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聽到絕不可能的事情時,那瞬間是會呆滯的,腦袋會真空。
言慕凡的回答對於我而言就是這樣,他但凡反駁一句,我都會覺得,啊,是蘇辛在騙我,在忽悠啊,人生哪有這麼狗血。
可,他竟然什麼都沒做。
我倆對望。
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這句話,或許我該譏諷的喊上一句:哥哥。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言少,或者……”
“閉嘴,你要是敢亂喊,我就敢讓你死在這裡!”他惡狠狠的,眼睛要迸出火來,嘴角露出一絲在我看來是冰冷殘酷的弧度。
我整理了自己的沒辦法控制的呼吸,緩緩坐直身子,拍拍身邊的空位:“言少,咱們聊聊吧,好好的聊一聊。”
他的視線卻落在我的上,在我還沒回神的時候一把奪過去,咧出笑來:“似乎,你還沒看完。”
我拔聲:“我已經看到了,看沒看完根本不重要!!”
他卻自顧自的說:“蘇辛也算是有本事的,竟然還有力氣把這個郵件傳給你。”他上下滑動,嗤的笑了起來:“知道她最後留給你的一句話是什麼嗎?”他把拿到我的面前,一行字赫然的寫着:景色,看完後心裡是不是很不痛快,那我就很高興了,我只想對你說,活該。
他冷笑:“瞧瞧你多大的本事,被人耍了還樂乎的貼上去。”
這鄙夷,我知道他是因爲生氣,纔會這麼說話,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生不生氣是另外一回事,我控制不住自己,話語也變得尖銳起來:“那也比你好,至少我不會瞞着自己的妹妹和她結婚!”
他的笑意僵硬在臉上,隨即慢慢淡去:“我原先以爲你的嘴巴最多就是一百隻的蒼蠅在叫,現在發現原來並不止。”
我本來就氣的慌,現在更是氣的想要拿把刀把他的那張胡亂說的話的嘴巴劃成蜘蛛網。
“我不和你廢話,你把給我,你不給我知道的,我難道就不能自己知道嗎?!”
他笑笑的看着我,隨即猛力一甩到牆上,啪的一聲,應聲而碎,我尖銳的吼出來:“言慕凡!!”
“怎麼的?”
“我跟你拼了!”
我跟個瘋婆子似的朝他衝過去,像是猴子一樣攀到他的身上,不管逮到哪裡,狠狠的一咬。
“潑婦,撒手!”
“媽的,今天我就潑給你看。”
“鬆口,鬆手!別以爲我不打女人。”
他的肌肉忒硬,我完全就咬不動,更別說還有衣服作爲隔層,我挪個地方,對準他的脖子,跟吸血鬼似的,和發狂咬死這個男人完事。
他被我咬的急了,大手稍微用勁,我就跟個雞仔一樣被提了起來,不過我的視線落到他脖頸上清晰可見的傷口上時,心情愉悅起來,你不讓我痛快,難道我就會讓你痛快了,可笑!
他用着彷彿第一次認識我的目光看着我:“你……鬧完了沒!耍潑耍夠沒?”
我則用着,你是什麼東西我早就熟悉的不屑表情:“沒鬧完,不夠。”其實過了那股勁,我的腦袋也就清醒了點,他摔了我的,我難道就不能換臺繼續看嗎?還非要一棵樹上吊死?
他鬆鬆領口,咧咧嘴:“好,繼續鬧,爺不收拾收拾你,你都能翻天。”
翻天的是你,都21世紀了,還搞獨權主-義,看着就煩!
他附身上前,我挪步向後,臉上做出鄙夷的模樣:“哥哥,你要做什麼?”
那瞬間,我相信他萎了,我心情一鬆,他更加一步上前:“本來還想要放過你,結果發現你真的是,作死啊。”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出,帶着無盡的狠戾,我瞬間慫了,瞄準一個空隙就要逃出去,結果我剛看到希望的曙光,後腳就被拽住,力道很足的把我給拉回來,猛然的力氣讓我腦袋有些暈眩。
他嗤的笑出來:“現在才怕,早幹嘛去了,膽真肥。”
我是個激不得的人,當即怒吼:“誰怕了,我只是覺得噁心!!”
火,被我的攪合的更加大。
“好,很好,我正愁要不要溫柔點對你,你就把另外的選項剔除了。”
他歷來在牀上就沒有什麼溫柔,彷彿每一下都是最後一下,所以我對他的評價是沒見過女人的滯銷貨是真的一點沒錯。
而我也費勁渾身解數使勁折騰,惱抓啃咬,無所不用。
當真的上了正餐的時候,我想到剛纔看到的照片,又升起無盡的恐懼,我從不是個爲愛情至上,什麼都不看的女人,相反我在乎的太多,我和他如果真是那樣的關係,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不噁心。
我感覺到眼中泛酸,隨即嚎哭起來:“你,放開我,言慕凡,我一點都不想要這樣!”
他置若罔聞,真是更近的抱住我,讓我倆之間沒有一點空隙。
“艹,你會下地獄的!”
沒成想他卻笑了起來:“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拉着你一起的。”
溼熱的吻,覆蓋了上來,帶着他因爲抽菸而帶的苦澀。
我嗚嗚的抓住他的肩頭,也不知道爲什麼哭。
其實我不是很相信,我和他是兄妹關係,因爲言慕凡看起來不是那種有心裡變態的人,再者說,如果我真是他妹妹的話,他這樣能控制自己,和蘇辛玩這麼久曖昧都不露什麼的人,又怎麼會真的碰我。
可我更覺得,不是兄妹,也許會有更難堪的結局在等着我。
“我不想,我不想和你一塊下地獄……”
“呵。”輕笑聲,彷彿帶滿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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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入夏,每一寸的空氣裡彷彿都沾染上炎熱。
我醒來的時候,不想去看幾點,也不想知道在哪裡,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腦袋裡忽然想到蘇辛最後留給我的那句話,只覺得滿口的澀然,她說真是一點兒沒錯,我很不痛快,可以說是相當的……非常的,不舒坦。
我掃了一眼房間,筆電還好好的放在桌子上,我挪動身子,只覺得灼熱的疼,又稍微帶了點清涼感,應該是被上藥了。
他還沒有真禽獸不如。
windows打開,網絡已經連接成功,點開郵箱,輸入賬號密碼……
您的賬號不存在或密碼錯誤。
我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是這樣,我又嘗試的找回密碼,結果依舊是無用的,這賬號已經沒了,最後泄憤似的把筆電甩開,心底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是哪位給我的神秘禮物。
言慕凡你當真是好本事!居然真的敢這麼做,我昨個晚上纔想着你砸啊,反正郵箱是砸不壞的!結果你就能辦出這樣的瞎事,可以啊!
我深深做了幾個深呼吸,開始思考既然就號碼真的被禁止了,我又該從什麼地方去做突破口。
我天生犯賤,越是被畫上否的事情,我越是能熱火朝天的忙,就像是當初的葉聽風,怎麼都沒有反應,我就能憋着一口氣,一連追了三年。
現在的這件事情,同樣如此。
我挪動身子去穿上衣服,下樓。
王嬸見到我當即笑起來:“太太,餓了吧,我讓廚房這就把菜端上來。”
我這才掃了一眼客廳裡的大鐘,時間已經搖晃到下午一點。
“好,我要吃水煮魚,剁椒魚頭,麻辣豆腐,辣子雞!再來個清淡點的湯。”
王嬸一片爲難:“言少吩咐過了,您有傷不能吃刺激性的。”
有傷也是他整出來的!!我當即收了表情:“是嗎?那我不吃了,我有事就先出去了,麻煩王嬸你告訴言少一趟。”
王嬸連忙喊住我:“太太,給您做了滋補的湯,您喝點吧。”
喝好了再被欺負嗎?我纔不要,不過看王嬸可憐的模樣,我有些動容,但也只是片刻,天下委屈的人千千萬,我就挺委屈的,誰有來同情我一下。
我不想再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言慕凡好歹沒有特俗氣的軟禁我,外面還是有司機帶我出去的,我報了聲景家,就閉上眼睛。
景海峻先生,我和他在之前的23年裡,一直都是父女關係,雖然我不和這個父親不親暱,卻從來沒想過他不是我親爹,當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吧,畢竟老媽當時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怪不得景海峻整了一個比我小47天的妹妹,原先我以爲如何如何,現在想想也只是,你都能點燈,爲何我不能放火。
今個我去,也只是想問問,當年的事情他知道多少,景海峻先生爲人不是那種能安穩帶綠帽子的人,那就說明這其中必有隱情,我的目光落到他那棟不大不小的公司上面,據我所知,當年的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本事,怎麼發跡的好像也很模糊。
以前麼想過,現在想來,可不是到處都是疑點嗎?
景家。
我到之間跟景海峻約了下時間,我不想去他的公司,叫他回來見我。
我聽的出來他話中有些不滿,不過礙於我言太太的身份,他還是答應了,果然,我到的時候,他的那輛車子已經安穩的停在車庫裡。
我腳上是七公分的高跟鞋,上面是五分袖的裙子,不是我不想穿的涼爽些,而是身上全是言慕凡的英勇勳章!!
景海峻一身中山裝,正坐在屋子裡的正中央,見到我來了,先詫異的看着我問:“最近怎麼回事,瘦成這樣。”
我懶懶一笑:“夏天到了嘛,總要減肥才能穿上好看的衣服。”
他皺着眉頭,顯然是無法理解我這樣女孩的心:“別把身體搞壞了!”
這樣淡淡的溫情,我以前格外不滿,現在想景海峻先生可真是菩薩心腸。
我唉了聲,坐到側坐,傭人很快給我端了一杯柚子茶上來,是以前我喝慣了的口味。
景海峻先生的視線依舊落在我的身上:“你,找我什麼事情,看你的樣子,最近過的不舒坦?”
剛衝的茶,微燙,帶着點略微的苦澀,我一連喝了兩杯,因爲沒吃飯而暈眩的腦袋才稍微的好了一些。
“是,有些不舒坦,有些事情打擊的我不想活了,所以來找爸你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