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呃····咳咳·······”
乾嘔的聲音嚇壞了還在吸着豆漿的揚晴,扔了豆漿就跑過去,不停的拍着艾塵的後背,幫着她往下順氣。
“艾塵?你怎麼了?感冒了麼?”
塵媽急啊,這孩子究竟怎麼了啊?這裡還繃着,那裡又裂了。
“嗯?沒事,老媽。”
沒有力氣的艾塵歉意的看着眼前這兩個跟自己的生命連成一線的女人,不忍再讓她們擔心,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控制着胃裡的翻騰,慘淡的咧咧嘴,呵呵,很不屑自己的表現呢。
“老媽,我沒事。你看啊,我很好,我只是想到了不該想的東西,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哎!你要我說什麼纔好呢?爲什麼明明很痛苦卻要裝着無所謂?爲什麼明明不想笑,還要咧開嘴巴笑的這難看?”
揚晴心疼的擰着艾塵的耳朵,可是又怎麼忍心下手?
“嗨!估計我是躺時間太長了,沒胃口,然後又想到那些東西,都漂浮啊漂浮的,就感覺好惡心,額不能說,又要吐了再說。”
艾塵趕忙掩着嘴巴示意揚晴倒水給自己。
“我去吧,你扶着她。”塵媽制止揚晴轉身,自己轉身倒水的時候狠狠的抹了一把老淚,但是一杯水端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面的笑容了。
“哈,水來了啊,喝吧。”
“謝謝老媽。”
艾塵的眼睛又感覺模糊不清了,好想好想撲在媽媽的懷裡,放肆的哭上一回,哪怕只讓我哭一分一秒也好啊,可是我不能這麼做,是啊我不能。
就連哭泣都是一種奢侈,又怎麼敢病的如此荒唐?我可以忍着不吐,對麼?無論有多噁心,我閉上眼睛忍着不吐,成麼?如果能夠忍着不吐,我能忍着不愛麼?愛情,也可以忍着麼?決堤的情感如果真的爆發,我該如何掩飾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好累了!看看媽媽,重複了一句:謝謝老媽。”
“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這樣的禮貌了?還真的不習慣呢。晴丫頭,你見過麼?”
“姨,我認識她那麼多年還就沒見過呢哈,艾塵,你確定你真的沒事麼?”
揚晴總感覺這丫頭腦子出了問題,要不怎麼總是感覺不清晰的呢?
“嗯。沒事啊。”艾塵沒理解揚晴話裡有話。
“真的沒事?”
“真的沒有呢,阿姐?你幹嘛老盯着人家啊?”艾塵不滿的撅起小嘴。
“哎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哦,揚晴你別問了,招她煩的。”塵媽趕緊搡了一下示意揚晴別說了。
“沒事,沒事你還吐?那獼猴桃就這樣噁心麼?你以前還喜歡吃呢,你怎麼不說噁心啊?”揚晴哪管那麼多啊,只想弄明白艾塵是不是真的生病不肯告訴大家。
“我·······”呼吸有點困難的艾塵語結了,無助的看了看媽媽,竟然在媽媽的眼睛裡發現了同樣的疑問,悲哀頓時演變成荒涼,佔領了整個世界。
“老媽,我不會吐了,真的。剛纔胡思亂想的多了,加上好久沒吃東西,胃的記憶系統退化了,如果可以偷懶誰願意勞累?器官也一樣的,它習慣了不吃,突然說吃再加上我想的噁心·····”
塵媽見女兒的話也有幾分道理,點點頭拿過她的小手拍一拍:“呵呵,沒的事啊,揚晴也是怕你有病忍着不說,是吧揚晴?”
“額,姨,我其實,呵呵,其實差不多吧,沒事了。”揚晴看着艾塵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紗,彷彿看見了她的心在不住的顫抖,只是說不上自己爲什麼能夠看見她的內心世界,難道真的有這樣深的默契麼?
“老媽,天都黑了。”
“是啊,一天又要結束了。”
“是啊,新的一天又快要來了。”
“哎呀,你們幹嘛哪?這一天24小時,什麼時候不都這樣輪迴着?”
揚晴殺氣好重的打斷了母女二人的對話,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那麼煩躁,就是想要吼一嗓子,就是想要,很想很想。
“丫頭,白天好好的,怎麼這會兒那麼毛躁的?”塵媽在揚晴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搖搖頭跟艾塵說,看吧我幫你收拾她,惹得揚晴大叫可憐。
看着揚晴苦做愁眉的樣子,艾塵突然發現自己的胃又塞滿了新一輪的感動,替代了剛纔那不能抑制的攪拌,不由的微微笑了笑。揚晴剛要說話,艾塵的電話響了。
“阿姐幫我接下。”
“嗯。”從枕頭下摸出電話看了一下,揚晴笑嘻嘻的說:“嘿嘿,是劉輝,這號碼用一輩子了都,我還接麼?”
“嗯。”
“喂,劉輝,幹嘛哪?你怎麼不來啊今天?艾塵下午還叨叨我電話你呢。”
“啊?你有事那?奧,你要跟艾塵說話不?”眼睛瞄過去剛好看見艾塵對自己擺擺手,又說:“額,不然就掛吧,你忙吧。明天記得來,買點好吃的,看艾塵想吃什麼?你自己決定吧,她睡了。奧,好88.”
合上電話的揚晴跟艾塵伸伸舌頭問:“你幹嘛不接電話啊?劉輝你也怕啊?沒發現他還有這個功能啊。”
“去。討厭。”
“去哪兒啊?就呆你這了,不喜歡還不成。”好麼,這丫頭賴上了,也好,塵媽可以歇歇的。
“其實,姨,你回家休息一晚吧,呆這兒睡覺太受罪了。剛好姨夫還沒來,電話一下不來算了。”揚晴很心疼這個幾乎養大自己的阿姨。
“嗯?艾塵,你要媽媽陪麼?”
“嘿嘿,老媽怎麼能不要呢?不過老爸更需要你陪呢,快電話一下,回去洗澡好好休息,這兒阿姐就行了,晚上也不打針不弔水的。”
艾塵的小嘴甜絲絲的讓媽媽好一陣笑,收拾收拾回去了,是啊,塵爸一個人在家還要往這跑,完了還要再跑回去,太麻煩了,不如自己回去算了。
望着老媽關上門出去了,艾塵提着的心放下了,揚晴其實很好對付,不理她就成了,哎,能不理麼?
這腿會廢了麼?醒了幾天,一點知覺也沒有,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會變成殘廢麼?到那時,我的忍着不看、忍着不想、忍着不愛,是不是就真的有了意義?
想到愛,關乎情感,每個人都迷茫,誰能真的明白自己究竟能夠做到非常好?非常清楚?所以我只能盡力的避讓,避開一切關乎情愛的事情對麼?那些跟愛情有關的事情,從此跟我無關了,怎麼能夠將自己這個醜陋不堪的身體交付未來那個愛我、憐我的男人呢?我不忍,也不能,面對他愛我的眼神,那該讓我情何以堪?
“艾塵?艾塵?”
“哎,又走神了,我服了你了,你又手機響了。”
“啊?回來了,回來了,這次沒走遠。”
艾塵收回還未走遠的思緒,拿過手機看了一下,呵呵,是田武。
(未完待續)