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能甜膩的拉絲,我在奇怪,他爲什麼能和我這麼親暱,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我不想作,可我就是特想知道,他厭惡我,又爲了不讓我得到財產從而順勢和我結婚,這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能這麼相處,一般情侶都不帶這麼甜的。
再注視他,我冷靜了下來,問他:“言慕凡,你爲什麼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明明我們之間存了這麼多的事情,還是你認爲,只要你不說,我就會和前幾次你放棄我一樣,一會功夫就好了,我也能傻乎乎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他緊握住我腰的手,緩緩放下,眼底的笑意淡了下來。
病房內的溫度,逐漸降了下來。
我想起身,這樣壓着他的腿並不好,可他卻不準,當即固定住我。
我疑惑!不解。
我聽到他說:“發生了什麼?你想嫁給我已經嫁成功,我也沒有在得到你之後立馬離婚,我倆現在這麼過難道不好?”
我聽到這反問,真的很想笑,大男子主-義在言慕凡的這裡,被運用的淋漓盡致,我是個人,難道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把事情給解釋清楚,只需要你施捨給我,我就全部接受嗎?!
我不想再遮掩,直接道:“不好,我覺得不好!我覺得你像是在把我當成一個提線木偶,你是真的把我當成妻子,還是……一個消遣品,妻子是要給予信任的,而消遣品的確什麼都不用知道,你跟誰有花邊新聞我也不用在乎,被拋棄的時候,我也不用悲傷,是不是?!”
我倆現在的角度,是我在俯視他,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慌亂。
他,沒我想象中的這麼淡定。
我揚起笑來:“言慕凡,你看,我倆之間存在的事情其實很多,多到你都不願意面對,而只一心想着怎麼瞞着我,可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能一直當個逗比。”
言慕凡的眸子,在這麼一會,已經恢復正常。
“景色。”他說,語氣裡已經沒有再多的暴-亂,瞧,我去火還是蠻在行的。
我恩聲。
“你現在很想離開我是不是?”
我稍楞,猶豫片刻,是真的想離婚嗎?不,我也不知道,可我卻願意朝着離婚這條路走。
“如果你說不是的話,咱們繼續好好過。”
我聽懂了他的意思,好好過,就別作的想知道一些事情,傻乎乎的就成了!我沒回答,他笑了起來,我知道他懂了我的意思。
“那好,你特想知道我是已什麼心情娶你的是不是?”
不,其實你媽已經說了,但是我卻點頭,等着他的回覆,我再度起身,他沒有攔住我,我順勢坐在牀邊。
“我小時候第一次聽到你名字的時候,很恨你,覺得你爲什麼要存在,你讓我家裡不幸,甚至在十幾歲的時候想找人強了你,這樣的話你就和你媽一樣了。”
我的手緊緊攥住,忽然體會到爲什麼有些人願意聽假話而非真話,因爲真話或許真的太不堪!
“然後那一夜,其實我認識你,我也能控制自己,但是我就是這麼做了,後來看你費盡心思想嫁給我,我都想好了怎麼拒絕你。”
他表情淡淡,這一刻,我對他全然陌生,因爲我對他的瞭解一直以,面上看的很糟糕,嘴巴很毒舌,但是心地很好,事實證明我眼瞎了。
“可是我又覺得,娶你也不差,反正很無聊,之後的事情……就這麼順其自然的順下來了,你第一次被綁走的時候,我其實可以回來,不管其他的事情,但是我沒有。”
我揉揉鼻子,心情已經沉澱下來,我低頭喟嘆,果然,沒有傻白甜言-情小說的命,男主也不會對我一見鍾情。
他看着我,說:“你有什麼想問的,我們好好談。”
我的拳頭緊握,指甲戳到肉的時候有些疼:“所以你到現在依舊把我當個消遣,對不對?”
他倏地勾起了弧度:“你覺得呢?”
“好,那我明白。”我到現在依舊是個消遣,想到和他相處時候有段時間挺少女心,真是無端尷尬。
“景色。”他忽然喊我,我唔的應下。
“你這個人真不討喜。”
“……”我。
“所以你哪裡有能當消遣品的資格。”他平淡的說,話語好像帶着些緊張。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這樣說話的方式,意思就是我還不如一個消遣品了!
“所以我並沒有把你當成消遣品。”
我的記憶裡,這一天過得相當風風火火,但是就是此刻,忽然暖了起來,窗外飄進來不知名的花香,淺淺淡淡,一如他的話,淺淺的,沁人心脾。
“恩!”
他挑眉,彷彿不滿這個回答。
“至於財產的事情,我不否認,當初我的確是因爲這個原因娶了你,其實你的確是被我玩了,想離開我也是無可厚非。”
身上被壓着的石頭,彷彿又重了些!
我揚起一抹笑來:“的確。”
話題就此斷掉,隔了一會他問我:“你是不是還喜歡葉聽風。”
“怎麼會這麼問?”
“不然的話,你怎麼會和他見面,然後被人暗算,拍出那樣的照片來。”
我清楚的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一時間心情無端了好了起來,更在想,怪不得他沒這麼大的火了,原來是把事情給查清楚了:“那天我生日,他來送我禮物。”說起來禮物,我纔想到好像是落到雪陽家裡去了。
他的眉頭皺的老高,質問我:“爲什麼生日不告訴我。”
我回:“因爲你壓根不在,我又怎麼告訴你。”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麼腆着臉去告訴你,我的生日快到了,你回來給我過生日吧,我可沒有這樣的自信,你能夠回來,而今天的談話,讓我更加慶幸。
我現在捋清楚我和言慕凡之間的二三感情事,他對我有好感,卻止於好感,沒有攜手到老,更沒有至死不渝,淺淺淡淡。
我對他,也許只是更多些吧。
我把話題重新繞回來:“關於離婚的事情,你媽說給你擬好協議書,我卻想……”
“我不想離婚,你很想嗎?現在告訴我。”他前腳說完,後腳又加上一句:“這是我最後一遍問你了,我絕對不會再說!”
這樣的要挾,讓我有些想笑,言氏要挾何時這麼沒底氣了。
離,不離。
這兩條路,此刻正放在我的面前,到了最後臨頭該選擇的時候。
言慕凡沒這麼死皮賴臉,今個說的那些話,都突破了我對他的瞭解,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真的好?跟一個只對你有些好感的男人過一輩子?
另一個想法又在叫,其實這樣不差,言慕凡不是個很糟糕的人,哪有浪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那些事呢。
“……我不知道。”我低着頭,擰着眉頭,他對我的態度,讓我如履薄冰。
言慕凡更不滿了,說:“我都盡力的說好聽的話了,你怎麼還不樂意。”
好聽的話在哪裡,我去翻翻聊天記錄,去看看那一句話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那因爲你的話,還不夠好聽!”我低聲反駁沒看到他的表情。
隔了一會,我感覺到他擡起我的下巴,輕輕覆蓋上,然後說:“和我過一輩子吧,如果非要選擇一個人過一輩子的話,我希望是你。”
這就是言氏情話了——
我眨巴着眼睛。
我踏進這病房的時候,想的是離婚。
和他談完後,被說了那些話後,我更篤定了離婚的心。
可爲什麼情話一出口,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如果有面板的話,現在一定跳出一個界面:你受到閹人的「美男計之鐵漢柔情情話」攻擊,智商下降百分之六十,抉擇力下降百分之五十,整個人處於花癡狀態,快清醒過來,否則就要被虜獲一顆少女心!
然而沒有這個面板。
我倆迄今爲止距離離婚最近的一次事端,平息了下來。
因爲我聽到我說:“那好,我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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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二天的時候,其實有濃濃的後悔,怎麼就答應了這種搓逼事情,可一回到病房,就被他眼底的溫情,席捲了全身的神經,我倆也開始了終於像是談戀愛一樣的劇情。
其實本質毫無改變,改變的是雙方的內心。
他的體質好,而且厭煩在病房裡,在沒有什麼大危險後,就準備挪回家裡去休養。
我也很厭煩這裡的味道,立馬同意了。
回到山莊後,他好心的沒有把所有傭人給弄走,卻固執的要吃我的做的飯,累的我隨時想掀桌子,很言少爺談戀愛,我好累。
這天言媽媽重新找上我,見我倆相處很妥當,她顯得不是很高興:“爲什麼你們還沒離婚。”
我笑着回答:“因爲言少說,想和我過一輩子。”婆婆兒媳,絕對是世界上最難處理的關係,我也不去費心思。
言媽媽嗤的笑起來:“你的心真大,你媽要是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寒心。”
我的心一抖,這又是有什麼黑內幕。
可是言媽媽顯然不準備告訴我,擡着高傲的頭:“景色,我從不是喜歡你,以後也不會,不過我也不用對你這麼緊逼,你和慕凡不是一路人,註定是要分開的。”
我帶着疑惑的內心,回到房間。
言慕凡正在看球賽,空閒的手在抽菸和啃蘋果,一旁的高海低聲在說什麼,言慕凡見到我說:“中午我要吃清蒸魚!”
我倒貼了三年,所以我不想倒貼,可以不喜歡,但是喜歡的話,起碼是雙方的,言媽媽的話,讓我再度虛了起來。
“高海,聽到沒,你家言少要吃清蒸魚。”
高海沒聽到的樣子——的泥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