡着,所以打易南走了後,就一直緊緊的盯着我,再盯着擺放在牀頭櫃上的煙,看看我再看看煙,我趕忙去看那張醫囑,第一行字就寫着請勿抽菸,不止對他的胃炎,對壽命也是有好處的,旁邊來個ps:我代表上帝祝福你——
我感受到身後那束陰嗖嗖的目光,只能硬着頭皮去問:“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做。”
他陰沉的回我,跟一變態沒兩樣:“抽菸,把煙給我。”
“不能給你的,等你病好了你再抽,其實你該戒菸的,不然的話這樣的你遲早肺會受不了,我和你在一起也會受到牽連的。”
他的面容已經鐵青:“閉嘴!!”
我其實有些詫異,這病似乎很嚴重,不然的話爲什麼他連動都不動,按照他的個性在我說完這番話應該伴隨着所謂的家暴纔是。
“言少,你很難受嗎?你是不是身子麻了,爲什麼不能動?”
我的問題顯然是個極其糟心的話題,那一刻,那雙眼睛裡投射出如刀的光芒,就快要聚形把我給砍死算事。
“艹,居然敢對我用麻藥!”
我恍然,真是十分佩服對言慕凡用麻藥的人,這個人的膽識已經突破天際。
可又忍不住語重心長的對他念叨:“其實言少,這個事情你該從你自身來找原因的,你看,你要是好好的,他們也用不着對你用麻藥是不是?”
那雙眼睛惡狠狠的,我一直壓抑的心情舒緩了些,繼續悠哉道:“讓人不信任的結果就是你這樣,被人定在牀上,不能動彈,而我也因爲你對我的誹謗,導致我對你沒什麼同情。”
他沒說話,上下起伏的胸膛也平緩了下來,如狼的視線也收斂起來,緩緩閉上。我緊緊盯了會,才問:“你怎麼了?”
“在爲你想好怎麼死的姿勢。”
“……殺人是犯法的。”
“不,是在牀上,保證犯法。”
我成功的蔫了,耀武揚威要過勁了,言慕凡已經不是在牀上無力叫囂着要報復我,而是已經化爲想法,存在腦海裡,存盤了!就等着能站起來,就要好好對我收拾。
我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不是現在死,我不怕,“言少,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請不要說吃我,否則的話你能餓着。”
他緊緊皺着眉頭:“清蒸魚,紅燒魚,燉魚頭。”
“……”魚兒在說,什麼仇什麼怨:“你現在還是吃一些流食比較好,等你好了我再給你做。”我現在就要變身成爲小廚娘。
臨吃飯前,他的那瓶吊水已經掛完,我慢慢的起針,再去端飯,餵飯,把一個通房丫頭的活幹的那叫一個透徹。
而他,則跟個皇帝一樣,悠哉的被我扶起來靠着牆面,等着我餵飯。
他不經意的問着我出去的結果,我更不在意的回答他,我已經清楚了一些事情。
之所以是一些,是因爲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事情我並不知道,在我感覺,一準還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跟你說過很多遍,即使親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的,我看你是一點沒聽進去。”
我對於剛纔還傲嬌炸毛,下一刻就擺出老師樣子對我說教的他,只能撇撇嘴,全然沒有聽進去。
他吃過飯後,打個哈欠,我知道他是舒坦了就開始犯困,準備再把他給放平,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在我準備起來的時候,那雙本來應該無力掙扎的手,忽然動了起來,把我緊緊的壓在他的身上,“景色,膽子挺肥的是吧?”
“不,言少你開玩笑了,我這麼瘦,膽子又怎麼可能肥呢是不是,剛纔的話你別誤會,那只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
他在我頭頂恩了聲,我卻沒鬆口氣,沒錯他都玩這一招!
果然——
“我就給你留口氣吧。”
於是我被烙煎餅了,一面接着一面,直到不能承受,我一直求,你身體不好就別玩啦……結果後果非常嚴重,呼吸彷彿在這一刻都扼在喉嚨裡發不出去,我望着在我上方的他,室內並不很熱,可是他的額間正有細汗,慢慢滑落到下巴,最後低落在我的身上。
我倏地,不知道爲什麼……
抱着他的脖頸,一開始是嚶嚶哭泣,發展到後面就變成了嚎啕大哭,委屈至極!
我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彷彿在這一刻慌神了,那雙不是冷就是酷的眸子裡,見到了片刻的慌亂——於是我哭的更加帶勁,止不住的。
他軟聲軟氣的哄我了:“別哭了,色色……好不好?~”
那瞬間我沒起雞皮疙瘩,更是舒展了身上的每個毛孔,用着哭啞的嗓子,說:“不好……”
一場他該收拾我的戲碼,被我本末倒置,我發覺了一個新技能,言少是吃軟不吃硬,萬事使勁哭,一定可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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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言大少爺的胃剛有些好,公司的慶祝會如火如荼的拉開序幕,這次沒有選擇在飯店,而是選擇在海上的超級大遊輪上,原諒我一看遊輪自動代入我和言大少爺那一場苦哈哈的蜜月……
不過這只是我天真的想法,公司這用來開慶祝會的遊輪非常華麗,無數香檳美酒,佳人,笑聲淺淺,傳的很遠。
我挽着言大少爺的手,踩着細長的高跟鞋,穿着件藕色晚禮服,手指上帶着那枚定製已經到的戒指,不算太大,更讓我在意的不是白色的鑽石,而是極其瑰麗的紅寶石,不像是婚戒……還不如我那天買的那個,當然這樣的話我絕逼不敢說。
遊輪自東行駛,準備狂歡一夜再歸來,我跟他說了一句:“怎麼辦,我感覺對這玩意有陰影了,要是沒有油了咋辦?”
“景色,我是真的想看看你的腦袋裡面裝的是什麼,是不是連麪糊都不是,裝的是自來水嗎?”
我被成功毒舌到,不發一言,躲他遠遠的。
我不關注他了,就關注人羣,反正老多都是不認識的,今個並沒有請外面的人,都是言氏裡面的員工,而蘇辛的樣貌非常出彩,讓我在人羣中不會錯認她!對方接收到我的視線,朝着我走了過來。
朝我走了過來,等同於朝着言慕凡走過來。
她手裡端着兩杯香檳,來到我面前先跟言慕凡打了聲招呼,後把那杯香檳端給我:“景小姐,你剛纔爲什麼一直看我?”
我接過那杯香檳,她當即做出要和我碰杯的舉動,言慕凡掃了我倆一眼:“別喝酒,你身體不好。”
那句話,是對着蘇辛說的,在我面前蘇辛笑的人比花嬌,“今天很熱鬧,我想喝一杯的,唉。”說罷,把酒放到了桌子上,把想喝卻顧忌着要聽言慕凡話的作爲表現的很棒。
那笑太刺眼,蘇辛也沒表現上表現的這麼淡定嘛,這不就忍不住的來我面前刷存在感,不過我需要承認,她刷的很成功,我不是很高興。
於是我準備喝,她不能喝,我總能喝吧?哪知言慕凡大手一擋:“不準喝!”
我等着解釋,結果等來的就是一堆空氣,呵,好樣的,在我這就是霸道加強權是不是!
可我剛想無視他,而言少爺直接端起酒杯放到一邊去:“就你這酒量,今晚人多,不想丟人就別喝。”
不在沉默就憋着,就在沉默中繼續憋着。
我!真想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