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話上來看,也許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我過分,可是難道過分的不是那些,明明知情卻不說,企圖遮掩過去的人嗎?
言奶奶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雪陽正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見到我出來,立馬起身迎了上來,問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當然是有沒有爲難你!”
“爲難談不上,只是她倚老賣老而已。”哦,還要加上一句,言奶奶如果生活在古代,宅鬥文裡面一定有她這號人!
雪陽扶着我:“什麼倚老賣老,你倒是說清楚啊,我聽的一頭霧水,你和言慕凡的事情,她是怎麼說的。”
“跟我們來的時候想的一樣,勸說我離婚的,嗤,也就這麼一回事,我的身體不能要孩子,她自然是急不可耐找另外能生的。”
“這哪裡是找孫媳婦,這就是找傳宗接代的工具,沒用了,就放棄!”
我朝着她伸出一個大拇指:“你說的話太對,所以……咱們去吃飯吧,我餓的直噁心,你是不知道,董凝端來的湯,我聞着一股膩味,差點反胃的吐了。”
雪陽唔了聲:“那成,不過既然今個咱們都來醫院了,你就去檢查檢查吧,接着拿點藥。”
我有些牴觸醫院,更牴觸胃藥,這東西我吃了不僅沒效果還踏馬疼的更加厲害!
“沒事啦,我就是這幾天吃東西不及時,你回去給我做點清新可口的飯菜,我很快就能好了,去看醫生,及時沒什麼問題都能看出來什麼的。”我說完就朝前走,走了兩步發現不對勁,雪陽怎麼沒有跟着我過來。
只見,雪陽一臉凝重的看着我:“妞,咱們去哪兒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我順着她的手機,看到的就是偌大的三個字:婦科。
那瞬間,我的頭皮麻麻的,滿腦子都是不可置信。
“我們去哪裡幹什麼,你姨媽又不正常了?”
“不,是給你看,妞,你的姨媽多久沒來看你了。”
我一陣慌亂,不滿的說:“幹嘛幹嘛!我都要離婚了,你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嚇唬我,我姨媽沒來絕對沒超過四十天,不過這屬於正常,你知道的,我身體歷來這樣,就是不準。”
“我沒嚇唬你,咱們去查查看,你要是沒事的話,咱們就當花錢買個心安,你說是不是?”
雪陽說的條理分明,可我的心底不由的發虛,這發虛的緣由是我最近食慾不振,伴隨着想吐……
不不不,如果這就是懷孕的話,那我豈不是懷孕得幾十次了!
可又有一想法冒出來,那是我以前都沒男人啊,我和言慕凡在一起的時候,可是很少做安全措施的。
我止不住的朝後退,向雪陽搖頭:“我纔不要沒事找事,咱們去找飯吃吧,我餓的好難受,再說……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地方受傷了很難懷孕的,你又在開我什麼玩笑。”
雪陽看了看我,又看看不遠處的科室,最後還是朝我走了過來:“好,咱們去吃飯,也許是我多想了。”
“就是你多想了!”我當即接下話茬,走了兩步,又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婦科,心跳如打鼓。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在這一刻沒辦法再平緩下來。
我害怕。
恐懼。
如果真有孩子了,該怎麼辦!當初言慕凡就說過孩子的問題,難道要孩子步我的後路嗎?
“你想吃什麼啊?”雪陽和我走出醫院的時候,問我。
“隨你。”
“那好,我記得你喜歡吃川菜,咱們去吃吧,讓你提提食慾。”
我隨便應了聲,腦袋依舊跟個毛線球一樣,轉來轉去,找不到頭緒。
我終於忍不住的問她:“雪陽,我不會是懷孕吧,我要是懷孕了該怎麼辦?”
“妞,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說法方式……好像就是在說,我可能真的懷孕了。”
“……”我低頭,站在路中間,強大的恐懼感席捲着我,我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像我一樣!真的……不想。
我好像聽到雪陽淺淺淡淡的聲音在說:“別想這麼多,先吃飯,吃好飯我們再去醫院查一查,不然買點驗孕棒回來,心安嘛。”
我只好答應,至於吃飯,吃什麼啊,我又哪裡吃的下去!現在就是滿漢全席擺在我的面前,我也吃不下去,想到這裡,我又不免對雪陽怨懟起來,你說你沒事瞎亂我的心思幹嘛呢,醫生都說我身體受傷很難懷孕的,可,醫生只是說,很難,卻沒說一定!
再就是言慕凡——
如果真有,我該怎麼辦?
一頓飯我吃的如同嚼蠟。
雪陽拍拍我的頭:“趕緊吃吧,看你這樣我就不該廢話,不過你不是很篤定你不會懷的嘛,沒事沒事。”
我惡狠狠的吃着肉,對她說:“我現在就把這塊肉當成你了。”
最後我沒選擇去醫院,如果沒孕的話,我是鬆口氣,人家醫生估計就會覺得我想要孩子想要瘋了,乾脆到藥店去買,然後到洗手間去檢驗。
雪陽把東西給我,對我說:“你去洗手間,我到外面等你,別害怕哈。”
我特麼一點都不害怕……個屁啊!
我害怕的手裡都發抖,朗朗蹌蹌的走進洗手間,差點一頭栽倒隔壁的男洗手間去。
當我正在忐忑要不要用的時候,言慕凡的電話來了!
我……
輕快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我還沒忐忑夠,身體比腦袋反應還快的已經去接了。
不耐的聲音傳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上,上,廁,廁所。”
“你是怎麼回事?結巴了?”
我嚥了口口水,瑪個嘰,緊張的都結巴了。
“沒事,我正看電影看到入迷呢,你來電話了,有些嚇得慌。”
他語氣拔高:“看起來你心情還不錯,還有心情上廁所還要看電影。”
我胡亂的應着,只能把這沒心沒肺的稱號頂在頭頂上:“言少你打電話給我,是通知我什麼時候去民政局的嗎?”
那邊聲音沉寂了一會,我才聽到一聲用膝蓋聽,都能聽出來正處於極度不爽中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